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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躲树上瑟瑟发抖

……

等他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马背上……一行人不知道到了何处……

终于,他们迷路了……找到一块空地扎营后,金研一被放了下来,从他醒来后他并没有说过一句话,或许是害怕,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这么久反倒冷静了下来,等着对方先问他。果然,没一会一个守卫朝他走了过来:“小子,醒了啊?是哑巴不?”

“不是……”

“恩,不是就好,我问你,是谁派你埋伏在那的,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当然了你要是不说我们也就直接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上,省的你浪费干粮。”

“没有人让我埋伏在那……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

“哟,嘴硬是不,看我不抽死你!”说罢一耳光甩在了金研一的脸上。少年瞬间头晕目眩,缓过来之后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嘴里湿湿的,显然是血……一个连修炼都没入门的少年,当然禁不起这样的审讯。

就当他觉得他的人生可以要在这里结束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喝“够了。”

不用看他都猜到,这么好听的声音除了昨晚那么好看的姐姐不会是别人了,当然他也看不了,双眼被打肿了只能勉强眯出一条缝……

来的正是杨柳和吴蝠,他们一直在一旁看着,吴蝠一直面无表情,杨柳却看不下去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小鬼真的是一个普通人……

“小弟弟,来,告诉姐姐,你是当地人么?为什么会在水里?”

“我不是当地人,我每年都跟我师父来山里采药,今年我一个人进的山,不信你们可以去青山镇上打听,我的行李还寄存在客栈。至于水里,我只能说我憋气比较久……”由于嘴里受伤,他说的很含糊,但杨柳还是大致听到了一些信息。

“行了,对不起了,小弟弟,我们误以为你是刺客,虽然我探查过你体内没有一点灵力,连气都不存在,但我们还是得对你保持必要的戒备。这里是一些干粮,别怪我们无情,深陷大山我们也不一定走的出去,带着你多一个累赘,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杨柳给金研一松了绑,在他身边放下两个馒头。

金研一虽说伤势不重,但一时半会也提不起力气,干脆就坐在地上喘气,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而吴蝠跟在杨柳身边走出五十步后阴冷的说道:“干嘛不直接杀了?”

“先留着吧,派个人盯着,看看能不能钓到后面的鱼,如果真是个无辜的,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

休息了片刻,觉得缓过些力气,金研一试着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他认为他们是真的走远了。

“唉,真倒霉,遇到这么一群土匪,还有比这更晦气的吗?”他愤愤的自言自语道。

然而,还真有……

当他准备蹲下身去捡起地上那两馒头的时候,一双毛绒绒的爪子在他之前按住了馒头,然后他只看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抓着他的馒头跳到了树上。少年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朝树上看去,终于看清那是一只猴子,真对着他呲牙咧嘴,爪子里还抓着刚从他那抢去的馒头,似乎在炫耀着战利品……

气急败坏的金研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对着树上一顿叫骂,骂道兴起一边手上还比划起来。猴子一看更来劲了,学着他的样子又跳又叫的,如嘲讽一般。这可把我们小石头气的,七窍生烟都嫌散热不够快啊!骂到最后实在累了,干脆两手一叉腰,站在那气呼呼的盯着猴子,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小猴子此时估计连灰都没了……而猴子见他如此竟也学着他两手一叉腰,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就好像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恩?”也看不出少年被打的乌黑的双眼中眼珠子有没有转两下,总之他心生一计。于是便试探着做了一个双手抱胸的动作,果不其然猴子又学了他的动作……

“嘿嘿……”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还淌着血的嘴角这样笑看着多少有些滑稽,猴子便“吱吱~”地叫了起来,似乎又在挑衅。

金研一在地上找了找,捡起两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握在手里,不动声色的对猴子做了几个动作,完了还不忘朝它挑衅一番……果然猴子上当了,学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动作,做完一个便朝着少年喊叫几声,似乎玩的很开心……

“差不多了……”金研一心中默默想着,将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然后依旧朝着红毛挑衅一番,内心却紧张万分……“丢啊!你倒是快丢啊!”……

只见猴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馒头,便学着他的样子作势欲丢……少年的嘴角又扬起了那抹奸笑……只是这笑容最后僵在了一半处便笑不出来了……猴子做了丢了动作却没把馒头丢出来,反而挑衅的将手中的馒头拿起咬了一口,然后便在树枝间穿梭跳跃,好不开心……

“这就尴尬了……我居然被一只猴子碾压了智商……”强烈的挫折感让金研一垂下了双臂耷拉下了脑袋,转过身一步步的走了……

树上的猴子看到他走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追了上来,一直在他头顶的树上“吱吱”的叫喊着,听得他好生厌烦……

突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意识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张毛脸,吓得他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而猴子似乎也被吓到了似的,飞快的爬到树上看着他。

