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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四个月没见,匆匆一瞥,一世给永恒留下的印象是更清瘦,更冷漠,更超然物外了。和断背山回家的一路上,永恒都在想一世的身影和容貌。“是的,我确信她看见了我们,但却视若无睹。”他默默的想道,“这就是她的本色,走路腰杆总是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对任何与己无关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她变得更美了,简直赏心悦目。我每次多看她一眼就会更爱她一点,这种爱情让我受尽了甜蜜的痛苦。一想到我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想到她有她的思想,我有我的思想;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她有她的人际交往,我有我的人际交往,而所有这一切又都无法重叠和融合,我就感到绝望,觉得我们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是的,正是这一切使我只能渴求偷偷的看她一眼,却不敢大胆的走近她,告诉她我的心意,我对她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忠贞不二。”

永恒怀着甜美的忧伤动情而忘我的陷入沉思中时,断背山却时不时的转过脸深情款款的看他一眼。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妩媚,人世界任何华丽的辞藻都难以描摹殆尽。可是这种眼神传达出的温情脉脉永恒却一无所知。事实上,这与其说是一无所知,还不如说是熟视无睹。无论断背山用多么深情的目光凝视永恒,永恒回应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座石雕。曾经,永恒的这种毫不掩饰的冷漠让断背山感到异常的悲伤和痛苦,但现在一切都不同往昔了,他觉得永恒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反感他,因为就在刚才他还情意绵绵的拥抱了自己。一想到这一点,断背山就心潮澎湃、激动难耐。“他也许会爱上我的,不,不是也许,是一定,他一定会爱上我的,对此我深信不疑。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我要让他知道,为了他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甚至灵魂。”他兴高采烈的想道。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永恒的手。但永恒正处在对另一个人的疯狂思念中,神思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因此根本没有发现断背山的亲昵举动。所以,他的手就像一块石头一样被对方握着,他始终毫无感知。断背山的境况却恰恰相反,他越握越激动,越激动握的就越紧。大约过了五分钟,永恒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就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觉得异常不舒服,他转过脸低头一看,看到断背山正一边开车,一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永恒的那张原本容光焕发的脸立刻阴云密布,只见他骤然蹙起眉头,咬紧嘴唇,两颊情不自禁的抖动了几下,倏的一下抽出手。永恒的手一离开断背山的手,断背山的那只孤零零的手便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心都感觉到了一种挖心掏肺的虚空感。他的灵魂为之一惊,痛苦席卷而来。“不,他依旧厌恶我,对我充满了难以克制的反感情绪。”断背山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刚才的心满意足和自以为是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永恒的确反感他,但他反感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那种令永恒感到恶心和憎恶的行为。

“永恒,你就这么讨厌我?”过了一会儿,断背山声音颤抖的问。

“讨厌?这该从何说起?说到底,我应该感激你还来不及。你提供给我生活所需的一切,而且工资照发不误。说实话,现在的这种舒适生活也许我努力一辈子都换不来,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所需要的。”永恒淡漠的回答,“你让我难以理解,我也不想理解,只是希望你能让我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断背山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他疯也似的转动方向盘,车速越来越快。永恒觉得自己就要飞起来了。“他这是在玩命!”他不安的想道。但并没有试图阻止断背山的癫狂行为。自从和断背山住在一起后,永恒对断背山已经了解了几分。知道他这个人一旦有了某种倾向,或者决定做某件事,向来不会改变初衷,哪怕明知是错的,也要一路错到底,绝不回头。因此,永恒了解无论是善意的规劝,还是强硬的阻止都没用,断背山是个绝对固执己见、软硬不吃的人。

“为什么?”断背山突然转过脸冲着永恒低吼道,“现在竟然连你都开始嘲笑我的爱情了。我爱你有什么错?我爱男人有什么错?难道这是我能决定的吗?你爱讲实话,没错,你很诚实,值得嘉奖。那么,现在我也来说点儿实在话。你以为我能掌控自己的行为吗?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喜欢男人。我他妈也想搞清楚,我的身体构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可以,我真想解刨开来看看。你明不明白,我也身不由己,我也无能为力。我就是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我看她们就像你看其他男人一样。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该死的命运,活着除了痛苦还能有什么?谁也没我这么可悲,被自己爱的人讥讽和嘲笑。”

永恒哑口无言。

“你倒是说话呀,”断背山狠命的拍打着无辜的方向盘,身体几乎要从座位上腾空而起了。他像只愤怒的雄狮一样,肆无忌惮的继续咆哮道,“永恒,你倒是骂我呀,骂吧,污言秽语一股脑倒给我吧,我承受得起,我也承受的住,这不算什么,真的。人活着什么罪不得受,什么委屈不得吞?”

