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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母女

“儿童游戏机你妈不禁止吧”乖巧的排坐在一起,陈安安偏着头低声问道。坐在她身边的两个人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坐着的三个人,女人一脸憋笑。

“小姨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你妈妈让我接你去吃饭,要不要回家换衣服”

“不用了”反正回去也没钥匙,陈安安踢了踢脚边的西瓜说道。

“今天是你拿成绩的日子吧,怎么样?”汽车停在红灯前,窗外刺眼的阳光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热。

“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老样子”

“繁星和忆明要是像你一样我就省心多了”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坐在陈安安身边的少年一脸无所谓的玩儿着手机,女孩儿厌烦的转过了头。

陈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有时候太让人省心反而是被忽略的理由。

饭店里安安妈妈坐在窗户边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精心装扮过的样子使原本就相貌出挑的她更为美艳。

“苏素”门口方向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牵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男孩儿走了过来。

“来了”安安妈妈转头看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子皓,叫阿姨”男人晃了晃小男孩儿的手臂,小男孩儿抱着他的腿胆怯的看着苏素。

“有点认生”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阿权去买东西了一会儿过来。”

“哦”

超市门口一个男孩儿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走了出来,手里的袋子里装着两个有糖果的玩具车,走到门口的椅子坐下看着飘着几朵云的天空吹了个泡泡。洁白的耳机线挂在脖子上里面的音乐小声地唱着,忧伤的女声听得人浑身无力。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翻到了最底部的视频文件。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作这种决定

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

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

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视频里的女生坐在操场上,长长的头发扎成了马尾,有些婴儿肥的脸看上去元气满满。温柔的声音一开口让在场的人都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是朋友。”她靠着天台的栏杆,翻看着漫画书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那是第一次他对女生告白被拒绝。

屏幕暗下起身提着袋子朝着饭店走去,男孩儿笑了笑,果然是分开得久了,他竟然都有些想她了。

饭店里苏素和坐在身边的男人说笑着,小男孩儿坐在中间玩儿着店员送的小玩具,男孩儿提着东西走到了桌前。看着苏素的脸有些不自然。

“阿权来了,这是苏阿姨”

“苏阿姨”对着苏素点了点头男孩儿坐到了一边,小男孩儿看到了他,滑下了椅子跑到了他的身边。男孩儿低着头皱着眉,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吧,如果不是那她一定也会来了。

“姨妈”

陈繁星和王忆明走在前面,身材娇小的陈安安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今天这顿饭到底为什么设,从看到桌前坐的人她心里就已经明了了。

“这是张叔叔”

“张叔叔好”

走到桌边看着一脸笑容的苏素,陈安安努力克制着心里的那股阴郁,勉强从脸上挤了个微笑,对着男人点了点头。可是当转头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时,脸上的笑却再也维持不住了。

男孩儿看着她脸色也不好看,“我叫张权初次见面”

“我叫陈安安”陈安安说着转身就要走开,可张权却一把把她拉住了,“坐这儿吧”

“谢谢”坐到他的旁边,事后回想陈安安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表情吃了那顿饭。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陈安安家的门,许方唐晃荡着手里的钥匙圈儿,匆匆忙忙赶回来结果连人都没有。

“吃饭了!”

客厅里他老妈的声音传了过来,转身走进门许方唐把门虚掩着朝着客厅走去。

“好香啊,煮了什么?”

“今年进步很大,奖励你的鸡汤。”

“哇~妈!你今天这么大方啊!”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许方唐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你学习好,你妈天天给你这么做她也乐意。”坐在对面的方唐爸说着看了看方唐妈。

“别了,这些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许方唐瘪了瘪嘴说道。

“这次成绩能进步这么多,真该谢谢人家陈安安。”

“不用了,要不是我的成绩跟她的平时分挂钩,她才懒得理我呢”许方唐专心致志的撕着鸡腿。

方唐妈瞪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亏得人家费心思帮了你,不记人情就算了还这么说。”

“陈安安?谁啊?”方唐爸爸困惑的看着方唐妈妈。

“搬到对面住的小姑娘,听左兴正说是个天才,给我们方唐做学习搭档呢。”

“天才?真的假的?”

“她那颗脑子也就学习上有点用处,放平时也不太好使”许方唐说着笑了笑。

“那也比你强”

方唐妈解开围裙坐到了桌前,带着笑意的脸十分温柔。方唐爸爸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吃饭去了。

暖色的灯照耀着单调而温馨的家,阳台的绿植生机盎然,偶尔停留在阳台的鸟在栏杆上跳跃着。重复着的简单又平静的生活总是会在时间的推移中被忘却,但是当一天回过头再细细品味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曾经简单无趣的日子是那么的珍贵,生活不会重复,时间亦不会倒转。

饭店外陈安安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奔流的河水沉思着。

“是不是觉得世界很小?”张权靠着椅子站在她背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嗯”

“你妈和我爸的事儿你怎么看?”

