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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楼道迷音

两天夜晚,这时间并不算短,古堡里又怪事不断,江玉枝很希望约翰能够尽早回来,陪伴他们。但他也理解约翰的苦衷,刚花钱买下这栋古堡,就算便宜,也肯定要比一般的别墅贵。况且要与自己和紫熏生活,开销本来就挺大的。所以她也不强求,两天,熬一下就能过去的。

由于昨夜噩梦的缘故,江玉枝出了一身冷汗。她决定去浴室冲个热水澡。

浴室也出现过可怕的景象,天花板上的那个长发女人,样貌极为恐怖!难怪睡觉会做噩梦。不过现在是白天,浴室里有日光照射,才让她不那么害怕。但晚上,她真的不想待在这个矮小肮脏的地方,可惜古堡中就这一个浴室。

水哗哗地倾斜下来,冲走身上的汗浸,洗尽不安与困惑。身体也变得温热起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假想,可当她转过身,看见天花板上那个大洞时,总觉得不踏实。

“喵——”屋顶上又传来了猫叫,江玉枝明白,一定又是那黑猫。这猫为什么不可以消停些!整天都在阴惨惨地瞎叫,叫得人心烦!她恨不得立刻冲上阁楼,将黑猫收拾一顿。

在冲澡时,江玉枝闭上眼睛,尸冢的可怕场景,再次浮现出来。不过这次她回想起来的,不是恶鬼,而是军装男子。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军装男子是鬼,恶鬼也是鬼,他们统统死在了战场上。按照军装男子的话,鬼魂确实存在。在梦里,他并未欺骗江玉枝,顺着大雾走,能遮挡活人气息。

可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但在潜移默化间,江玉枝引入了鬼魂这个概念,她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了,对鬼魂产生了怀疑的态度。

军装男子,彭荣海。不知为何,梦境中在他身边,总有种稳定的安全感。若世上当真有鬼,他也是个善良的鬼魂。革命先烈!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江玉枝很是崇敬他!

而那群恶鬼,尤其是那个玩弄自己身体的鬼,他们都是日本鬼子变的。可恶!死性不改!生前他们就不把中国人当人看,还抓了许多女人去当慰安妇。死后,依然做出如此龌龊的行为,可耻至极!想起那鬼被阳灯之火烧成灰烬的画面,江玉枝现在,只觉得解气!

水继续流泻着,在喧嚣的流水声中,江玉枝听到了很突兀的一个声音——“嘎吱”,好像门被推开了。紫熏还没起来,那是谁?是谁推的门?江玉枝紧张了起来,急忙睁开眼睛,然而浴室的门好端端地关着。

门没被推开,可她的确听到了开门声,她现在很清醒,不可能听错!紧接着,她又听到一连串的走动声,脚踩踏木板的声音。它由远及近,好像就发生在浴室里。不对,是在浴室上面!

她慢慢地抬头,望着天花板。那个破洞上,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有人在上面走动!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走到破洞旁了。

江玉枝哽咽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凝望着那个破洞,担心里面会再次冒出骇人的东西!可过了许久,都没什么异样。声音也就此停歇了。

怎么回事?是紫熏跑去阁楼了吗?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行,江玉枝决定立刻去阁楼查看一下。

这座古堡是有些阁楼的,但是入口十分隐蔽,不清楚在哪儿。江玉枝在走廊里转悠了几圈,都没发现,只得求助于图纸。

在图纸的引导下,江玉枝来到了油画前,阁楼入口就在这里。这张女人的画像下,果然装着一个很小的门把手。这里不需要钥匙,可因为长久没有开门,门都快与墙融为一体了。江玉枝费了一番工夫,才将门打开。

堡主为什么要将阁楼建在这地方?这古堡,可能还藏着其它的房间。而门口的油画,也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这结实的门,不敢想象它上次打开,是什么时候了。

墙壁后面,是乌黑的楼道。里边的墙纸几乎完全脱落,阴暗潮湿,寒冷异常,还散发一股霉味。跟育婴室一样破旧。楼梯是木板做的,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在这个楼道里放大、回荡……时刻纠动着江玉枝的心脏。

楼道比想象中的要长,阳光照不进这里,所以越走越昏暗,跟黑夜已无区别。这里明明密不透风,却总有冷风从四周吹来。楼道越来越窄,墙壁间的距离,只能容纳得下自己。这墙是何种材质?冷风似乎来自墙上。

“哈哈哈!”当快到拐角处时,一阵笑声传过来,使江玉枝停下了脚步。那是一位少女的笑声,声音十分空灵,让人无法判断它是源于楼道,还是处于自己的幻想中。

“一个,两个,三个……”她开始数起数来,除此之外,江玉枝还听到楼梯上,重物落地的声音:“咚--咚--”

古堡里何时来个了女子?莫非阁楼上的走动声,是她!她在做什么?江玉枝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朝着拐角处,问道:“你是谁?”

但她并未回应自己,继续伴着咚咚声,数着数:“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哈哈哈!”少女空灵的笑声回响在楼道里,无比渗人!家里莫名地多出一个人,换谁都会害怕。

江玉枝畏惧着,身体慢慢向后退缩。拐角处的陌生女子,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那声音依旧响着,幽然不息,仿佛有催眠的力量。它侵入了江玉枝的大脑,瞬间,思绪又变得错乱、混沌。无意识间,她看到了好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那些画面,都匆匆流逝,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它们就又消失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法想起。

唯一记得清的画面,只有一幅:记忆中的女人,穿着黑色的服装,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依然只有一个背影。那背影,是多么形单影薄。江玉枝能感觉到,她很悲伤。

拐角处的女人,是她吗?

江玉枝沉下心来,再次质问:“你到底是谁!”她加大了嗓音,如果她还不回应,她就冲过去一探究竟!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她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数数声也和江玉枝一样,变得更响了。随即,江玉枝脑海中,好像浮现出了那女人的模样:

她看上去是一位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并不是之前望窗口的那个女人。她把头埋得很低,无法看清正脸。她躬着身子,手掌下抓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圆溜溜的东西……

“啊呀!又断了!”突然,楼道里传来这样一阵声音。随即,在前方漆黑的拐角处,滚过来一个东西,圆溜溜的。

是个皮球!

紫熏之前与她说过,她听了一晚上的……拍皮球的声音!

江玉枝心惊胆颤,那少女,刚刚在拍皮球!她昨夜,一直在这里拍球吗?

江玉枝抬起头,前方,是一片漆黑的脚落。而少女的数数声,再也没有响起。就像她刚刚说的,“断了……”

她是不是就站在那儿?

江玉枝抱着红色的皮球,一步一步,轻轻地走上剩余的楼梯。慢慢地,如同犹豫的内心,逐步靠近那片角落。

当踏上最后一级楼梯时,发现那儿空空如有,没有人在那里。

而过了拐角,就见到了阁楼。那扇门,比直地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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