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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镜子

江玉枝看着那只死去的蝴蝶,此情此景,不知道该说什么。短短一瞬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而她还不清楚缘由。是因为这面镜子吗?

她站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可再怎么看,除了古老以外,那也只是面普通的镜子。蝴蝶怎么会突然间就死了呢?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身旁的黑猫再次叫了起来,但叫声却被压得很低、很低,好像怕被自己听见似的。转过头,黑猫早已发现了她的到来,依旧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对黑猫身份的猜凝,令江玉枝更加不寒而粟。她根本不敢去靠近黑猫。

“喵--”伴随着低沉的叫声,黑猫的眼神越发凄厉,江玉枝的内心都快被它吞噬了。可过了许多,黑猫都没攻击自己,那充满敌意的黄色瞳孔,渐渐地,流露出一种畏惧。江玉枝不禁联想到噩梦中的那只食人犬,也是这种神情。

她有一种感觉,黑猫在害怕她,或者……害怕其它的东西。

江玉枝不由得看向镜子,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阁楼的破败景象,杂乱不堪。她又摸了摸桌子上的那些断发,大多已经硬得不成样子,很久未打理了。但那确实是人的头发。抚摸时,脑海中又闪过一道画面:一个女人拿着木梳子,在帮另一个人梳头发。

这些奇怪的画面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到底是为什么?里面的场景是真实的吗?那卷卷断发,散落四周,细细观察,竟有些熟悉。乌黑的色泽……

她想起昨夜噩梦,被恶鬼追杀到走投无路,一个鬼上尉还差点杀了自己,但后来他被一团黑色的东西缠住,那东西,好像……就是一团头发!

怎么噩梦中会有这些头发?梦中的遭遇,如今想来并非那么简单。可每每细想,头脑都会阵阵发痛,医生的药似乎也没用,一点都没缓解疼痛。

江玉枝抱住头,趴在镜子前,让自己稍微好受些。但此时,眼睛的余光在镜子上,看到一个红色的诡影。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低垂着头,从自己身后飘过。

“谁!”江玉枝紧张得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人。但她发现,镜子旁的黑猫不见了,江玉枝都没注意到它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么大的阁楼,要出去肯定会有些动静。可黑猫却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阁楼里。

那只黑猫,真的是鬼吗?江玉枝回忆起猫对她恐怖的凝视,就感觉浑身发抖!不!一定是刚才头疼时疏忽了猫的行踪。但除此之外,她还发现,前方墙角的那台缝韧机,竟然运作了起来!

“吱呀--吱呀--”她清楚地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缝韧机明明是关着的,那是谁动了开关?不可能是自己。那只黑猫吗?它既然在自己住进来之前就待在古堡,想必对这里的一切物品都很洞悉。但她更觉得,阁楼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

江玉枝顿时忆起在楼道里拍球的少女,没准她就躲在这里。于是,江玉枝又将阁楼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连镜子那边的角落都没放过,可还是一无所会。

看来是猫干的,自己多虑了。江玉枝瘫坐在镜子前,一大早碰到那么多怪事,太费精力了!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秀丽的脸庞掩盖不了那股疲惫,眼袋都低垂了,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导致的。面对这般憔悴的自己,江玉枝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女人不可能对容貌毫不在意,江玉枝也不例外。

约翰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看到这样的自己,他会嫌弃吗?即便自己已到中年,但江玉枝依旧把爱情看得很重。这也是她一直所渴求的。

她再次看向镜子,脸颊上又多了点雀斑,额头还红肿了起来。她赶紧摸了摸额头,没有肿呀。可镜子里的自己红肿未褪,面孔上又冒出几道淤清。

这不对呀!在浴室里她也照过镜子,哪有淤清呀!

然而镜子中,自己的淤青变得愈加深了,慢慢延展开来,演变成了伤疤,青一块紫一块。江玉枝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自己的脸,那张脸是在不断变化着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疤已经遍布了整张脸,使它血淋淋的,可怕万分!这时江玉枝才看到,镜子中的人穿着粗制的布衣,民国的风格。根本不是自己的衣服。而那张脸还在继续溃烂……

现在,镜中的人脸已经面目全非,五官分辨不清,脸上还有无数条裂缝,将面孔大卸八块。仿佛那肉是被肢解过后,一块一块得拼起来的。亲眼看着自己的脸变成这幅模样,江玉枝彻底愣住了。

但镜中的脸,此刻更像是一团大肉球,不停地膨胀着,好像是要……冲破镜子出来!

镜子上的裂痕在不断扩大,江玉枝害怕了,她没心思考虑这是否是幻象,只想赶紧离开这儿。可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惊悚的人脸开始崩裂,化为灰烬,然而一双手却从镜子中出来,夹住了自己的脸。

这双手臂遍布青筋,非常粗壮,像是男人的手臂。他死死地拉住江玉枝,力气大到根本无法挣脱。这时,镜子里传出一阵苍老深沉的声音:“跟我来,马上,你会知道一切的。”

确实是男人的声音没错,带着浓重的外国语腔。江玉枝与约翰常期交往,一听便能听出来。可刚刚镜子里的人不是女人吗?

话音刚落,江玉枝就感觉,自己被那双手臂往镜子里边拽,他想将自己拉进镜子中!不行!她回想之前在镜子中看到的恐怖人脸,如果进去,她也会是这个下场!江玉枝使出浑身懈数,可就是抵抗不了那双手臂,而镜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啊--”江玉枝闭上眼睛,自己的脸变得冰凉,一定是接触到了镜子。就在她被拉进镜子的霎那,脖子上的铜链发出异样的光芒,血红无比,径直冲向镜子。镜子里惨叫一声,缩回了手臂。

许久没有动静,江玉枝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居然坐在缝韧机前。往右扫视,那面铜镜好好地摆在那儿,可一见到它,江玉枝就感到阵阵凉意。这面镜子太恐怖了!它仿佛还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江玉枝一把拿起桌布,盖在了那面镜子上。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阁楼,太恐怖了。当她看到地板上的破洞,难道以后洗澡一抬头就要看到这个阁楼吗?于是,她又找出一块白布,将洞盖住。

离开阁楼时,她瞄了一眼那些塑料人模,最中间的人模,她的脸是对准自己的吗?

从阁楼出来,再次穿过阴暗的楼道,然后她将门狠狠地关上,她真的不想再进去了!墙壁上的女人油画,她的头发,也有点长啊!

江玉枝打算叫紫熏起床,她应该睡醒了。经过工作室后,她发现旁边还有一扇旁门,上了锁的。她还没打开过。

这是什么房间?她记得图纸上,没有这个房间呀!她翻出钥匙,来回试验,但竟然没有一把钥匙能稳合。这扇房门,她无法打开。房产公司的人忘记把这房间的钥匙配给自己了吗?

这扇门后,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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