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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言之凿凿

不知前庭事的宇文靖还在睡梦中,心口处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但身子依旧虚弱。

这事,大家都瞒着宇文新磊,这是宇文卓的主意,既然轩辕皇已经不问政事了,也没有理由再打扰他了。大臣们也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丞相的意思,把这事交给轩辕未来的皇解决,有利无害。

但上大夫依然认为不是邪星的问题,至少一个邪星不可能影响到整个轩辕,在他看来轩辕国运亨通,正气极强,邪星只能伤害那些心存不正之风的人,他确实是个刚硬之人,难得的一位栋梁。

“大哥,希望你不要怪我,直到现在,我还是希望那日坠下悬崖的人是我,倘若今日站在高堂上的人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也会有我的无奈吗?”宇文卓心底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若走下了处死宇文靖的这一步,他就注定要一辈子心存愧疚的活。

他不会伤害宇文靖,若是今日做决断的人是宇文恒,他不会同意,他已经早早做好了决定,放弃皇位,陪她厮守一生。宇文卓做不到,他才是最像宇文新磊的人,最适合做轩辕皇的人。

“我已非当日,不能再全心全意的护着你了。”这便是宇文卓最后的决定。

帝王身处最高处,俯瞰众生,可转身就是万丈深渊,他们全都有自己的无奈。

这个身份逼得宇文新磊生而不认她,逼得宇文卓不念兄妹之情,亲手下令处死她,这是她的悲哀,也是身边人的悲哀。

宇文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文儿轻轻敲门:“公主,公主。”

宇文靖托起疲惫的身子,:“文儿,我醒了,你进来吧。”

“是,神医,请。”文儿还未推开门。

宇文靖听到那一声神医,变慌张道:“慢着。”

正要进门的两人楞了一下,瞬间停止了动作。

文儿轻轻试探:“公主,怎么了?”

“文儿,我没事了,进来吧。”宇文靖已经整理好心情,断然不能让神医看出端倪。

门“吱呀”一声开了,文儿和朗玄神医进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医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那里面装的就是药。

宇文靖勉强的撑着,:“神医,您已在轩辕待了数日,实在操劳了。”

“无妨,能治好靖公主,便是我如今的心愿,来。”他示意宇文靖伸出手,马上为她把脉了。

“嗯。”宇文靖点点头,慢慢地伸出手来。

朗玄本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在为宇文靖诊断之后,他马上变了个神情,他反复诊断,最终还是一个结果。

“靖公主,你可有什么不适啊?”

“不曾。”她极力隐瞒着。

“不应该啊。”他摇着头。

“神医,我家公主到底怎么了?”文儿见他反常,害怕宇文靖病情加重,便问他。

“小丫头,还有靖公主,你们都不要着急,靖公主的妖毒没有发作,我却发现你的心口受损,像是受伤了。”不愧是神医。

“靖公主,你近期真的没有受过伤吗?”朗玄相信自己的医术,便转过身来询问。

“我是偶感了风寒,回来之后却未曾被重伤过。”宇文靖回答时,眼睛直盯着朗玄,尽显真诚。

“会不会是公主在林方时受的伤,今日才发作。”文儿想了想,这样答他。

“或许吧,令靖公主受伤的那个人能将妖毒灌致靖公主体内,说明他功法诡异,这样看来,定是被他所伤。”朗玄不再深究这个问题。

“靖公主,先把药喝了吧。”朗玄给她端上。

宇文靖接下来,喝了一口后,便直呼太苦,让文儿去取些蜜饯来。

宇文靖在文儿走后,才和他说实话:“神医,我知道瞒不了你。”

“靖公主体内的伤一定是近期才受的,或者应该是昨日,而且那不是诡异的邪力所致,好像是被什么结界所伤。”朗玄早已洞察一切。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为何不再问了?”宇文靖不再装下去,面容瞬间憔悴了下来。

