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怎么变成小呆子了。”
闻言,霓裳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见到如此虚弱的南宫曛她会心痛,为什么见他强颜欢笑她想让他别再笑了。
但她知道,现在她只想要他好好的!
“南宫曛,你都这样了,还耍嘴皮子呢!”嘴上说得轻松,颤抖的手和声线让她的心情暴露无疑,“你先好好养病,不说还要听我的故事吗?这个故事可复杂了呢,你没精神可听不懂的!”
像是应允了般,南宫曛放心的闭上眼,全神贯注的调理身体。
而霓裳无视凌彦的冰冷的目光,就站在一旁,静静守候着。
南宫曛总爱穿一身红衣,这是为何?记得她曾经问过他,他只是沉默并未回答。
还有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把那银色面具给了她,后来听千杀说了才知道,还有那样一个缘由。可为什么那时候他南宫曛就认准了她呢?
还有小颜,怎么他去了郦城就带了个孩子回来,是他的亲骨肉吗?
还有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像现在一样虚弱?
还有还有,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他也可以问她很多问题,所以你快些好起来吧!霓裳在心里暗暗祈祷。
当南宫曛悠然转醒时,他仿佛看见了这一身的追求。霓裳趴在床边,床头放着一碗粥,用热水熨着。小南宫颜像失宠般紧紧扒拉着霓裳的裤腿,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门外依旧亮堂,就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
把偎依在一起的两人抱上床,南宫曛唤来了凌彦。
见南宫曛醒来,凌彦虽说高兴万分,但还是很不情愿地看到霓裳。
故而摆着一副臭脸,南宫曛也很无奈。
“凌彦,你不必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办法解决。”
南宫曛说的风轻云淡,凌彦听了一肚子火,顾不上主仆之别,大声吼了出来!
“爷,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你能不能考虑下别人!我们每个人都为了你而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得到冰蟾能缓你体内毒素,你倒好,那女人一句话就把东西送出去!现在好了,东西不见了,千杀也要死不活!要早知道你这般,千杀何必拼得这番下场!你说你要夺这天下,我们为此筹划了多久,现在你打算撒手而去,难不成让我们去当皇上,那些个发誓效忠你的人,你置他们于何地!”
凌彦洋洋洒洒地发表了长篇大论,他把遇见霓裳后对南宫曛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凌彦虽说只是管家,但他们几人亲似兄弟。
别看平日里凌彦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他是除了南宫曛以外最为理智的一个人,所以南宫曛才会对他委以重任。
“抱歉……彦……”面对凌彦的愤怒,南宫曛没有生气反而是反思自己。
他也知道遇见霓裳后,他或多或少都改变了很多,但他也不后悔。
“这次只是意外,霓裳她准备救的人我也要救。至于我的身体,你别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都没事吗!会有其他办法解决的,这毒又不是什么要命的!”
是不要命,只是发作起来生不如死!南宫曛诚挚的目光,温和的笑容,令凌彦心里难过,但也不在愤怒,平静了下来。
“可是……要不,属下再去一趟南蛮!”
“好了,那冰蟾又不是满街的白菜……”本还想说什么的南宫曛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转了话题,“你库房里的那几味补药拿去给白泽,让他给千杀用了。”
凌彦也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顺着南宫曛的话应了下来,便转身离去。
转身伸手揽住霓裳,“睡好了?”
“嗯。”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霓裳猛地抬头,“你没事了吧?”
“没事,旧伤罢了!”简单略过这个话题,带着霓裳往房里走去,“把小颜叫起来,我们一家人去吃饭。”
霓裳对着南宫曛俏皮一笑,灵动飘逸。
次日,南宫曛被南宫焰昭进了宫,说是关于新开的恩科事宜,要同他与南宫诚商议。
于是乎王府就剩霓裳当家做主。
因为凌彦还是没有释怀对霓裳的态度,所以他便呆在千杀的房间里照顾他,不愿向以往一样跟着霓裳做一个合格的管家。
所以当霓裳推开千杀房门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很吃惊,不清楚这位王妃是来干嘛了!
“凌彦,我有事找你。”
霓裳一开口,凌彦就当没听见,最后还是千杀劝说道:“凌彦,你去帮我看看药好了没有,白大夫说的时辰差不多到了。”
凌彦见千杀都这样说了,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院落的角落,凌彦停了下来,“王妃有什么就说吧!属下还有事。”
“你能把南宫曛的事告诉我吗?”这次霓裳说话很认真,她以恳求的语气,对凌彦乞求着。
凌彦看了霓裳一眼很不屑地说道:“属下只是个管家,不知道王妃你在说什么。”
知道凌彦不会轻易告诉自己缘由,可她也没多久时间耗下去,等南宫曛回来了,她就没机会和凌彦单独呆一起了。
“求你了!”霓裳对着凌彦弯下了腰,“那日你们的对话我听见了,我只想救我哥哥,没想过要伤害他,求你告诉我!”
凌彦没见过这般卑微的霓裳,一直以来霓裳都是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就算她的出身看着底下,但也没人能真欺负了她去,就算面对南宫曛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他就像一个普通人,或许也就是这样,爷才会对她不一般。
考虑片刻,凌彦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缘由说与霓裳,也好让她知道,南宫曛为她舍弃的是什么!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故事了!”
两人都刻意避开南宫曛回来的时候,是以凌彦长话短说,用最精炼的语言讲完了整个故事。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南宫曛没有冰蟾定期吸取他体内的毒素,他就只有用功力来抵制,但这样会损伤身体,从而导致寿命缩短,是吗?”
