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沉默的夜幕，迎来了崭新的太阳。
“醒了？醒了就起来吧。”冷声却并不具有攻击性的女声落在夜九妖耳边。
夜九妖默然起身，估摸着过了半晌，闻素素发觉没声，带着些许疑惑，回眸看着沉默的女子。
“你没什么要问的？”
“你会说的自然会说，不会说的，问了也没用，不是吗？”
夜九妖轻笑，语调平平，宛如三月的湖面毫无波澜。慵懒的眼角却又带着丝丝媚意。
闻素素失笑，食指轻轻贴在她的唇边，靠近她：“嘘，你听。”
“听什么？”
“心的声音。”
“心？”
“是的，我的姑娘，你该听听你的心在说什么。”
闻素素的声音盘旋在夜九妖的脑海，且渐行渐远，好像听不见了，又好像一直停留在她耳边。
眼前场景一变，一切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碧如洗的天空，除了蓝色还是蓝色，除了天空只有天空。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
耳边是清风呼啸而过，耳边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音响，时不时放出风声萦绕在耳际。
空空如也的眼眶中忽然缀上一点斑白。
那白色起先落在眼角，慢慢扩大。不知是她在动，还是那白色在转移，亦或是空间在缩小。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与那白色的距离越发近了。
眼角渐渐扩大的一点斑白变成一团，隐隐约约显出人形来。
夜九妖也不知道，但她确信，那是一个人，直到那个人真真切切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也没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
身影，线条，她猜测是个男子。且是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子熟悉感来。
不待她细细探个究竟，那人的气息已经笼罩了她全身。
她确信自己是面对着他的，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身上浓烈却分外好闻的味道侵入她的鼻腔，那熟悉感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东西与她阔别已久，如今重逢，骨髓深深融为一体。
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有染上了别的异味。在她即将陷入之时大脑里猛然闯入一抹红色。
那般猝不及防的刺激着她的神经。眼前又仿佛惊现帝傲天那张神秘莫测的容颜。
那张脸扭曲着，目光灼灼中又带着几分狂躁和阴狠，他低沉宛如地狱撒旦的磁性嗓音落入她的耳中，仿佛生生世世的魔咒：“夜九妖，你敢跟他走试试？”
夜九妖浑身一颤，几乎不受控制的惊呼：“帝傲天？！”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帝傲天冷硬的面孔变得柔和了一些，目光中露出浅浅醉人的温柔。
她依旧看不清白衣男子的面孔，却明显感觉到在她喊出帝傲天的名字时他浑身一颤，她甚至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在痛苦。
夜九妖猛然醒来，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天空，白衣男子！
夜九妖垂眸，她竟陷入了幻境，夜九妖哑然失笑，竟被这种小伎俩捉弄了一番。
回过神来时，闻素素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她坐过的地方早已凉得惊人。她才恍然发现时间过去了许久。
轻风吹起，几片纸页翻飞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红木桌上有一张白色的信纸，夜九妖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信：
微微敛眸，却见信纸忽然自燃起来，发出明亮的淡黄色火焰，火焰里，但见一行字：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