“我是个医者,只管治病救人,靖公主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我没理由不相信你,若你信得过,我会试着帮你疗伤。”

“嗯,多谢。”

“靖公主当年替父取药的那份孝心,朗玄甚是佩服。”这才是他相信宇文靖的真实原因。

赤焰自东镇回来之后,便待在天行的体内沉睡修养着,直到夜里才出来。

“化出漫天血雪,让我大伤元气,我必须找到能为我增补元气的真灵才行。”赤焰的声音尽显虚弱,那团赤红色也不再鲜艳。

“急什么,我已经为你寻到了。”天行好像掌握一起的模样。

“是什么?”

“帝皇星。”

“你的意思是?”

“宇文卓马上就要继位了,轩辕皇也没什么用处了,不是吗?”他的笑竟让赤焰惊恐。

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赤焰直奔天上帝皇星去,按天行的意思,是要它吸光帝星的元气,帝皇星越来越暗,直至点点星光,这是凡人人间弥留的最后一点时间。

命星与人生死相连,深处凡尘的宇文新磊已感不适,渐渐的,他连呼吸都开始觉得困难,双手捂着胸口和脖颈处,嘴里直呼着宇文靖的名字。

可是,还是没能等来心底最放心不下的女儿,无助的双手始终与命运抗争不过,绝望的眼睛里沾着晶莹的泪水,带着它慢慢闭上的双眼,最后一口气息消失,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倒在了地上。

帝皇星消失不见,将要替代它的是新一任帝皇星,宇文卓的命星。

赤焰恢复元气,化身到凡人侍卫的身上,开启新一轮陷害宇文靖的阴谋。

宇文靖和文儿在公主殿里,未感觉到危险袭来。

她安静的看着医书,是朗玄带来的,文儿不时看看她,心里道:“公主真是静若处子啊!”向她投去羡慕的眼神。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公主,差点忘记了,我现在就去神医那里取药。”文儿想必就是那动如脱兔吧。

宇文靖刚反应过来:“文儿,不~~~~急。”已经看不见文儿的影子了。

宇文靖又翻了几页。

“靖公主是否安寝?”门外传来声音。

“是何人?”

“是陛下派臣来请靖公主的,他说有一盘棋,希望靖公主陪他下完。”

“这么晚了?父王竟这么爱棋,哈哈~”她笑了,反而没有半点迟疑。

”好。”宇文靖随他去了。

夜里的路并非白日时看得那么清楚,明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竟认为到父亲寝殿的路这么长,或许是自己不常走的缘故吧。

她走在前面,那人走在后面,看见父亲寝殿的灯还亮着,她便直接走过去。

这时,她心里却产生一丝疑惑:“父王在寝殿里吗?”再回头看去,那人已经不在了。

“奇怪。”

宇文靖直接推开门。

“父王。”见外殿没有人,宇文新磊也不应她。

她探着脑袋走近内殿,“父王。”天真的她以为父亲要教她棋艺,满脸上带着笑意:“父王。”却看见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的宇文新磊,“父亲。”想要上前。

“砰~”宇文靖被砸晕在地上,瞬间昏迷过去。

文儿取药回来不见宇文靖,放下药,便满皇城里喊她。

“事成了。”赤焰一魄回来天性身边。

“那就好。”天行听后,没有太多的动作,很是悠闲地喝了一杯茶。

“你不去看看?”

“这件事情早晚会被人发现的,最好是宇文卓自己看见,不急。”越来越重的心机。

皇城各屋的灯亮起,好像发生了大事。

文儿还在寻她,远远地却看见一处围了很多人,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说不定靖公主在,那是宇文新磊的寝殿。

“陛下的寝殿,发生何事了?”

