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戏般看着她和段末。
舒言缓缓的站了起来，直视着段末眼中的怒意，舒言有些不知所措，忙慌乱的解释。
“我没有……段末你误会了……”
“我误会？舒言，我误不误会不重要，你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是被宁云致睡还是被其他人睡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对于靠出卖身体上位的人不感兴趣，你明白吗？”
段末的话像给了她重重一巴掌，她的脸立马因为羞耻和愤怒而烧红了。
段末的话引起了一众人的嗤笑，所有人都在看着热闹，都想要看舒言出丑，自打舒言迈进这里的那刻起，他们可能就已经等待着这一刻了。
舒言整个人像受到了冲击，不住的点头后退，身体因为心寒而颤抖着。
连连的后退使她碰上了一旁的餐桌，瘫软的身体和过高的高跟鞋，使她重心不稳摔倒了，本能的抓住东西，餐桌整个被拽倒砸在她的身上，全场一片倒吸气和尖叫。
桌子砸的她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眼前发黑脑袋嗡嗡直响，红酒撒了她一身，她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
“舒言！”段末和Mark的惊呼交错在一起，他们冲上前想要扶起她。
舒言伸出手制止了他们，她煞白的脸上泛起惨笑：“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起来……”
段末有力的臂膀还是强硬的要扶她。
“够了！不要碰我！”她厉声的喊了出来。
顺着头发流到眼前的红酒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舒言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无比的狼狈。
段末过度紧张像没气了似憋白的脸映入她模糊的视野。
“段末，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眼泪混在了满脸的红酒中，像流下了鲜红的泪，“如果你觉得这样报复我、折磨我还不够的话……你就直接杀了我吧……我也已经不想活了……”
段末露出了极度悲伤的表情，伸手想要抱住她，舒言躲开了。
她失望的垂下眼帘，转身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离开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所有人都嘲笑着她，所有人都不理解她……
舒言推开这金碧辉煌会场的大门，心如死灰般，把这群上层社会假惺惺的皮囊们关在了身后。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选择，她一定不要再这样了。
－
舒言穿着湿透的晚礼服，被红酒浸湿粘腻的头发被冬夜的寒风吹的贴在她脸上，狼狈不堪。她光着脚踉跄走在路上，她已经痛到麻木了，她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像一只只会自卫的穿山甲，只会蜷缩着把自己柔软的部分保护起来，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伤害她了……
她一直试图去理解……理解这个现实的世界，体谅所有人，那有没有谁肯体谅她一下呢？嘲笑她的众人的笑声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挥散不去。
舒言冷的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坐在昏黄的路灯下，她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有人在风中撕扯着嗓子喊她名字的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的传来……
声音很熟悉，舒言不想去听，舒言希望他永远不要找过来，永远不要再站到她面前。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停止了。
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停止在她面前。
“舒言……”
“舒言……”
“舒言……”
反复叫她名字的声音像被无限拉长了般。
反复叫她名字的段末，紧紧的将她抱住，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段末难过的喃喃说着。
“我不怪你……”段末只不过是把实话说出来了，他并没有什么错。
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可能所有人都会觉的她遭受的痛苦没有什么关系，成年人难受一阵子也理应到站起来了，但就是这一个个理所应当要把她压垮了，要让她呼吸不过来了。她的灵魂像是有了个被烟头烫焦的破洞，那些支撑她人生重要的东西都在其中渐渐的流失了。
“你放过我吧。”舒言淡淡的说，眼底满是绝望，她心里难受但是哭不出来，“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拿来偿还给你。”
段末缓缓放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里，不再是记恨恼怒，而是满目伤感的爱意。
“我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