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钱万万一个人出了垃圾场,开着小电驴给几十位警察先生买了午饭便当。
林长官说,现在没有必要再像早上那般躲躲藏藏了。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全员明牌的阶段,赵行阳今天来与不来,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损失。
钱万万听了林长官的话就一个人躲到角落里默默哭了起来。陈异,怕是没有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林长官。
今天所有的赌注,就是陈异一人而已。
“万万?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陈异在百歩外就眼尖地看见了钱万万的背影。“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哭了?”
“陈异……”钱万万转过头来。“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你有你的选择,但是……你可以不可以……也稍微,就稍微考虑一下我们……”
陈异沉声,抬手用指腹抹去了钱万万眼下的泪。“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相信我,赵行阳今天一定会来的。”
杀红眼的人,绝不会轻易停下来。
“他为那批货指示黎子明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的布局,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陈异安慰道。
“就算他来了,我们也没办法预知他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啊,万一,万一他对你有什么威胁该怎么办?陈异……我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好不好……”钱万万越想越怕。
这就像临近期末考试,而你却连今天考的是哪一门都不知道。
时间越近,越让人焦躁。
“……”陈异哑然。
钱万万看着陈异的脸,并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愧疚?难受?纠结?
钱万万渐渐冷静下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干涉你的工作。我不该这么自私……”
她的声音却依旧哽咽。
“万万,你可以干涉,你有资格干涉……你也没有自私,自私的是我。”他用他的命做赌注,却忽略了万万的感受。
但是……他何尝不想就这样带着她一走了之?
钱万万看着陈异恍惚的神情,心中一恸。或许,他们相遇的时间就错了……如果他们能早点遇见该有多好啊……
钱万万颤抖着抓住陈异的手,“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摇你的……既然我们今天来了,那就一直待下去吧。”
钱万万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如果陈异和自己今天真的逃了,那么,他们就真的不是彼此从前心中的那个彼此了。
“嗯。”陈异点了点头。“想吃糖吗?吃颗糖心情会舒缓点。”陈异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
“想。”钱万万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陈异打开糖盒,拿出了一颗白色的糖果,递给了钱万万。
钱万万将那颗糖果接下,放进了嘴里。“奇怪,这个糖的味道好奇怪啊。”
“万万,对不起。”
这是钱万万这天白天听见的最后一句话,陈异,也是她这天白天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晚上,她从杂草中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满片狼藉,无人声语,只有‘滋滋’的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