宇文靖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灯光刺的她无法很快睁开眼睛,还有后颈的痛,她一手捂着后颈,另一只手想要捂着眼睛,却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东西,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拿在手里的竟是一把匕首,还沾着红色的血液,太不可思议了,再转身回过头,宇文卓就站在那儿,看着他,门外是听到消息的轩辕宫人。

“靖妹妹,这是为何?”他问她,眼里没有一丝的信任,更多的是失望。

她慢慢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侧,回想起醒着时的那一幕,心里万般的不希望那是真的。

宇文新磊躺在那儿,心口的地方流满了鲜红的血,与匕首上的同出一辙,她立刻扔掉。

“不,不是,父王,父王你醒醒,父王。”她趴倒在宇文新磊身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任她如何声嘶力竭,躺着的人不再回应半句,她心如刀绞一般,又一次无力的接受离别,记忆与现状重叠,妖毒扩散,她口吐出的不再是红色的血,然后再次晕死过去。

文儿终于冲了进来。

“公主,公主。”

他强忍住心中的痛苦,一如君临天下的气势,站在人前,眼睛不看躺在地上的宇文靖:“轩辕公主宇文靖,受邪星蛊惑,神志不清,亲手弑父,罪无可恕。”言之凿凿,宣判着宇文靖的罪责。

文儿看着眼前的一幕,替公主悲哀,她听着宇文卓的话,感叹道世上竟再没有能护宇文靖的人了。

“世子爷,公主不会做出这等事的,文儿求您查明真相。”文儿跪在地上,扯着宇文卓的衣袖,就快要泣不成声了。

他却无情的离开了,连半句话都没有。

宇文新磊眼里含着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宇文靖弑父之事,一夜之间传遍整个轩辕,在人们眼里,她就是邪星转世无疑,就这样为她定下了罪名。

“世子爷,邪星附在靖公主身上,已经与她合二为一,不杀靖公主,实在灭不了邪星啊。”天行到是很会审时度势,这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他。

一夜之变,让人们又回到了宇文靖刚出生时的那日,也是像现在一样,人心惶惶,而她呢,一个呱呱坠地的孩童,何其无辜,确是被人们当成一个错误,在她深受妖毒之害,不能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他们又为她定上了罪名。

“世子爷,司空大人说的极是,如今看来,天心公主就是邪星无疑,当年天癸预言没错,一定是邪星从中捣鬼,要害我轩辕。”丞相斥伯愤愤难平,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许多。

“是啊,世子爷,宇文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就证明她是个不念亲情的妖孽,陛下死得冤枉,我等皆要为陛下讨回公道,处死宇文靖。”上大夫蒙络嫉恶如仇,也不得不说他太武断了。

朝堂上所有附和的人都不了解宇文靖,他们并非亲眼所见,也没有调查清楚,便直断宇文靖是弑父的人,悲哀,可笑。

天行内心是满意的,至少朝堂上的所有人已经成为了将要害死宇文靖的帮凶,可无论殿下多少人是这意思,殿上的宇文卓还是沉默不语。

“世子爷········”天行再说。

“够了。”宇文卓大声斥责,身子从大座上起身。“宇文靖妖孽之身,轩辕不留,如司空所言,处死。”

“世子英明。”群臣。

宇文卓深叹了口气,:“一切,等靖公主醒了再说。”

群臣面面相觑,最终应下。

后殿宇文新磊的灵堂已经搭好,白色看起来那么伤感,从此世人再见宇文新磊,只是一张画像。

人常说: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死去的人了却一身,只有还在世上的人承受着生离死别的苦难,每每想起,尽是伤心泪。

她是生来便注定要做个不平凡的人,嫁给一族的皇,同他一起撑起轩辕的天,她美丽善良,温柔贤淑,她为了轩辕,为了夫君,整整九年不能陪在亲子的身边,为了轩辕,她逼迫自己忍常人所不能忍,命运无情的伤害了她,一夜之间,女儿生命垂危,夫君惨死,却被人垢指丈夫死于亲子之首,问世上,有谁会比她更痛。

