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先前浓郁的末世氛围已经悄然离去。
SSSA亚洲区论坛的那张末世油彩画几天前就从首页上拆了下去，现在换上去的，则是一个洋溢着喜悦气息的大红色繁体汉字：
囍。
真搞不清楚那个设计网页的人，脑子是被动车撞了还是被铅球砸了。
反正这个汉子就这么摆着，也不影响下面的正常讨论。
末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庆祝的日子，各位自然都在那里瞎扯淡着自己的见闻，其中有吃聚餐发动态的，有写了什么杂文散文庆祝新生的，有在街头搞演唱会疯疯癫癫的，还有俩搞行为艺术的－－
另，最后这俩现在已经游街到印度了。
总而言之，一切安好。
帖子里面有这么几人正在议论。
“我怎么总感觉那啥神教有问题。”
“同上。”
“实锤了，俩逗比。”
“额？”
匿名的讨论中三个逗比正在争论那啥啥后勤处到底可不可靠：
以他们这边撕逼边讨论的功夫，至少还要三天才能扯出个基本结论。
“也许吧，就算他们是来坑我们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此话怎讲？”
“他们一把引力屏障和星球封装屏障关了，咱都得狗带了”
最后还是一个逗比把话挑明了。
帖子至此沉底。
这一切都被王首长看在眼里。
“老赵，你发这帖子为啥要配张图？”
老赵坐在他旁边，拿着一壶茶往嘴里倒着。
闻言之后，他只是摇了摇手指。
“贴吧上那帮人就这样，你不发点图就好像显得自己没个排场一样。”
王首长听闻，就把那张不知哪个动漫人物的海报划过去了。
“看样子咱都是老年人了。”
他呵呵笑着，搓搓自己的下巴。
“那不是？”
“想当年，我也是一届文艺青年，自从当了这个SSSA亚洲区负责人之一，就没消停过。现在回过眼来看看......还真是错过了不少东西。现在网上那啥流行词，我都不认识几个。”
“此话怎讲？”
“哲（那啥符号来着）学是个什么意思？”
赵院士的脸就这么黑了。
“没什么没什么。”
王首长回身看了看现场的嘉宾，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时候召开的协商会议。
那是在签订完神之契约之后，众人与后勤处的首次接触。
“等下，结束了宴会，我们就得回国招人了－－这回要招的人可不少。”
赵院士听闻也叹了口气。
“是啊，就咱这一组，就要招七万人，校招都有些困难。也许我们可以找几个民间公司帮忙宣传一下，实在不行叫人把招聘广告打到官网上。”
王首长看了看旁边的一个文件袋，似乎又有一些思绪了。
“他说我们有两个月的时间去招人，不太急。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他拍个宣传片。”
王首长想起了早年间，他协助SSSA在天朝招人的时候了，那时候，一个摄制组，两三个摄像师的招聘能力就愣是能把人事处挤死。
“你导演？”
王首长咳咳两声，让自己神色看上去正常了一些。
“我从军之前也是个有艺术细胞的人。”
赵院士看到这里就不由得变脸色了，他把之前SSSA联合航天航空展出的一张海报从手机里面翻了出来，指着截图上的一堆评论：
“老王，你要是再亲自上手，我就真从五楼跳下去了－－看看，就你那老干部的审美，不追潮流还敢搞宣传？”
手机上的照片，是早些时候SSSA做的一个小手办－－一个联合空天飞机的机娘。不得不说那画风惊奇的、“前卫”的就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一样，光是看脸就让一众死宅有了个印象－－
这东西绝逼没有战斗力。
下面的一堆评论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自从看到这玩意儿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比利和妖王。”
“眼药水！板儿砖！臭皮鞋！统统五毛钱，丢不死设计师倒贴钱！”
“说实话，这东西......带歪了整个航展的气息。”
......
首长的脸就这么绿了。
他别过脸去。
“也许我还能再挣扎一下。”
“然后被人用皮鞋砸下来是吧？咳咳，恕我直言您还是尽快办个艺术宣传部吧，实在不行你去找个岛国工作室帮忙设计一下。”
二人随便闲扯着。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那天晚上，各位吃的宾主尽欢。
第二天招聘广告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摆上了SSSA亚洲区论坛，还置顶了，面向各国招收人才－－至少大学是要过985、211大学本科而且五官端正的。
王首长等人总不能让一个外星客户看着一个穿着白色双股背心，耷拉着拖鞋，一脸歪风邪气的麻子脸大矮胖叔给自己办业务。
文本还用其他亚洲语种誊抄了一遍，并注明了入职要求：你至少要比周围人牛逼这么一点点，而且这一点点足以让你比其他人牛逼就这么一个小宇宙。
配图在第二天的时候被贴了上去。
王首长原本想掺和一把，结果串门的赵院士一脚就把他踢出去了。
所以这配图实际上是赵院士画的－－这赵院士美术功底至少是够硬的，他这人辞职当个职业画家都能赚的盆满钵满的。
第一天的情况倒还好一些。
报名的有900多人，当天，SSSA组织的网络面试就这么过了855人。
但是第二天，成绩就平平凡凡了。
报名的人数只有前一天的一半，具体原因还尚不清楚，可能与一些心理学因素有关－－反正赵院士是保证了：
“要是是我这配图的问题，我就从五楼跳下去！”
可惜这梗他从初中用到现在，都没真正落实过：当年他那还有个顺口溜－－八中五楼，一跃解千愁。
可惜万物皆可王境泽，可能是那配图上真有问题，自从他换了一张新的配图上去之后，应聘人数起码是正常了。
当时他那张脸真的就成大草原了，那绿光哇哇乱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