永恒依旧缄默不语。

断背山突然像一只疲于挣扎的斗鸡一样偃旗息鼓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结果,知道再怎么愤怒、咆哮也于事无补。他把疲倦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机械的转动方向盘,眼睛目视前方,陷入了短暂的死寂般的沉默。不一会儿,他又用沙哑而低沉的男低音心平气和的说:“永恒,请原谅我的暴躁脾气。我不是有意要冲你发火,我只是太悲伤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痛,而我的隐痛即便想与人诉说,想必别人也无法理解。我不是个愚人,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将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我一直在努力寻找答案。我曾不止一次的回溯我的童年生活,我的成长经历,分析我的家庭背景以及我个人的性格特征,我始终在自省,在发掘,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相应的结果,即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我的同性恋倾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被这个难以改变的事实所困扰。我是个男人,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却真心实意的喜欢另一个男人。这究竟是为什么?没有答案。”讲到这里断背山转过脸又瞥了永恒一眼,他发现永恒正在用理解的目光看着他。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苦笑。紧接着继续讲道,“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作为当事人我比任何旁观者更苦恼,不是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我的心很彷徨,总是被恐惧侵袭,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任何干扰我内心平静的事情都能加剧我的恐惧,使我因为害怕而感到呼吸短促。永恒,我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其实我比任何人都胆怯和懦弱。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我不是个双面人,也没有双重灵魂,我也并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武装自己,把自己乔装打扮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你不得不做自己讨厌的那类人,扮演一个令自己都深恶痛绝的角色。如果你摘下面具以最真实的自己坦诚的面对他人,他人同样会嘲笑你,给你难堪,还会认为你是个大傻瓜。人们通常总是把一个最老实的人认为是白痴,把最狡猾虚伪的人认为是聪明人。这就是人性,可怜又可恨的人性,人性无所不包,人性又是天底下最恶的一种存在,因为人是一个最贪得无厌的物种,人又是一个最不知好歹的物种。人是善恶的综合体,一方面要求别人一心向善,而自己却难以根除恶的本质。

永恒,我知道自己是可悲的,也是可恨的。我更知道自己是个可怜人,一个最不能被别人所理解的可怜人。是什么决定了这一切呢?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他们那不幸的婚姻,是我的出生,是我母亲那软弱无能、嗜酒如命的性格,是我父亲那铁石心肠、不负责任的冷酷,是所有的这一切共同决定了我的命运。你以为在命运的激流中,我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不,如果你这样认为就大错特错了,每个人在其一生中都不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被一种不得已的苦衷和一种无力抗拒的情感力量左拉右扯,不知不觉、身不由己的逐渐完成了一个人生命命定的旅程。所以,永恒,无论你多么讨厌我,请理解我吧;无论你认为我多么不可理喻,请包容我吧,我只是我个人命运的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牺牲品而已。”

永恒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但他的内心却由于断背山发自肺腑的言辞而有了显著的变化。他觉得从断背山嘴里迸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个人命运沉痛的申诉。这一刻,他虽然谈不上已经完全理解了断背山,但他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厌恶和抗拒他了,他认为断背山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怜的造物。在某一刻,他对断背山产生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情感,而这种情感源自那种灵魂深处同病相怜的感觉。断背山的开诚布公,再加上同样的痛苦和孤寂把这两个年轻人的心突然拉近了。但对于永恒内心产生的变化断背山到目前为止还一无所知。他只是因为倾吐了内心郁积已久的情愫而精神放松了不少。直到这时,也就是当断背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了,他才赫然意识到在这样的天气以这样的车速在快速路上疾驰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他正要减速,突然,一种他无法左右的巨大牵引力使车子猛然从它行驶的右车道向左车道快速的滑去,道路上辗压平滑的积雪又为这个运动起了助推器的作用。由于车速太快,踩刹车后还是不能立刻阻止车子依着惯性继续向前滑行。于是,失控后的车子载着这两个年轻人冲开道路边的护栏,一路向道路左侧的斜坡滑去,最终在坡底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下来。

