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赫然像是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都狼狈的让人不忍直视。原来已经很瘦的她现在已经瘦成皮包骨了，脸颊瘦的凹陷了下去，像裹了一层人皮的骷髅。
干枯发黄凌乱的头发遮挡了她大半个脸庞，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两个大眼睛红肿的像核桃，眼神中盈满了绝望和悲伤。
“言言，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郝赫然扯着嘶哑的嗓子，声音都激动的颤抖。
舒言满脸冷漠，站的远远的不想上前。
“坐好坐好！”狱警拿着电棍驱赶趴在玻璃上的郝赫然，隔着玻璃指了指舒言，“家属坐过来，站那么远是想来探监还是不想？”
舒言身体僵硬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玻璃前的座位上。和郝赫然拉近的距离让她身心都不适，舒言别过脸不看她。
郝赫然盯着她看了很久，像是想把她仔仔细细的看一遍，盯到眼泪顺着她的脸庞划了下来。
舒言麻木的看着郝赫然落下了鳄鱼的眼泪，她冷着脸无动于衷。
“言言，对不起……”郝赫然忽然站起来，扑通的跪在地上，哽咽着向她道歉，“言言，那时候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脑筋不正常了！我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段末的，我以为你不爱他了，所以我才…….”
“是我太混帐了！”她拿手用力扇自己的巴掌。
舒言眼神冷峻的让人浑身发寒，一直不发一言的她终于缓缓开了口：“那你知道我母亲因为我流产的事情，自责的早早去世了吗？你知道我痛不欲生的想要追随她而去吗？”
舒言竭力保持语气的平静，却仍克制不住的咬牙切齿。
她硬撑着，她没忘记对段末做过保证说她会好好控制情绪，哪怕此刻她万蚁噬心般痛苦。
跪着流泪的郝赫然泣不成声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舒言痛心疾首，用发抖的声音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我记得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郝赫然不是这样的，她仗义、直爽、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了……”郝赫然双手抱着头，哭的仿佛要喘不上气了。
舒言失望的垂下眼眸：“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觉得我变了，现在想想这句话该由我来跟你说，或者说我们都变了……郝赫然，我来见你不是来和你和解的，不是来原谅你的。
郝赫然惊的抬起头，湿润的眼睛更加黯淡了。
“我觉得如果我不来见见你，我没有办法彻底的放下过去。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视若家人的姐妹……到现在我也无法说对你只有恨……”舒言喃喃的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季寞昨晚给我发了很长的微信，他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物，人也是如此，他希望我能原谅你。”
舒言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我其实赞同他的说法，你我身处复杂的俗世，所有的人和所有的爱确实都有瑕疵。我深爱的妈妈，我爱过的宁云致，你我都深爱的段末，还有……我曾爱过的你，都不完美、给予的爱都存在瑕疵……但我依旧爱他们、爱过去的你。”
郝赫然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迫切想得到她原谅的渴望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