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追责的当事人只有林然了,他也没有任何可以被追责的理由。
风宁被徐长老带走,众人人也退去,林然想到方才韩月帮助封青余,当下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韩月。
韩月眉头微皱,可以说一切都因这林姓少年而起,他现在也知道这家伙方才受伤分明也是演戏,林然他那复杂的神色也看在眼里,当下说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但我认识封青余在先,你还是回去多准备些灵石送到炼骨涯,不然你朋友不死,也会脱层皮。”她想起风宁大成的基础淬体,知道炼骨涯虽然人人闻之色变,但却不会要了风宁的命。
林然也没有多说什么,扭头就走。
韩月一阵无语,心想这家伙方才还一副痴痴的眼神望着自己,此刻竟一副自己欠了他的样子,看来他跟那风宁关系倒不一般。
想起风宁刚刚一系列的行为,韩月心中一惊,这个风宁,不简单,一个个在他手上吃了亏不说,就连执法弟子都扳倒了一个。
炼骨涯,是一块狭长的崖壁,整个炼骨涯在一处高耸的绝壁峡谷一侧,剧烈的罡风常年不停,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此处特殊的环境,灵气也极其稀薄,无法修炼。
风宁通过一道极长的石门,方才来到这炼骨涯,绝壁之中突出一条狭长的平台,宽的地方三丈左右,窄的地方只有尺许,下是万丈深渊,后是绝壁,加之剧烈的罡风,饶是风宁淬体有成,片刻之后也吃不消了。
有执法弟子提醒:“顺着往前崖壁行百丈,有一是石屋,可抵御罡风,小心别吹到崖下摔死了,这种事以前也是发生过的。”
风宁称谢。
灵元淬体决施展开,罡风便不那么刺骨。
‘咦?’
风宁脸色一喜,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因祸得福,此处不正是我久寻不得的炼体宝地,有了玉髓,配合这罡风炼体,第一层圆满指日可待啊。”
风宁发现此事,顿时狂笑起来,笑的山谷回声不断。
尚未走远的两名执法弟子纷纷摇头,暗叹这外门弟子只怕是疯了,这种情况还能笑的出来。
灵元淬体决,修炼方法本来就是要寻找各类对刺激锻炼肉体有奇效的奇特环境或者一些特殊材料,这炼骨涯绝对是个炼体的好地方,其实这炼体功法的原本名字谁也不知道,灵元谷得到此法门后方才冠以灵元二次。
风宁很快找到了那石屋,石屋乃是一块深处崖壁的巨石生生掏空砌成,面对着罡风的那一边已经被风蚀的变形,不过仅攻一人盘腿打坐的狭小空间的确完全挡住了罡风。
风宁却并未急于进入石屋躲避,而是寻了一处面对罡风肆虐又稍微安全一点,不至于一个不慎吹落山崖的地方,当即盘腿而坐,又从储物袋内掏出那瓶花了他三年时间方才换取到的一份‘玉髓’,可谓一次掏空了风宁。
月供掠夺还真是一个快速致富的绝佳办法,一次抢上个十几个就是数万,遇到肥羊还会更多,数次载风宁手中的掠夺者身上的贡献点都达到惊人的数万,可以说有近一半的贡献是从月供公开区来。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风宁隐约听到了林然的呼喊声,往回走到入口处,却看到林然站在门口冲风宁招手。
“林然,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东西,被罚炼骨涯是可以探视,我听说这里没有灵气,给你凑了灵石来,还找颜姑娘借了一些。”林然有些不好意思。
“啊?”风宁哑然失笑,说道:“把灵石还回去把,我没事,别忘了我炼体有成,而且这炼骨涯其实有个安全的地方。”
林然将信将疑,风宁说道:“我真的无事,这几日你小心些,聚义轩那儿只怕不会就此揭过此事。”
林然也明白,风宁这一次恐怕就算想低调修炼,别人也不一定肯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修真一途,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林然走后,风宁回到原处盘坐而下,神道决微微运转,神识清明,把外面的衣服一扒,露出了白皙的上身,口服下半瓶玉髓,又把剩余的一半涂抹在身体各处,灵元淬体决运转。
一股温热从体内和体表同时传来,酥麻微酸,很快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风宁的全身肌肉猛然像是被烧灼了一般,变得通红,一股股奇异的热力缠绕,身上的肌肉似是有一只只小小的老鼠在皮层肉体之下钻来钻去,风宁面露痛苦神色。
这种情形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天后风宁身上的红雾渐隐,肉身也恢复正常,不过肤色却变的红黑了不少