“娘娘,娘娘,公主不可能是杀害陛下的凶手,文儿亲眼看见公主因为妖毒发作,晕死过去,地上的血黑色的,她病魇缠身,却被人这样诬陷,实在冤屈啊,文儿求娘娘救救公主吧,只有您能救她了。”文儿跪在宇文皇后面前,泪如雨下,快要泣不成声,不得不感叹主仆情深。

宇文皇后何尝不是深受这一变故的打击,如今满脸没有一丝血色,只是她容貌绝美,才不显憔悴模样。

“好孩子,快起来吧,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可怜了靖儿,定是她眼看着父亲死去,受了刺激,才引了妖毒发作。”宇文皇后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被引了出来。

“娘娘,公主现在昏迷中,朗玄神医已在殿内为公主救治,可是卓世子派人守着公主府,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文儿急切的说着,她实在担心宇文靖。

宇文皇后抓住文儿的手,俯身问道:“卓儿怎么说?”眉眼间的不安越来越重。

“卓世子并未派人细查,便在朝中定了公主的死罪,他们都说公主是邪星转世,将要危害轩辕。”后面就是文儿大声的哭喊。

宇文皇后收起脸上的悲伤,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握上文儿的手背,给她定了心:“我亲自去找他。”战场上的将军也不过如此。

今日上朝,宇文卓带着群臣在殿下叩拜,就像宇文新磊还在世时一样,向皇位正座行大礼。

“叔父,灵息,请您佑我轩辕。”宇文卓

“陛下,佑我轩辕。”群臣。

回声阵阵,不知能否传去远方。

宇文卓再登高位。

丞相斥伯一个眼神过去,身边就要有人为他赴汤蹈火。

“世子爷,陛下丧事已经办妥,还请世子爷尽快继位吧。”掌管各地政要的大臣首当其冲的提出了这件事。

“是啊,世子,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世子爷速速登位吧。”丞相这才把话接下去。

“臣等也是这个意思。”朝中一半的大臣,皆是丞相的人。

而另一半是在等蒙络,“臣请陛下尽快登位,以新帝的名义处置害死陛下的人。”蒙络暗中骂道自己迟了一步。

身后的人也随他跪请。

“这~”宇文卓面露难色。

“世子爷,您想清楚啊,登记之日处死靖公主,给百姓一个交代,也安抚了臣民的心啊。”丞相催促道,像是声泪俱下的声音。这群人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本宫不同意。”宇文皇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殿,白色的衣冠不失她母仪天下的本色,带着皇后的威仪,踏进轩辕皇殿。

群臣面上失色,大呼:“臣下叩见娘娘。”

她许久不进前庭,但皇后依旧是权力最大的人,更甚于宇文卓。

他退下大座,向宇文皇后行礼。

“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商量着处死他的亲骨肉,这是谁家圣贤的道理?”宇文皇后眼神扫过群臣。

他们个个低着头,不做声。

宇文皇后看向宇文卓:“卓儿,婶婶问你,是何意思?”眼里尽是慈母护女之情。

“我~~~”他被问住了,不知作何解释。

天行眼见他就要妥协了,便出来回答:“卓世子念及亲情,没有立即处死杀害陛下的凶手,已是大恩,请娘娘不要再相逼了。”

天行已提醒,大家便开始顺着他的意思接话。

“是啊,靖公主亲手弑父,的确是死罪,万没有逃脱制裁之说啊。”

“就是,更何况她是妖邪转世,来祸害轩辕的,不能绕过。”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斥责宇文靖的话。

“住口,我靖儿弑父?可有谁亲眼看见?”

殿下顿时安静了。片刻后,“靖公主躺在陛下身旁,手中还握着凶器,这不是证据吗?”

