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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御酒

“要……要不……就……就请天王……天王自己观阅?”见到李虞侯、张干办两人的下场,陈太尉吓得直哆嗦,连话都不能连贯地说出来了,又怎么宣读得了诏书呢?

晁盖从陈宗善手里接过诏书,并没有自己看,而是转手交给萧让道:“萧让贤弟,劳你给弟兄们念一下吧。”

萧让接过展开,只听他道:“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五帝凭礼乐而有封疆,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晁盖等辈,啸聚山林,劫掳郡邑。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众头领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听完后一个个怒气勃发。“天兵一至,龆龀不留?那有本事就再派兵来啊!这次保管让你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晁盖则说道:“陈太尉,朝廷想让我等卖命,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吧?可这诏书可真是没有丝毫诚意可言啊。”尽管晁盖只是用很平常的说话方式,但陈宗善与其他随行人等却都感觉如坠冰窖。

晁盖继续道:“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纳官,拆毁巢穴?一句话就让我们把家底全给交出,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吗?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家底儿都没了,只怕到那时,得来的该是刀斧加身吧?”

陈宗善此时已经是汗湿重襟,晁盖一连串的问话他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完成使命了,只想着这伙“豺狼虎豹”能让他囫囵地离开这龙潭虎穴。其他随行人等此刻也都很后悔,只不过悔之晚矣。自己怎么就跟着来了呢?原本还以为跟来可以得到一些奖赏,可现在看来,有没有命回去都不知道了。

就在陈太尉一伙儿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档口,阮氏三雄把陈太尉带来的御酒给搬了进来。不过晁盖敢说,酒已经被阮氏三雄喝到了肚子里,酒坛子里头应该是他们重新装进去的湖水。

见此情景,晁盖决定再加一把火:“酒喝过不少,不过这御酒到还真没喝过,如今正好尝尝滋味儿。”陈宗善见晁盖被酒给吸引了注意力稍稍放松了一些,刚才他紧张得都快要窒息了。

只见鲁智深从外头搬进来一口大缸,随后阮氏三雄把那些御酒倒进了缸里。

“这什么御酒啊?怎么一点酒香也没有。”说到喝酒,梁山上个个都是行家,才一倒出来,众人就察觉到异常。

时迁先去尝了一口。刚喝进嘴里,立马变便给吐了出来:“这哪是酒啊!分明是水!这贪官拿水来诓骗我们!”

“啊?水?”众头领一听半信半疑。陈太尉一行人则是惊疑不定;真要是假酒,他们可就别想离开这梁山了。

鲁智深上前用手掬起一口,随即破口大骂:“这狗官!竟拿这些假酒来糊弄我们!”

万事休矣。陈太尉万念俱灰地在心里念叨。其他随行人等也都是一般心思。众头领都发作了起来,看那样子好似要把陈宗善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过晁盖事先有过叮嘱,而且现在正看着呢,他们到也不会真把陈宗善怎么着,只不过是吓唬一番。

“回去告诉赵官家,想让我接受招安,除非他肯封我做梁王,并且我只听调令,不听宣召,否则还是不要再派人来了。”晁盖在说完这话后,就让人把陈宗善给送离开了梁山。

在离开梁山的时候,陈宗善一行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在半途晁盖突然反悔。直到他们离开了梁山的管辖范围,回到济州府后,他们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每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再回到聚义厅上,尽管陈宗善已经离开了,但众头领依旧是气愤难平。晁盖在首位上道:“众弟兄无需气愤,借此机会正好让咱们看清楚了朝廷的嘴脸。”

经过今天这件事,应该能让那些原本对招安抱有幻想的人产生一些变化。尽管可能还是不能打消他们招安的念头,但却已经开始动摇。如果日后再进行一些潜移默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会对大宋朝廷彻底失望。

“哥哥,今天咱们这么对待朝廷的使者,只怕他回去后,又会有大军到来。”林冲永远都是最谨慎的一个。

“这个无须担心。”回答他的是朱武,“据细作回报,北方的辽国引兵犯境,朝廷忙于应付北疆,现在暂时分不出兵力再与我们交战。咱们两次杀退朝廷大军,也算是显示了下威风,只要咱们不做太过出格的事情,应该不会派人前来。”

阮小七开了句玩笑:“这段时间咱们听天王哥哥的,开荒种地,都快变成良家百姓了,哪儿还会有什么出格儿的事啊。”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刚才气愤的情绪倒是给消散了不少。

王英也道:“就是。如今种地,让我的武艺都生疏了不少。”

扈三娘道:“平时也没见你武艺高明到哪里,还能生疏到哪儿去?”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王英兄弟刚才虽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却提醒了我。”晁盖对众位头领提醒道,“如今虽说是以耕作为主,但武艺不可荒废,对兵士的训练也不可疏忽。毕竟,我们不可能知道战事什么时候会到来,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众人回答:“哥哥所言,我等谨记。”

“小二、小五、小七,其实那些御酒应该是都进了你们的肚子了吧?”

阮小七挠着头道:“被哥哥发现了吗?”被晁盖给揭穿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晁盖道:“再怎么着,朝廷还不至于吝啬几坛子酒。肯定是你们想着先尝尝,结果一下子收不住嘴,就全给喝完了;怕我责怪,就装了湖水回来糊弄我。”

阮氏三雄的老大请罪道:“哥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要罚就罚吧。”

“瞧你们那点出息。赶明儿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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