车子翻滚的一瞬间,永恒觉得自己随着一股蛮力在漂移,紧接着他晕头转向、一阵恶心。随后,眼前一团漆黑,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在如墨的黑暗里,他觉得自己的脑浆在沸腾。突然,一道忽明忽暗的微光通过他心灵的天窗照亮了这个幽暗的世界。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微光的光晕中。只见,这个轻飘飘的幻影似乎踩着云絮在向前移动。突然,这个造物展开双翼,像一只大鸟一样在永恒面前挥动着洁白无瑕的翅膀。与此同时,永恒感到一种圣洁的灵光注入了自己的体内,照亮了他心灵的底色和灵魂的暗室。随着幻影双翼的扑棱,一个动听婉转的声音从她那里传到永恒的耳朵里:

“永恒,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善良的人要懂得关爱别人。断背山是个可怜的造物,试着多多关心他,他对你别无所求,他只是太孤独了。他的那种爱虽然不能被人所理解,但对你构不成伤害。在骨子里他也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不要抗拒,用兄弟般的情谊去抚慰他的心灵。这是你们之间的宿命。”

幻影慢慢的隐退了,永恒苏醒了。他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此刻却怎么也记不清梦境了。这时,他发现自己正头朝下被卡在座椅里。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种心惊肉跳的后怕感即刻攫取了永恒一切的思绪,他惊恐万状的转过脸,抬起眼,用焦灼不安的目光搜寻断背山的身影,恰好正与断背山向他投来的担心目光不期而遇。

“永恒你没事吧?”断背山用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太感情用事,是我连累了你。”

永恒注意到断背山面无血色,脸比白纸还要白。他头朝下窝在座椅里,胸口被方向盘顶着。脑袋费劲的偏向自己,看起来既痛苦又吃力。

“你是不是要死了?”永恒用颤抖的声音问。一听到自己说出的“死”这个词,永恒大惊失色。

“我倒宁愿一死。”断背山苦笑着回答,“只可惜死神还不打算把我带走。”

“你伤哪了?”永恒用关切的语气又问。

“腿,”断背山回答,“我觉得我的腿没有知觉了。你呢?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如果不是全身没有知觉的话,我想我没有受伤。我感觉不到痛,只是头朝下憋屈在这儿有点难受。”

“试着动一动,”断背山说,“打开你左边的窗户。该死,车子的外壳想必没什么大碍,我们却遭殃了。”

永恒伸出右手很容易就打开了自己那边的窗户。窗户一开,一股携带着湿气的清凉的冷风便吹了进来,使头朝下憋在车里的两个人倍感神清气爽。永恒第一次发现寒风也有柔情的一面。

“试着从窗户爬出去,”断背山指挥道。但永恒不必爬窗户了,因为救援的人已经一个接一个赶到了事故车辆的周围。一个穿着环卫服的老头把头伸到车窗口问他们有没有受重伤,他们回答没有。于是,围过来的七八个男人齐心协力把车翻了过来。永恒除了身体各个部位被碰了一下外,别无大碍。他打开车门,立刻走下车。绕过断背山的那一边,把他扶下车。断背山的腿受了伤,目前不能走路。白色跑车却安然无恙。这个事故也多亏了这个坚实的护体,两个年轻人才幸免于难。

“你要是会开车就好了。”断背山看着永恒不无遗憾的说,“这样我们就能直接回家了。”

“我会开车。”永恒回答。

断背山露出一丝淡定的满意笑容。

“你从不会让人失望。”他微笑着说,“什么时候学的?”

“半年前。”永恒回答。随后,他们向那些救援者道过谢后,便开着车回家了。一回家,断背山便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让他速速前来,说是自己的腿受伤了。乔治听到他们的动静也醒了。他从楼上下来,看到永恒正抱着断背山上楼。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的关系一下子就飞跃到这种程度了?”乔治跟在永恒的身后用法语对断背山说。他们已经知道永恒能听懂简单的英文。虽然不是他们说什么他都能能懂,但为了保险起见,如果他们所说的话不想让永恒听见,他们就改用讲法语。

断背山笑了笑。

“我的腿受伤了,”他用汉语回答。他担心永恒会有被他两孤立在外的想法,便依旧说汉语。“永恒现在就是我的腿。”

“受伤了?”乔治原本戏谑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把担忧的目光落在断背山的脸上,发现断背山的确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他挂在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弄伤了?”