“我家公主被人打晕,明显是被栽赃,你们一个个都说是公主杀了陛下,可有谁亲眼看见公主拿着匕首刺向生父?都是道听途说之辈,全都在冤枉我家公主。”文儿忠心护主,朝堂上舌战群臣。

再次鸦雀无声。

之后,又有人开口道:“可靖公主邪星身份是真。”天行再次抓住她的痛处,狠狠的撒盐,势要让她永不翻身。“明珠存遗大殿不许她进,卦象直指宇文靖,她不是我轩辕皇室的血脉。”

宇文卓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你胡说什么?”宇文皇后断不能让这样的人诋毁宇文靖。

“卓世子亲眼所见,靖公主要进大殿,被轩辕先祖的力量所伤,这才是她晕倒的真正原因。”天行全然不顾宇文卓怀疑的眼神,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

宇文皇后看向宇文卓,好像在问他是否真是这样。

“是。”他回答的干脆。

宇文皇后受了刺激,身体往后一倾,差点晕过去。

“娘娘。”幸好文儿在身后扶住了她。

她缓缓神,轻抚胸口,再看向他:“卓儿,靖儿是我十月怀胎所生,她的身份毋庸置疑,你的堂妹是陛下唯一的血脉,如今他不在了,就请你留下靖儿这条性命吧。”

“婶婶。”宇文卓来到她身边,却还是不敢对她许下承诺。

“若真要有人承担这罪孽,为人母者罪孽最深,我一命换一命,求你饶了靖儿。”宇文皇后拿出准备好的毒药,一饮而尽。

“娘娘。”文儿没有拦住她。

“婶婶。”宇文卓扑了过去。

宇文皇后已经躺在了地上,这毒太烈,她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生还的可能。

“婶婶。”他跪在地上,抱起宇文皇后的上身。

“卓儿,靖儿自小和你一起长大,她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又怎会是他们口中的妖邪呢?他们不懂靖儿,你该是懂她的啊。”她体内毒性发作,拼了最后一丝气力,说出这番话。

“是,靖妹妹不会是妖邪,她不会是。”宇文卓像是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哭的伤心。

“陛下和我说,希望你在继位那天与靖儿成亲,照顾她一辈子,不然他不会把皇位交给你,我知道那是玩笑话,可如今你不必这样做,只要留下靖儿的性命,即使让她永不回轩辕,我和陛下也无憾了。”

“嗯、嗯,婶婶,我答应你,答应你。”宇文卓狂点着头。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这句话,为女儿争取一条活路,最后,她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娘娘。”文儿痛哭,喊声震破九天。

群臣跪送帝后宾天。

她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的时候,失去了两个爱她的人。

轩辕帝后情深,一个离去,另一个也不愿独活。

轩辕境内,暂时无人提及处死邪星的事情。

宇文卓送走宇文皇后的先皇之后,来到宇文靖的宫里。

“靖儿她,还有救吗?”宇文卓当然也承受了打击,面上憔悴,根本不像是一个新帝的样子。

朗玄为她熬好了药,可她根本喝不进去。

“妖毒已经在她浑身血液中流走,我拼尽全力保住她心脉,撑不了多久了。”朗玄语气沉重。

他走上前来,坐在宇文靖的床边,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着小时候大家都无忧虑的时候,叹气再也回不去了。

朗玄看他这样并非是装出来的,便以旁观者的态度问他:“你究竟是想杀她,还是要救她?”

宇文卓被他问的茫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朗玄再说:“你若想杀她,我便不再劳心救治,就这样袖手旁观,她是活不了多久的。可你若想要救她,就······”

“就怎样?你有何办法救她?”宇文卓激动的问。

“你确实想要她活?”

