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的玉佩被金研一吊在了腰间,与那黑鱼一起,他并没有打算讲这玉佩加工成白鱼。一来他知道白鱼是不可替代的,二来他也希冀着有一天能将这玉佩还给云姨,和他的丈夫。
……
那边,两个老顽童和安安也回来了,带来了一些小道消息。金研一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脑子缺始终想着云姨说的话,这一天,少年的脑海里懵懂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亲情的感情,那应该就是爱……少年如是想到。
想到玉佩,突然想起黑鱼的异常,金研一连忙请教了两位爷爷,是否知道两条鱼之前有没有什么阵法关联?
“这个我们倒没听你爹娘细说过,当初就把这个就给了你他们就追随那神秘人去了,也没多说。要说两条鱼之间有关联阵法的话……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金爷想了想后回答道。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安爷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玉佩……有没有可能是灵器,也许储物灵器?”他并不确定的看向金爷,要说法阵之类的还数金爷擅长。
“小石头,介意拿给我看一下吗?”金爷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有这种可能。
金研一毫不犹豫的将黑鱼递给了金爷,这里都是他最亲的人,他信任他们。而且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感动,因为两位爷爷的行为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从未擅自动过这一对玉佩,哪怕在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的时候。
金爷接过黑鱼,尝试灵力涌入玉佩,但并未奏效。
“莫非……有其他门道?”金爷嘀咕了一句,将玉佩还给金研一后说道,“小石头,你试试灵力浸入此物,或者滴血到这黑鱼上看看!”
“好!”金研一闭上双眼,缓慢的控制灵力向手掌内移动,试图浸入黑鱼中……不多久,便睁开了眼,显然是失败了。接着金研一将左手食指放入齿间,用力一咬,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液滴到了黑鱼之上。房间内众人都将目光凝聚在黑鱼之上,血液接触玉佩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众人之觉得忽然失去了所有光明,堕入一片黑暗之中,哪怕都是修行者,此刻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意,使得众人汗毛竖起。虽说如此,但此刻房内四人的感受其实是截然不同的——安安与安爷此刻体内的灵力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似一种臣服;金爷此刻却是体内灵力暴动,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随时准备喷涌而出;而金研一此刻的感觉却很舒服,那种冰凉的感觉使他变得冷静,更奇异的是这无边的黑暗给了他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两位爷爷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调动灵力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管阁下是何人,在此警告阁下,伤吾儿者,吾定让之永坠黑暗……”
“三息之内,破开阵法,任你离去……”
声音来自一个女子,语调幽幽,如来自梵天,亦如来自黄泉,似不含情感,又仿佛有滔天怒火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对这两句话升不起任何怀疑!
“小石头,我的儿子,如果是你误触阵法,你有三息时间抹除血液即可解开,否则三息之后,阵法将把你传送出去,黑暗中的一切将被抹除!”
这句话只有金研一听到了……
“这是……娘的声音……”
“原来娘的声音是这样……”
“娘,孩儿好想您,您知道吗,孩儿已经记不得你们的样貌了……”
“娘,孩儿活下来了,孩儿不光活下来了,孩儿还可以修行了……”
“娘,你们在哪……我真的……好想你们呐……”
金研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眼中不停的有泪水滑落,他不停的在心中呼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哪怕他知道这应该只是他娘亲留在黑鱼中的阵法,但他依旧期待着能得到……哪怕是多听到一两句话也好……
就这样,他等了一息,又等了一息……终于在第三息将要结束之际,他抹去了黑鱼上的那滴血液。
黑暗瞬间散去,光明重现,金研一的眼角依旧挂着泪,双目失神,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喃喃道:“够了……”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安爷退到了房间边缘,此刻双目中也是泛着泪光,嘴中不停的喃喃着:“大小姐……是小姐……”安安站在他身后,看得出来她还处在震惊中。金爷此时正满头大汗,依旧维持着法相,仔细感应可以发现,金爷施展了一个防御阵法,并且一直维持到现在,哪怕黑暗散去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金爷,没事了……”金研一提醒道。
闻言金爷散去了法阵,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后就会发现,此刻金爷后背的衣衫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安爷也回过神来,问道:“石头,刚才那是……”
“没错,是娘亲的布置。”金研一点头答道。
其实两位爷爷只是确认一下,安爷听到金研一的话语,老怀安慰的点点头,大笑道:“不亏是大小姐,当年就能布置出如此阵法!”
“哼!我看那臭丫头啊,十有八九是在吓唬人!”金爷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刚才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一身灵力几乎都被抽干净用来施展防御阵法了!此刻听到安老头还在吹嘘他家小姐本事,心中难免不服气。
金研一闻言一怔,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金爷说的不无道理!这玉佩十几年前就在了,如果真的布置有阵法也是十几年前布置的。那时他的父母也才二十几岁,再怎么天才也不会强大到用一个阵法就灭了十几年之后的两位爷爷吧……难道说自己的娘亲,是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吗?
