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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江湖(八)

梅天若自是不知秦霖心中所想,他冷笑道:“没想到你秦霖也是这么个是非不分的东西,那么我就先杀你再杀慕千伤。”

话音一落梅天若身形一闪便从秦霖的后方直刺他的心口,秦霖不敢大意,玄凝往背后插去挡住了梅天若一击。

梅天若一个闪烁又出现在秦霖上空,血裂剑直刺秦霖的天灵。秦霖略微屈身一手握住玄凝的剑柄一手扶住玄凝的剑身将玄凝举于头顶又一次挡下了梅天若的一击。

梅天若凌空一闪,出现在秦霖的侧方一剑扫向秦霖的下盘。秦霖持剑之手猛的发力,手中的玄凝直向梅天若砸去。

梅天若继续攻击秦霖的下盘,便会承受秦霖这一击,形成以伤换伤之局。不过秦霖受的会是轻伤,他梅天若可就生死不知了。不得以下梅天若只好闪开,玄凝砸在地面发出咚的巨响再一次让人耳鸣几息。

“真是个乌龟壳子,硬的很啊。”梅天若再次现出了身形,仔细看去他握剑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我说过,要取慕千伤的性命先问过我手中的玄凝,看来你是没这个资格了。”

“别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再来过!”梅天若皮笑肉不笑的答到,闪烁间再度杀向秦霖。

梅天若的身法虽然诡异,他的剑虽快却始终无法穿透秦霖的玄凝剑。巨大的玄凝剑在秦霖的挥舞下总能及时挡住梅天若的攻势,并能抓住一两个空隙进行反击。

若继续这样下去梅天若落败也就不远了,不过看梅天若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后招未出,这两人并非能在一时半刻间分出胜负。

至此场上已有四个人交上了手,这突如其来的打斗让众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不过有的人见得此情此景,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上了兵刃,似乎他们早已被安排好要做什么似的。

“慕千伤是本大爷的,天绝剑庄弟子跟我上。”

就在此时,西门步的声音响彻全场。原来刚刚因梅天若停下的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了西风楼。此时他和门下的剑庄弟子离西风楼已不足七丈,凭着剑阵之威,这点距离就跟不存在一样。

不过一个人早已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正是先前和梅天若交手的蔺无名。虽然他刚刚是在调息,但却是紧盯着西门步的一举一动。奈何他刚刚确实是动弹不得,此时他好歹恢复了一些力气便连忙上前阻拦西门步。

“西门兄,你执意如此?”

“师兄...”

“闭嘴,本大爷就是来和慕千伤比拼的,今日不实现此愿望遗恨终生,谁拦着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又一个剑庄的弟子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再次被西门步一口打断。

至此蔺无名已经确信,西门步今日之举的确有莫大的隐情,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西门步这样的人陷入癫狂之中呢。

蔺无名没有细想,不是他不愿意去想,而是已经不能去想了。仅仅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天绝剑庄的弟子已经齐齐出剑。五人一组化作三个大圈,以剑相击,借剑交之力杀向蔺无名。剩余的弟子从则外围向蔺无名包抄而来。

就在大阵即将合缝完全包围蔺无名之时,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却是刚刚哭的像个孩子的白小三,此时他双眼红肿,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他的眼神却多了一抹坚毅。

“虽然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绝不能放任你伤害蔺大哥。先前你侮辱焕前辈的事就在此一并了结吧。”说罢白小三再次将手中的千波剑拔出。

见到突然闯入阵中的白小三,蔺无名面露惊色不由的言道:“白兄,你…”

“蔺大哥,不必多言。眼下破阵要紧,有什么事待破阵之后再说吧。”

蔺无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小三给打断了,看着此时的白小三不禁让蔺无名觉得有些陌生。似乎他已经和今天之前的白小三不是一个人一样,就好像长大了,变的成熟稳重了。

“好,就让我们连手破他这个天绝剑阵。昔有幕千伤大破连山阵,今有蔺无名与白小三联手破天绝剑阵,日后传于江湖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哼!狂妄自大不知道死活,今日就先用你二人的血祭阵。变阵,绝剑阵。”

言罢西门步一个后跃融入阵中不见踪影,可他消失之前的眼神却令蔺无名心中一寒。那是杀意,赤裸裸的杀意,就好像他和白小三与他西门步有杀父之仇一般。

斩!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三名剑庄弟子腾跃而起手中的长剑分别刺向蔺无名的天灵、咽喉、下盘。

蔺无名见此亦不慌乱,使出一招仙松揽月。只见他抬起一脚向前弓步而行竟在须臾间踩住了刺向下盘的剑,他的手中的剑也没闲着自下至上以揽月之势挑飞了刺向他咽喉的剑。跟着他将剑举过头顶反手拍之,那欲刺他天灵的一剑也被击至一旁。