“嗯,救她。”宇文卓回眸,看着躺在床上如尸体一般的宇文靖,没有片刻的犹豫。

“我救不了,只有一法,或许有用。”

“你将她放入元气最盛的轩辕官冢,或许还有得救,只要谎称这是处死她的办法,他们便不会强加阻拦。”

“真的能救她吗?”宇文卓问。

“看天意,十日之后,她没有气息的话,回天乏术了,若她能活,也是她命不该绝。”

“好。我会尽力保住靖妹妹的。”

十日,便是宇文靖解禁的日子,她若能在轩辕官冢撑上十日,就能回到原先的模样,到时候她便谁也不怕了。

“文儿姑娘,还是吃点饭吧,别饿坏了身子。”宇文卓的近身侍从清风为她端来饭菜。

“清风大人,求您告诉我一句实话,公主她现在如何了?”文儿拉住他的手,向他询问宇文靖的消息。

“文、文,文儿姑娘。”他这样被人抓着,实在不适应,脸上一片绯红色。

“求你了,告诉我吧。”文儿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嘴上还惦记着问宇文靖的事。

清风连忙蹲下身子拉住她。

“好,我告诉你。”

文儿顿时来了精神,仔细的听着,眼里满是期待。

“世子爷答应不杀她是真的,但靖公主伤势太重,世子爷也不能违背朝中大臣以及天下人的意愿,他只能将靖公主送去官冢了。”

前半句的时候,文儿还是放下心的,可后半句却也绝了她的希望。

她的身子又塌了下来:“官冢,那不是死人待的地方吗?公主怎能去那儿?宇文卓怎能背信弃义,他大殿之上的允诺都是空话吗?”她为公主抱怨,也为宇文皇后难过。

清风退了出去吧,是不忍见她难过的模样。

宇文卓处理完帝后的身后事,答应了朗玄的提议,却将文儿圈禁起来,这样像宇文靖一般烈性子的人,说不准会为了她做出什么事来,也是怕她效仿宇文皇后,做出傻事来。

轩辕大殿之上,宇文卓一句:“将宇文靖送至官冢。”令下,群臣不再有异议。

他亲自送她进去,她躺在冰冷的石馆上,面色苍白,身体一如石棺冰凉,透着寒气。

天行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宇文靖已经在官冢里。

本是不可违逆的事,他只因为听了赤焰的话,便匆匆赶来。

赤焰说:“轩辕官冢灵气最盛,宇文靖或许会吸收灵气而生,但这是极小的可能。”

他趁着宇文卓还未离开官冢的时候,急匆匆的前去进言。

“世子爷,您此举不是为了安天下人的心吗?可以宇文靖的身份,她不能待在官冢里。”天行情急之下,言语实在难听。

这话惹的宇文卓不高兴了。“靖妹妹是轩辕的公主,她为何不配?”

“她是不被先祖承认的人,她不是皇室的血脉。”他只顾着让宇文卓收回成命,却忘记控制自己的言语。

宇文卓不想再提此事。

天行却丝毫没有看到宇文卓这时候的表情,“世子爷,官冢是历代轩辕皇室长眠的地方,埋葬的都是些对轩辕有功的大人物,可宇文靖她是祸害轩辕的人,她实在不配。”

宇文卓狠瞪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话中有失。

可那句“实在不配。”刺痛了宇文靖的心,她好像有了意识。眼眉微皱,双手攥紧,马上,她又放下了,只是些许片刻才的意识苏醒,她微张的眼眸隐约的看到两个人,再之后,她又昏睡了过去。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想命令我,按你的意愿行事?”宇文卓阴森恐怖的眼神逼问他。

他低头跪下,恭敬道:“臣不敢。”

“你才是真正没资格的人,别再插手皇族的家事,宇文靖也轮不到你说,记住,轩辕可以没有司空。”他不是可以任人支配的人,只有他支配别人的份。

“是。”

“滚吧。”

天行低着头弓着身子退下,可谁知道他的内心还藏着什么阴与谋。

他一人留了半晌,只是希望再看看她。

“靖妹妹,我希望你活,也不希望你活,全靠你自己了,哥哥此后无能无力。”他对她有过情,但现在还剩多少呢。

再转身,石门紧闭,生人拂袖而去。

“滚出去,你们都走,出去。”文儿大闹,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碎了,因为宇文卓的命令,宫人们任凭她闹,也不敢离开半步。