“不知道”呼了口气,陈安安摇了摇头,莫名像是被挂上了石头一样沉重的身体让她觉得十分疲惫。

“我倒是无所谓,后妈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反正之前也有过。”他侧目看着她耸了耸肩。轻松的语气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你倒是想得开”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上她尤其在意着他的态度。所以即便知道他是骗她的,心里也得到了些许的轻松,况且他可能也很在意她的态度吧。

“后爸这种事我也无所谓,我妈开心就好”

“你也想得开”

“彼此彼此”

“真没想到要用这种方式跟你一个户口本了”张权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话还早了些。”

“我们以前是同学的事儿不要跟他们提吧”

“嗯……”

“姐,走了!”王忆明站在绿化带前喊道。陈安安站起身看了眼同样看着她的张权走开了,明知是谎言却不能戳穿,他们能做的也许只有互相欺骗。

回家的路上,陈安安靠着窗户闭着眼睛假寐着,五味杂陈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而且反而越来越烦躁,车里谁也没有说话,一路上大家都出奇的安静。

安安小姨把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陈安安一个人走在前面,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克制着无处宣泄的情绪但她的脸还是出卖了她。

“安安”紧跟着她苏素能感觉到情绪的变化,她能配合她吃完那顿饭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妈妈,我现在不想说话。”一把拉开半开着的单元门,陈安安抢先一步走了进去,朝着安全通道去了。苏素深知她的脾气只能选择看着她离开。

在楼梯上奔跑,压抑的内心,混乱的大脑,让陈安安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吃过饭后的许方唐趴在床上玩儿手机,时不时看看时间,困惑陈安安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他拿钥匙。难不成还没回家?

翻开电话薄想要查找陈安安的手机号码却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存她的号码,找着以前联系时的记录,许方唐思量着应该给她打个电话才对,正想着电话却突然打了进来。

“喂,你在哪儿?”

楼梯口陈安安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挂掉了和许方唐的通话后,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许方唐扶着扶手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楼梯口的灯应声而亮,陈安安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许方唐攥着钥匙看着她许久没有动静。

“钥匙给我”陈安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果然是哭了吗?蹲下身子来看她,许方唐微微皱着眉头。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让陈安安压抑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强烈的波动着,鼻头酸酸的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也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眼泪就会落下来。

她紧紧攥着的手颤动着,红红的眼睛里泪水打着转,他知道她想赶快离开他的视线,可是他却无法放任这样的她从自己的眼前走开。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手中,许方唐看着她像是被咒语驱使了一般,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许方唐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说道。脸上的神情与平日里不正经的家伙判若两人。

陈安安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在眼眶里打转的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那可怜得让人心碎的模样深深的击打着许方唐的心。

“我没事”擦去脸上的泪,陈安安哽咽着跑上了楼梯。

苏素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短信不停的响着提示音,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给任何人回复。

门锁转动,陈安安打开门走进了屋子,没有理会坐在沙发上的苏素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安安,妈妈……”

“妈妈……你要恋爱也好要再婚也罢,这些我都没有意见,因为我一直希望妈妈你可以过得开心幸福。我只是有些生气我竟然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人。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被通知,小姨,繁星和忆明都不是第一次见那个人了吧?”见到那个人时他们的神情是那么地自然,如果不是已经见过许多次的人是根本不会露出那种熟络的表情。人无意识做出的表情是不会撒谎的。

“安安……妈妈是怕你心里怪妈妈。”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开心幸福,不论你还是爸爸。当初你们离婚我也没有责怪过你们任何人,因为我知道与其让你们因为而强行捆绑在一起,倒不如让你们放彼此自由至少这样你们可以过得开心。只要你们能过过得开心,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这件事情妈妈考虑不周,妈妈跟你道歉。”苏素看着她眼眶也变得红红的。

“我想冷静冷静,明天起我会到外婆家住一段时间。”走进房间关上门陈安安贴着门坐着,潜藏于心底的那些悲伤不断的上涌,那些有关的无关的都像是穿成了一条线一样,一经拉扯便全被抽了出来。她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只知道等到停下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困惑自己哭泣的真正原因。

有时候导致哭泣的可能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而真正让悲伤一发不可收拾的是累积于心中那些陈旧不可触碰的伤。每当悲伤就会想起,每当想起就更加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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