只听体内一股股啪啪之神传来,风宁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一鼓作气,运转第二层的炼体法门。
又是三天后,风宁身上宝光一闪即逝,风宁哈哈狂笑的站了起来。
不仅灵元淬体第一层圆满,竟然一举突破到了第二层。
灵元淬体决第一层对应的是灵气境,第二至四层对应是筑灵初期到后期,第五至七层对应真丹境。
风宁初入第二层,敌对筑灵初期修士太过夸张,不过肉身之力挡住筑灵修士普通一击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风宁心情大好,顺着崖壁缓步四处打量了起来,现在他晋入第二层炼体,罡风虽然剧烈,也能抗住,只是想要继续提升炼体修为,却很困难了,除非自己晋级筑灵境。
风宁望着光华的崖壁,却见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划痕,这些划痕像是被气劲切割而出,有深有浅,错乱不堪。
风宁下意识的就掏出长刀,一刀劈了出去,刀芒划到石壁上,竟然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风宁这才张大了嘴巴,这石壁常年累月被罡风吹打,竟然坚硬到了这个程度,那么在这石壁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至少得有筑灵修为吧。
风宁顺着石壁一处处纵横交错的划痕看了下去,越看越是心惊,风宁就这么来回,来回的走,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石壁,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伤心绝望,胸中有万般苦闷无处诉说,于这绝壁舞剑,每一剑所至,一道剑痕,每一道剑痕似乎都在诉说悲伤,愤懑,而舞剑之人又极为平静,任由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随着剑意挥洒,风宁看的眼眶有些湿润,像是能感受到舞剑之人的失落与悲伤。
风宁一下惊醒了过来,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少年,你怎么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风宁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略微有些沧桑的男人,灰白的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鞭子,几缕鬓发飞舞,剑眉入鬓,一袭灰色长跑,风宁无法具体形容他的长相,若非要找一个形容词,那就是深邃且忧郁。
“前辈怎么来的?”
“自然是从上面飞下来的。”
飞下来,风宁抬头看了看一线天际,这得是何等修为才能冲破罡风,飞到此处。
“少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风宁想起方才这男子的问话,当下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就盯着这石壁的痕迹看了下去,看久了之后仿佛看到一个伤心绝望的人在这绝壁舞剑,每一剑都似压抑着内心无处诉说的痛苦?”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哪峰座下弟子,所犯何事?”
“灵元谷外门弟子风宁,我打伤了一执法弟子,被罚炼骨涯七日。”
“外门弟子,打伤执法弟子,有点意思,所幸无趣,说来听听。”
男子手中多了一个灰色葫芦,他扒开葫芦口,咕咚咕咚的喝起酒来,那浓香的酒味,风宁闻着都觉微醺。
“前辈想听,自当知无不言”,风宁把事情的原委精要一说,他觉得这前辈虽然神秘莫测,却没有害自己的意思。
“该打,混账东西…”男子呵了一句,或是觉得风宁渴了,随把葫芦递给风宁说道:“喝吗?”
风宁也没客气接过葫芦,道:“多谢前辈,闻着就香,是想尝尝。”
“你炼体有成,尝试可以,不过浅尝辄止,一小口就好了。”
风宁心下暗道这人小气,一口酒而已,葫芦都给自己了,还怕自己多喝,风宁往口中倒了一小口。
一股带着微微温热的醇香顺着喉线流入,片刻后,风宁只觉浑身燥热,眼前竟模模糊糊起来。
隐隐约约听到那神秘男子说道:“相逢即是有缘,送你一物,遇到致命危险时以神识引之可破敌,你既观这剑痕有感,不妨细细体悟,此乃意境,刀有刀意,剑有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