三名剑庄弟子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连忙撤入阵中,那位剑被蔺无名踩着的弟子连剑都不要了。

三名剑庄弟子刚退又是三名弟子冲出,分别刺向蔺无名的腰脊、左肩以及右腿,整个交替过程不足一息。

蔺无名本欲再使出一招背山过岗,可刚一用力便觉得一股气没上来,脸色一白竟喷出一口血来。

原来蔺无名先前与梅天若一番交手消耗实在太多,虽经过一番调息也只是恢复了些许气力。此时在这样的剧烈交战中难免是气息不畅,更何况此时他前招未尽后招未生便欲强行变招,竟让他在一时间岔了气。

眼看三名剑庄弟子即将刺中蔺无名之时,白小三的千波剑化为长蛇一剑刺中三名弟子的手腕,三名弟子吃痛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眼见此击不成三名弟子决然后退,又是三名弟子出击。

其中一名弟子凌空而起,以剑扫向二人脖颈。另一名弟子一剑三使,瞬息间攻向蔺无名的下盘和他的右手,以及白小三的左手。最后一名弟子则是以飞燕摘柳之势直取二人的面门。

这三名弟子的功夫远强与先前的两波弟子,好在蔺无名已经回过气来。在以左臂受伤的代价总算是抵御了这一波的攻击。

眼见蔺无名受伤,白小三急忙关切的问道:“蔺大哥你没事吧。”

就在说话间又是三名弟子攻来,二人好不容易抵御了这一波攻击后蔺无名才苦笑着答道:“本以为这不足九九之数的天绝剑阵,加上这些不过入门级的弟子应该可以破阵,可眼下我两已被逼至绝地。白兄,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

“蔺无名,眼下就是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之时!”

西门步突然出现于阵中,只见他满脸狠厉状若疯魔,迅速刺出三剑后另一只手一掌拍向蔺无名。同一时刻令外两名弟子迅速缠上了白小三,让他无法救援蔺无名。

蔺无名知道这是西门步的惊云剑法中的惊云势,此招处处都是实招,但却能随时化实为虚。但他曾经胜过西门步,自然知道此招的最大弱点是后劲不足。以西门步的实力,不消片刻便无力攻击。不过此刻情势紧急,已经容不得缓胜只能博上一博。

蔺无名提剑于胸随后松手在剑即将落下之时一掌击在剑柄处,此剑得到他的掌力直刺西门步的腰间。西门步侧身一闪,蔺无名借此机会下马沉腰,一手化流水之势侧击西门步的剑身迅速直击三掌,西门步手中的剑一下子便被弹开。

蔺无名另一只手挡住西门步拍过来的手,反手锁住西门步的腕部。接着蔺无名用力一拉西门步不受控制的被拉入他的怀中,蔺无名腰间发力以肩为器撞上了西门步的胸口。

西门步存于胸中的一口气被蔺无名这么一撞顿时在他的体内不受控制的四处乱蹿,一口血从西门步的口中喷出。两人交手竟然在一个回合间便分出了胜负,西门步恨恨的看了一眼蔺无名不发一言退出阵中。

此刻又是三名弟子联手杀向蔺无名,可蔺无名并未回过气来。看似一招败敌,但他的消耗也不小,更何况他手中的剑刚刚被射出去此时没有任何兵刃,情势不可谓不险。

好在白小三也已经击退了先前的那两名弟子,在身受两剑之伤后,总算是抵御住了这一波的攻击。

白小三身上的伤口让蔺无名感到深深的自责,愧疚的话语止不住的从他的口中说出。

“白兄,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本来你大可不必困于此绝境之中,都是因为我…”

“蔺大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且看看这阵法是不是运行的慢了许多。”身受重伤的白小三亦不忘用自己的身躯护住蔺无名,有着些许稚嫩的脸庞看着剑阵露出思索之色。

白小三一番话让蔺无名猛然惊醒,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只是这点困难自己便要放弃了吗?这不过是一个不成形的剑阵,当年幕大哥面临的可是十成十的连山阵,自己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又如何能跟上幕大哥的脚步。

想到此处蔺无名蓦然清醒,他定睛向着剑阵看去。确实如白小三所言,剑阵的运行缓慢了许多,并且距离上一波攻击已经过去快十个呼吸了,可仍不见下一波攻击到来。

蔺无名心念一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这毕竟是一个不完整的剑阵,先前他和白小三击退了那么多弟子,消耗的不只是他和白小三,还有那些剑庄弟子。加之刚刚伤了西门步这个主阵人,此时的阵法威力自然大减。

想到此处蔺无名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他对白小三说道:“白兄,多谢你了,感激之情待我们脱困后再向你表达,现在还麻烦白兄这样…”

蔺无名最后的几句话是贴着白小三耳朵说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蔺无名说了什么。白小三边听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似乎他们已经有了破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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