霓裳简直不敢相信,每次毒发时的严寒南宫曛是怎样挺过来的,而且还是十年已久。
可是霓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什么毒才会在毒发时全身无力,周身散发寒气,只有运功抵制。
而南蛮的冰蟾蜍则能吸取他身上的毒素,这是这两年来好不容易得出的结论。眼见着要好了,冰蟾却丢失不见,一切的都是因为她要救她哥哥。
此刻的凌彦还不知道霓裳要救的人是轩辕国的太子,若是知道她所救为谁,或许会对她态度好一点。
轩辕国太子轩辕焯在当今这个世道是备受各国人民的尊从,人民对他的爱戴不仅因为他是一国太子,也是因为他那伟大博爱之心。
他虽身为太子,却同一般的百姓同吃同住,经常微服各地,惩治腐败官员,解救了不少受苦的百姓。
难得的是,他不仅对本国的人民如此,对待其他国家的子民一视同仁。
有一年大旱,大庆当时受灾严重,边境地区因远离国都,官员贪污受贿,当地民不聊生,哀嚎四起。
最后是年仅十五的轩辕太子,亲率军队来到两国交界,不顾国界开仓放粮,才救了那一城百姓。
其后南宫焰查处污吏,赦免五年赋税徭役才使得百姓心定成服。
但此时的轩辕太子已经因此而闻名于世,再也没有谁能在贤德名义上超越他。
得到了想要的事实,霓裳心里也没能太高兴,谁让这事儿从本质上就是件悲伤的事儿呢。
“鬼丫,我哥哥是不是真的好了啊?他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呀?”
回到房里霓裳就迫不及待向鬼丫打听她哥哥的事情。
鬼丫虽然奇怪小姐的举动太过突然,但鬼丫还是仔仔细细地把她看到的听到的都讲给了霓裳。
这让霓裳感觉她像亲眼见到了哥哥一样,“子矜还是那么认死理,哥哥没事就好了,好像他也没怪我……”
霓裳这边已经快陷入回忆的潮流,鬼丫突然开口:“小姐,千杀他还好吧?”
诧异地看着鬼丫,这丫头怎么提起了千杀,难不成?
“丫丫,老实说,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鬼丫闹了个大红脸,“他救了我,我只是关心关心他!”
霓裳扬起嘴角,看着鬼丫,一个劲儿地笑。鬼丫不忍直视自家小姐那幅浪荡的笑容,转身出了房间。
霓裳换了件衣服,收拾收拾,出门了。
夏斯洛看着在他房间里喝茶的霓裳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看样子能走能跑,没什么大问题。
“哟,九王妃这是哪里去游历了一圈回来,让小爷我好找啊!”
“好啦,洛!我大难不死,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吧!”
“不过被关了几天,哪有那么严重。”夏斯洛对此并不在意,南宫曛告诉他就是被一疯婆子关了几天。
“你到底听谁说的没事啊?南宫曛再不去,我可就饿死了!”
“还不是南宫曛说的,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你今天来干嘛?”说是来找他玩的,他可不信。
这会儿霓裳也严肃起来,“你知道冰蟾吗?”
“知道啊!那不是我们南蛮的宝物,后来被涟汐那丫头给了南宫曛,你怎么问起这个?”
“还有第二只吗?”
夏斯洛不解的看着霓裳,你知道何为宝物吗?能有很多还叫宝物,更别提被南宫曛骗走的那冰蟾,那就是百年难遇啊!都不知道传承了几辈子,哪还来的第二只啊!
没好气说道:“你逗我开心吧!怎么可能有第二只。”
霓裳失落的回道:“我想也是……”
“你问这个干嘛?”
犹豫着霓裳还是告诉了夏斯洛,南宫曛需要冰蟾解毒,可是冰蟾现在却因为她的缘故丢了。
“你把冰蟾拿去救你哥哥了?好了吗?”
霓裳郁闷的点点头,继续沉默着。
看不惯这样的霓裳,夏斯洛说道:“那日南宫曛毒发我也是看到的,虽然我不太了解他种的什么毒,但是用冰蟾没能解毒只是抑制,说明他的毒可能和蛊毒有关,你可以随我回南蛮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救之法。”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夏斯洛没有告诉霓裳,那就是去找涟汐。
涟汐是南蛮公主,蛊毒自小接触,同蛊之间也有特殊感应的方法。
找她就可能有解决方法,但南宫曛从涟汐手里得到冰蟾,就有可能知道其他的方法,只是他都没来找涟汐,说明他也是不想的,那就没必要让霓裳去做这事儿。
“哦,南蛮……”不知道霓裳想到了什么,不理会夏斯洛,径直走了出去。
夏斯洛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看了看那方向是大门,夏斯洛也就放心一会,但他忘了,那条路也要经过涟汐的房间。
正当霓裳失魂落魄般的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阮霓裳,进来坐坐。”
闻声看去,涟汐端坐在屋里,悠闲的品茶。
“你要干嘛?”
“本公主要和你做个交易。”
“我有什么可同你交易的?”霓裳原本不想理她,可她想着涟汐是南蛮公主,她会不会知道一些夏斯洛不知道的呢,所以她才耐着性子坐在这里。
“九王妃,我只要这个,你也只有这个。”
听到这话,霓裳起身便要离去。她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与她谈这儿女情长!
在霓裳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涟汐志在必得的说道:“再过一周,就是南宫曛再次毒发的时候,不如到时候我们在来商量。”
“你有办法?”霓裳整个人扑在了桌子上,撞的涟汐手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皱了皱眉,没好气说:“有又怎样,你拿什么来交易?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都给你,只要能救他!”
不同于涟汐的威胁,霓裳此刻就像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为了爱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涟汐不屑一顾,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霓裳,“拿回去就给他喝下,至少下次不会毒发了,再有的就看你的了!”
把瓶子拽在手中,霓裳看了看依旧高傲的涟汐,“明日我会来找你。”
“那本公主就静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