断背山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摆了摆手,意思是无伤大雅。

“乔治,我想我需要代永恒向你请几天假,他不得不在家照顾我几天了。”永恒把断背山抱回到他的房间后,断背山看着永恒对乔治说。

乔治耸了耸肩。“只要永恒没意见就行。”他故意用这句话把话题直接转给了永恒。断背山转过脸一动不动的看着永恒,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会照顾你的。”永恒回答。

断背山对乔治微微一笑。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来了。他被告知,主人只要他一个人去他的房间。这位家庭医生曾是陈白堕的主治大夫。是他鼓动和说服陈白堕和他签约,毛遂自荐要成为他们家的家庭医生的。他口若悬河的声称如果陈白堕的家里有一位家庭医生,也许事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说家庭医生在疾病初露端倪时,就会看出来,因此能充分做到防患于未然,避免导致难以挽回的不幸事件的发生。陈白堕当时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于是毫不迟疑的和这位热心肠的大夫签了约,付了昂贵的医疗服务费。

医生是位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他个头矮小,身材臃肿,像个孕妇一样挺着个大肚子颤颤巍巍的向小主人的房间走去。这是他第二次和小主人接触。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位小主人。因为直觉告诉他,不仅他不喜欢这位小主人,这位小主人也不喜欢他。一种彼此憎恶的情绪使他们之间见面的时候总是被一种矫揉造作的虚伪感笼罩着,因此,使彼此都感到不自在,不舒服,尤其是和对方呆的时间越久,那种厌恶情绪就越难以掩饰。最主要的是,由于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他的小主人向来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感,而他却不得不假意逢迎、强颜欢笑,这就让他越发对与自己的小主人见面产生了抵触情绪。但唯利是图的本性又使他不愿放弃这份不需卖力的肥差。

医生走到小主人的卧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

“请进。”屋里响起一个疲倦的声音。

医生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小主人面带微笑的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只有上帝知道,我宁愿一辈子也不与你照面。请原谅,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自己直到死都不得病。但今天情况不同了,我很高兴见到你。请坐。”

医生一脸严肃的走到病人的床前,对他微微一笑,一歪身,坐在了摆在床边的一把靠背椅上。他知道,这把椅子是专门为他的到来准备的。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见到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的身体健健康康的。”医生虚伪的说,他的小主人笑了笑。“你哪里不舒服?”医生又问。

小主人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伸出一条腿。

“怎么?”医生立刻弓起身,一面抚摸那条腿,一面说,“是腿受伤了吗?怎么受的伤?”

“车祸。”小主人漫不经心的回答。

医生的脸色变了,手也停止了动作。他之所以脸色变了并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因为惊讶。他惊讶的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对车祸事件表现出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随后,他打消了不必要的多虑,开始认认真真的检查这条受伤的腿。

“初步诊断,”医生舒展开五官,努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这条腿并无大碍。既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卧床。”

“我知道我的腿并无大碍。”小主人用冷冰冰的语气对家庭医生说,“我之所以叫你来,是希望你能把我的伤势说的严重一些。”家庭医生显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小主人不动声色的继续解释道,“一会儿你下楼,对那两位先生说,我需要卧床一个月。就这么简单,对我来说,这就是你给我开的特效药,而且我深信,一定药到病除。”

小主人的解释当然没有为医生解惑,因为他的这番话不是为了解惑,而是纯粹的命令。但医生是个精明的人,知道拿钱办事的直接道理。因此,他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却没有多问,而是心领神会一般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然后照着雇主的吩咐就那样做了。他离开雇主的房间,走下楼,两位英俊的男士立刻迎上前,问他主人的伤势严不严重。出于一种谄媚而狡猾的本能,医生添油加醋的把病人的伤势描述了一番,最后叮嘱道:“希望你们一定要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最好对他有求必应。他这一个月只能躺在床上,因此情绪会很低落。所以你们要尽一切可能让他心情愉悦一点,这样对康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永恒和乔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医生走后,乔治对永恒说:“永恒,那么这一个月你就待在家里吧。使出你的浑身解数,让他和没受伤之前一样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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