“下去吧。”锦绣衣袍衬得他清秀的脸庞更加明净,他挥挥手,都退下去了。

她扔下手中的花瓶,一声清脆的声音入耳,她恨意的眼神盯着他,曾几何时,他是她心中的依靠,即使从没有说出过,可现在,他是个决绝无情的帝王,可她心里还有一丝期盼。

“你为什么这么做?公主她不是你现在最亲的人吗?你怎么狠下心的?”她吼着,泪水夺框而出,都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流泪了。

“你若坐到我这个位子上来,就会明白我如今的处境了,身不由己,即便我有朝一日皇权在手,也不能按自己心意行事。”他苦叹。

“那就可以不顾皇后娘娘临终的嘱托吗?她用自己的命换公主的命,你都不愿意成全。”比起宇文靖,宇文卓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在太轻。

这话是利刃,伤了他,他还要装作没有感觉。

“好好的活着吧,未来你会明白的。”他遵守了和朗玄的约定,谁也不能说,宁愿一个人背负心痛与误解。

“宇文卓,你注定了一个人孤独,永远都不会有真心待你的人了。”文儿喊出这句话,他还是假装不在意的走了。

“我也不会了。”全是悲凉。

他一个人走进了“明珠存遗”大殿,放回了明珠真位。

大殿里,多了宇文新磊和皇后的灵位。

“叔父,你懂得我的悲哀吧,我和你一样,不能顾全所有人的心意,也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他轻叹,自己身上就快只剩下皇位的虚名了。

“您在天有灵,可要保佑靖妹妹平安醒来啊。”

他又走到父亲的灵位前:“爹,孩儿不孝,哥哥走了,叔父和婶婶也走了,可我却连哥哥心爱的人、叔父唯一的血脉也保不住,卓儿无能,愧对您。”

他的心事只能来这里诉说。

回到书房里,他许久未说一句话,清风守在他身边,依旧忠心。

“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作践自己了。”宇文卓突然说出这样一句。

清风没有反应过来,可这屋内只有他和卓世子两个人。

“世子爷,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知道,你会经常去看她。”

“我·······”

“所以啊,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离开轩辕。”

“世子的意思是?”

“她可能会为了靖妹妹,去林方求救。”

“是,臣明白了。”

这正是文儿心中所想。

轩辕官冢内灵气很盛,只是没有想到,这灵气竟没有排斥宇文靖,而是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的体内,她的身体在慢慢的苏醒,虽然还没有这么快,而且,吸入体内的灵气也只是和先前一样,只能压制住妖毒,不能清除,但这至少为她的十日争取到了时间。

魂魄被困在梦里,她的身边在无尽的孤岛上,没有人来,自己也走不出去。

她像小时候,自己蜷缩在一处,害怕的直打抖。

“靖儿,靖儿,别怕,父亲来了。”远方有声音传来,她循着声音望去。

见宇文新磊乘船而来,慈爱的笑,和在世时一模一样。

“父亲,真的来救我了?”宇文靖不再害怕,她站起来,等待着父亲。

他上了岸,宇文靖扑倒他的怀里,大声哭着,像个孩子:“父亲,我还以为你不要靖儿了呢,啊~啊~啊~”

“傻孩子,父亲不会不要你的。”他轻轻拍着宇文靖的脑袋。

在他的安抚之下,宇文靖渐渐停止了哭声,她抬起头,:“父亲,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躺在一个石头上,好冷。”

“父亲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的。”他微笑,化了她所有的寒冷。

“嗯。”她点点头。

“来,父亲带你离开这儿。”

宇文靖随他坐上回家的船。

离开孤岛,进了一片栽满荷花的小河。

“父亲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还记得父亲送你的平安牌吗?”

“我记得,在这儿。”她指给宇文新磊看。

“那就好,平安就好。”

永远不会风平浪静是人世的常态,这一秒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是狂风大作,雾升起,她不见父亲的身影,她大喊着,风将她吹下,落入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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