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纹,实在不像是纹在身上的,只因乔恒拿他的左眼都可以感受的到那花纹的‘入肉三分’。这黑色蔷薇,也不是什么吉祥之花,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愿意把他纹在身上的。这林清越又是医学系的高材生,怎么也不像个会纹身的人。
乔恒心中暗自思虑着...这花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他感到如此不安?
“伤口都处理好了,我们就先走了。”夏天朝乔恒笑了笑,看来她又准备出去粘着林清越了。
乔恒并不问黑色蔷薇的事,只朝着他们道了个谢,就把他们都送了出去。
*
乔恒躺在聂安然的身边,紧紧抱住了她。
她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翼,让他的脑子有些混沌。
乔恒啊,乔恒,本以为你自己是上天怜惜,派来守护她的,现在,怎么反倒让她受伤了呢?
这样的事,他绝不要再让它发生了......
*
清晨的阳光越发暖和。聂安然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人抱着自己,这怀抱,实在是太温暖......就有点像现在阳光的温度。
可聂安然睁开眼,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皱着眉头,她刚刚明明是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的啊,为什么现在又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嘶——”聂安然只觉得脚上一阵刺痛,便从薄被里露出了自己的脚。
看着脚上裹着的几层纱布,聂安然的脑壳猛然清醒,昨夜的种种一点一点在她的脑中上映。
昨天她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乔恒进了山林,就跟了过去,然后她自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蛇,幸好乔恒及时赶到赶走了蛇,但是乔恒却做了一些奇怪的事。然后呢?然后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乔恒抱着她哭了吧?还是只有她自己哭了?
正思绪间,帐篷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聂安然忍着脚上的疼痛,走了出去,只见着来了一堆警察,S大的学生正窃窃私语着,不远处的乔恒正跟一个警察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几个警察从山上搭下了一个担架,担架上不知放了什么,上面竟盖了一帘白布。
秋风轻拂,担架上的白布被微微吹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头盖骨。
“哇!你看!那上面放的是死人吗?”有些胆小的S大的学生早就哭着跑着离开了现场,胆大的就像现在这样聊了起来。
“是的吧,好像这死人只剩骨头了吧。哇,你看看,你看,那头盖骨上有一团黑黑的是什么啊?”
“看不清,好像是一朵花吧。”
黑色的花?
正在跟警察交谈的乔恒抬眼看了看尸体。
头盖骨上的那是......黑色蔷薇?
实在是有些奇怪......昨天,乔恒也看的黑色蔷薇了吧,在林清越的脖子后面。
乔恒正出神,就被一个声音拉回了现实世界。“小子,那就是我未婚夫。”柳词指了指现在正跑向她的尸骨的男人。“你还记得我昨天求你跟他说的话吗?”
乔恒并不作答,只跟对面的警察打了个招呼,便走向了柳词的未婚夫。
玉山上长了一小片枫树,现在枫树叶都红得差不多了,正一片一片地落下。让人莫名地感伤起来,不,或许,这感伤并不是莫名的。
柳词的未婚夫抱着柳词的尸骨,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搭着担架的警察似也知道当初柳词的案子,只看着这男人可怜,也并不催他离开。
乔恒走到男人的身边,半蹲了下来,轻轻说道:“柳词让我告诉你,她希望你以后可以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不要再想着她了。”
男人听了这话,哭得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男人或许是太过伤心,竟也没问乔恒是如何知道柳词,如何知道柳词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
乔恒对男人说了该说的,就又走到柳词身边。“你也快回去投胎吧,你心愿已了,估计没法儿再待在这里了。”
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没有人注意到乔恒的‘自言自语’,唯有目光一直在乔恒身上的聂安然......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柳词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未婚夫,一滴眼泪竟从她的眼中滑落,晶莹而又闪耀......
乔恒俯身捡起了那枚眼泪,只见那滴蓝色眼泪里,写着一个‘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