“哈哈哈,老金头,刚才谁那么紧张来着?你还不是怕小姐真留有那么一手?”安爷不甘示弱回击道。
“哼!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你已经脱离阵法了还不带着安安离开阵法范围?我看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吧?”金爷眯着眼分析道。
“这个……”安爷一时语噻“这不是对金哥你放心嘛!哈哈哈哈!”
“完了……”金研一目瞪口呆,心里想道,“看来十有八九我这娘亲的确不太靠谱啊!”
“我只是怕我家少爷当年背着大家让那神秘人留了什么手段,万一真的大意误伤自己怎么办?”金爷回应了安爷一个白眼。
安爷闻言一愣:“照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像你家那臭小子的行事风格!要不怎么说你们家的人行事阴险呢!”
“会不会说话!我们家少爷那叫心思缜密!说道阴险你说说看他们那辈里,有比你家那臭丫头更阴险的吗?”金爷不忿道,显然这勾起了他部分不好的回忆……
“我家小姐那叫机灵!嗯,没错,机灵!”安爷略显心虚的说了一句,便嘻嘻哈哈的走掉了。
“哼!”金爷一甩手冷哼一声,似乎想将那些不好的回忆也一并甩掉……
金研一在一旁听着他们一人一嘴,终于对自己的父母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总结了一下:“爹还行,娘好像不太靠谱……”
突然金研一睁大了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甚至还打了一个寒颤!刚回过神来的安安注意到了这一幕,关切的问道:“石头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可能刚才的被刚才的寒气冻着了。”金研一嘴上答着没事,内心却很不平静,因为就在他总结出娘不太靠谱的时候,脑海里想起了他娘亲温柔而又冰冷的声音:不要怀疑为娘,另外找个没人的地方用你的精神力打开玉佩空间,里面有我们留给你的东西。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两个老头也不行!
“两个老头……娘亲还真是……彪悍啊”金研一内心叹息道。其实两位爷爷看起来都不算老,尤其是安爷更是充满了中年男性的独特魅力,何况十几年前的他们更比现在年轻。而他的娘却称他们为两个老头……金研一摇着头苦笑不得,内心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
夜深人静,金研一确定安安等人都已入眠,忐忑的摸出黑鱼玉佩。如果是已灵力开启,他断然不敢在这里尝试,因为已安爷与金爷的功力,如此近距离产生灵力波动,他们必定会第一时间醒来,可精神力就不一样了。在这个世界中,灵力并不是属于修行者自身的。有一种理论认为,灵力是属于这颗星球的,修行者只不过是向自然借用了灵力而已,哪怕你体内可以储存大量的灵力,当你消耗掉一部分以后你依然需要从外界补充回来。所谓的修行,就是将你装灵力的容器变得更大更容易吸收外界灵力的一个过程。而精神力则不一样——它更神秘!外人只知道隐与名川大山之间的道士们更注重修行精神力。相传逾千年前道尊就是凭借自身强大的精神力量跻身三英之首,并力压外魔挽救苍生。传言事后有人族请求道尊广播道法于世间,但被道尊拒绝。当时世间有一种声音认为道尊存有私心,是为了让道教屹立人间绝颠永世不倒。对此道尊只是回应道:道教必将不倒,但若道教存霸世之心,道已灭矣!只是若举世皆修道,则世将不存也……从此道尊门下弟子不见于世,只在人间大难之时下山行走于人世间,行力所能及之事。这也是现在世间对精神力知之甚少的原因所在,因为无人传播,自然无人知晓。
金研一对精神力的了解,仅限于他读过的基本野记《天尊语录》——自称记录道尊的经典言论。如果那基本野记并非互相抄袭的话,那么道尊可能确实对精神力做过粗浅的解释——精神力来自自身,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如果灵力是对这个世界的信仰,那么精神力就是对自己的信仰;有人认为精神力就是意志力,但其实意志力只能算精神力的一个分支,任何能使你强大的内在力量,都能成为你的精神力……这些话看着都很有道理,但实际却毫无指导意义,空泛的如同没说一般!金研一摇了摇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管了,先试试,既然意志力算一种精神力,那就用意志试试看!”他咬了咬牙,将自己全部精神集中到黑鱼玉佩之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开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研一始终保持着双目紧闭,精神高度集中,脑海里只剩下黑鱼玉佩的形象,有一股力量一直冲击着它,但始终未能将它打开!
“还不够么?使我强大的内在力量?还有什么呢?”金研一脑海深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从小忍受病痛的折磨……”
“路人那些警惕的目光……”
“家人给我的温暖……”
“对父母的思念……”
“对修行的认真……”
“善待世界的宏愿……”
“还不够么……还不够么?还不够么!!!”
“那么还有我的道心——我要活的明白!”
“我要解开我的秘密,我要知道父母的行踪,我要知道神秘人的目的!为此,我要……打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