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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国之日

“哈里姆,哈里姆~”缥缈的呼唤声从远方响起,接着哈里姆听到重物移开的响声。

他在恐惧中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父王站在白光石的外面,哈里姆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给触动到,眼泪差点就流淌出来。也许是记得自己的父王是一个十分严格的人,哈里姆马上憋住了泪水。

“还不快点滚出来,就算你还没有继位成为帝国的顶梁柱,也不能这么懒散!”熟悉的怒斥声响起,哈里姆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墓穴里爬了出来。

但是当他离开了墓穴之后却发现父王不见了踪影。他原地转了一圈,王灵殿是一座宽阔的圆形建筑,这里没有分离开来支撑圆顶的支柱,所以不可能躲人。

“哈里姆!”隐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哈里姆转头看向半开着的大门,他没有想到父王的速度竟然会如此的快。

“我马上就来,父王。”哈里姆应了一句,匆匆的离开了王灵殿,但离开之后却发现外面漂浮着浓浓的白雾。

他什么也看不到。

“父王,你在哪里啊,我看不到你,父王?”哈里姆大喊着,四处寻找着人,希望自己的父王能突然间出现,或者是某个路过的侍卫。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虫鸟的鸣叫声。哈里姆忽然感觉恐惧,他想回王灵殿里等待父王,但是回头却发现王灵殿已经不见了,到处都只有那亮白色的浓雾。

“王灵殿可能是在后面,对的,没错。”哈里姆想着,可他却不敢转身,他怕转身就会失去方向,因为现在雾浓的只能看到脚下踩着的石块,所以他开始后退着,同时一边回头注意着避免撞到墙壁。

“啊啊啊~哎呀!”哈里姆的后脚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害他一时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虽然身上穿着轻甲,但是臀上的硬铁磕得他生疼。

“什么东西?”哈里姆念叨着转头去看,但是他的注意力并不是放在地上的东西里,而是自己的掌心里。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些很黏很湿的东西,那手感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哈里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面一片殷红,这红色的液体让他瞬间喘起了粗气,随后他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随着他爬的越远,地上的尸块也纷纷出现,渐渐变多。

“父王,你在哪里,救救我啊,我一个人不行……”哈里姆祈求着,颤抖的气息从他的鼻孔和嘴巴里吐出,他希望现在有人能来帮他。

一双靴子出现在了哈里姆的面前,这双用钢甲制成的靴子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哈里姆的脸抽动了几下之后终于出现了笑容。

“父王……”哈里姆抓着鞋子爬了起来,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

“嚇!”哈里姆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后他松了一口气,自己还躺在哥哥的棺材下面,没有断肢,没有头颅,也没有父王的无头尸体。

但是自己要怎么出去呢,哈里姆动了几下,接着开始拍打上面的棺盖,虽然说下面只是他哥哥地尸体,但是这里面地气息令人不安。

而且他不清楚父王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现在只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喂,有人吗,快点来放我出去,我会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只求能快点来人啊……”哈里姆越来越觉得害怕的,甚至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一定有什么办法,父王不可能制造这么一个死穴来害自己!”哈里姆喃喃说着,他努力地扭动自己的身体,耗了大半天的时候才翻了个身。

他伸手挖着下面的泥土,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的机关存在,棺材的下面真的就只是一个死穴。

“为什么,父王,你是认真的嘛,难道说一切都是为了把我骗进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这么的让你失望吗?”哈里姆大吼着用身体撞击着棺材,用脚去踹,疯狂求生的他似乎忘记了上面埋葬的是自己的哥哥。

“嚇,嚇,嚇……”哈里姆停了下来,他喘了一会气,然后蜷缩着身子再一次哭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王要这么对他。

咔擦……隆……

随着声音突然响起,哈里姆转过头。棺材竟然开始移动了,而且透过白光石和哥哥的身体,他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在烛台的旁边。

“父王,太好了,感谢你能来……”哈里姆对着那个影子说着,但是当棺材彻底移开了之后,烛台旁边却没有半个人。

外面静悄悄的,和刚刚的梦一模一样,哈里姆有点害怕这会是另一个梦,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一阵短暂的痛楚告诉他这是真的。

哈里姆赶紧爬出了那个泥土坑,他早就不想待在里面了,那里又窄又热,他差点就被憋死在里面。

王灵殿的门紧关着,和梦里的不一样,哈里姆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顶住门推了开来,随后走出了王灵殿。

和往常的早晨不一样,今天的天空一片灰色,风暴早已经停止,但远处还闪动着火光,黑色的浓烟不断向上飘着。

哈里姆朝着正殿走去,很多的宫廷建筑都被昨晚的风暴摧毁,一路走来看不到一个活人,只有满地的尸体,最恐怖的是有一些地方会倒插着长剑,剑上会串着三四颗人头,而有些地方的尸体被开膛破肚,钉在了墙上,肠子打成结连成一副可怕的壁画。

哈里姆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都是用跑的,因为后来见到的尸体还被摆成了巨大的法阵,而他们的血液画成了外圈。哈里姆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他闷头跑着来到正殿外。

正殿里的样子和昨晚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哈里姆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里面的气味也着实难闻,再待一会哈里姆觉得自己会吐出来。

“父王,母后,国相……”哈里姆边走着边喊着每一个认识的人,宫廷中没有遇到半个人,他便把方向朝向城里,但他仍然在念叨着,希望能看到任何一个自己所熟悉的人。

推开了通往卡兹城的边门,哈里姆发现整座城市也是一片死寂,比起他的家人,他平时是更喜欢过来城里逛一逛的。但是今天和往常不同,一声叫卖也没有听见,那些平时令人厌烦的野狗狂吠声也已经消逝不见。

浓烟和大火就是从城里出现的,哈里姆找不到人,只能顺着那浓烟找过去,一路绕开了很多巷子,因为城里的巷子他不太敢走,听说里面是盗贼的天下。

大路上都是血痕,痕迹通向了城中的集市,浓烟和大火看起来好像也在集市的附近,哈里姆猜想父王可能和他的军队已经消灭了所有的异界生物,现在正在将那些东西焚烧掉。

但是当哈里姆来到集市上,他才发现刚刚所想的一切全部都只是空谈,那堆大火里焚烧的绝对不是什么异界的生物,而是伊森卡兹的市民。

而在大火的周围,有几堆尸体,全部都是他们伊森卡兹人的打扮。

“桑嘎,玛咖迪迦!”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奇怪声音响起,躲在墙后的哈里姆转头看去。

一个身穿黑色长叶型重甲,戴着独角头盔,腿上绑着亮银色重甲护腿和同样材质靴子的人正对着一些长相奇形怪状的生物喊着哈里姆听不懂的语言。

那个人的身材十分高大,几乎得有两卡姆那么高了(注释:一米=一卡姆),腰间别着一把血红色的双刃长剑,哈里姆虽然没有出征过,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

那些长相扭曲,身宽体胖的怪物似乎很听从那个重甲人的指示,它们搬起地上的尸体,在脱掉尸体的衣服后拿起木棍将好几具尸体一同穿刺起来,然后推向火堆中。

哈里姆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些来历不明的生物赢了,那这样的话父王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不过就目前来说,哈里姆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他也不觉得自己的父亲会败给这些扭曲的东西。

“那你们,一定还躲在王宫里了!”哈里姆想着转身离开,却被一个箩筐绊倒,他摔倒在身旁的干草堆中,却没有想到干草堆里还插着一杆叉子,干草堆一乱,叉子便落地发出了响声。

不知道那些异界生物有没有发现自己,反正哈里姆是拼了命地逃跑。脑海中满是被抓到了就会被残忍处死的画面,而他也没有注意,此时自己已经跑错了方向,他并不是朝着山上跑去,而是朝着城外跑去。

随着哈里姆对城市的深入,再到卡兹城的边缘,他渐渐发现这里的尸体越来越多,看来那些恐怖的生物真的毁掉了所有居住在卡兹城里的人民。

当哈里姆看到巨大且敞开着的城门时,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跑错了方向,他原本还想绕开回去。但是他的想法一浮现,一支飞来的箭矢马上打消了他的想法,他只能径直地朝着城门外跑去,并且不能停下,只能一直跑。

“啊——”哈里姆不知道自己逃了有多久,他只知道最后自己被绊到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他想爬起来继续跑,但是他的腿又痛又麻,而且胸口隐隐作痛,他已经受不了这样的节奏了。

“啊——啊——啊……”一声又一声的吼声从哈里姆的嘴里跑出来,但如果此时有人路过的话,还以为是野外的大猫在发出痛苦的嚎叫,不过哈里姆此时的心情也是在哭泣,只是他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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