就这样一人一猴互相看着对方。过了很久,小猴子看了看手中的两个馒头,然后将其中未被咬过的那个丢了过来,掉在金研一面前。少年一脸诧异,试探着去拿馒头,果真拿到了。再抬头看看猴子,只见它咿咿吖吖的比划来比划去,意思却很明白,要他继续跟它玩。金研一满脑子黑线,心想:“玩毛啊玩,我一个人玩不过你一只猴,说出去八大学院哪个还敢收我这个天才啊!”于是也未搭理猴子,继续起身找路。但猴子似乎跟定他了,一直在他头顶的树上跳来跳去。

……

眼看天色渐渐的又要黑了,再找不到安全的地方过夜晚上可就麻烦了……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金研一抬起头对猴子喊道:“小猴啊~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水吗?”也不知道猴子听不听得懂,他边说边比划了喝水的意思。谁知这猴子聪明的很,一看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咿咿呀呀的叫着,比着一个方向,看样子是要带他去找水源了。

“太好了!”突然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在这鬼地方遇到一只这么通人性的猴子更实在的事情了,也许并没有那么倒霉呢。

……

……

在小猴的帮助下,金研一找到了河流并沿着河水走了三天,第一天盯梢他的护卫就撤了,因为他觉得不会有那么蠢的刺客,连个猴子都搞不定……

三天里,一人一猴已然成为了好搭档,小猴子时常找些野果来与少年共享,少年也偶尔烤个鱼什么的犒劳一下小猴子。荒山野岭的,身边没个人说话也怪寂寞的,幸好有个猴,也不错。所以少年在后面两天里又变回了话唠,倾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也不管小猴子听懂没听懂,他觉得有人听就够了……而他也发现小猴子很乐意跟他在一起,似乎也是找不到族群了,而且细心的金研一还发现,小猴子的尾巴似乎受过伤断了一小截,看来这家伙在族群中也被排挤了……

……

在“石猴”组合成立后的第五天,一人一猴照例沿着峡谷中的水流走,不同的是小猴子已经不再在树上飞来飞去,而是乖巧的坐在少年的肩头,吃着不知名的野果子……走着走着前面的水流声突然变大了,原来前面到了悬崖,河水也成了瀑布……这下可犯难了,如此陡峭的悬崖瀑布,怎么下去呢?更不幸的是,金研一在岸边一处开阔地发现有人露营的痕迹,结合往丛林中延伸而去的两条马蹄印,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伙人。

“看来他们也还没走出去,估计是去找路想绕出去了……”少年摸着下巴分析着,“小猴子,你找个高点的地方去侦察一下,看看他们在不在附近。”

“吱吱吱~”小猴子灵气地摇摇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他这活太危险了,猴哥我不干。

“这样,我们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金研一教会了小猴子一个简单的游戏,小猴子灵性很高,很快就学会,只是毕竟灵智还不及人类,故反应总是慢半拍,但却不妨碍它乐此不疲的缠着金研一玩。当下遇到送上门来的机会,小猴子立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结果自然还是它输了,幼小的它尚不能懂人类的奸诈,哪怕只是一个少年……当然少年本身为人善良,只是考虑到小猴子爬树本领比自己高,就算被发现也没人会觉得一只猴子出现在树上有什么不妥的……正常人哪能想到一直猴子能如此通人性!其实这几天金研一也开始怀疑,如此通灵的猴子,只怕会是某个妖兽的幼崽……

不久小红就从树上跳回到了金研一的肩膀上,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他大致理解了意思,那一些人并没有走远。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天黑也不是很久了,他们可能是在四周找寻比较好走的路,今晚很可能依旧会回到这里扎营。考虑到这些,金研一决定还是不跟他们再次遭遇为妙,免得到时候又说不清楚。于是他仔细的清扫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在小红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退到附近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

……

果然,在太阳将要落山之际,那一行人又回到了营地当中。很明显,每个人都显得很疲惫,看样子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都打起精神来,这里已经远离大青山中心区域了,虽然没有了凶兽的威胁,但别忘了我们还在被人追杀,敌人很有可能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吴蝠统领的声音依旧那么的冰冷,浇地众人一个激灵,打起了几分精神。

“吴统领,这样下去我看也不是个办法,再找不到出路恐怕不等对方找上来我们自己就耗死了……实在不行我们冒险发信号吧!”一旁的美女杨柳出言建议道,没被面纱遮挡的眉眼间透露出憔悴。

“不行,这样风险太大了,为了少主的安全我不建议现在就这样做,一路上我连我们的记号都不敢做想必你也明白我的顾虑是什么。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人……恐怕我们发出的信号只能引狼入室。你放心,到了明天还找不到出路,我会把你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去别处等待救援,如果等来的真的是……那还麻烦杨姑娘照顾好少主!”

“恩,我知道。先别说这些,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天那位先生也碰巧看到我们的信号的话,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不要把幻想寄托在别人身上,何况别人眼中根本不在意你我的生死……就这样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寻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我回到这里请求支援,如果第二天的夜里我还没回来……你们就走吧!”

吴蝠无福,他并不在意名字吉利与否,主子对他有恩,他就用命去报……

有些男人脑子里想法很大,大到权倾天下,大到搬山倒海,大到谋士无双;有的男人脑子里想法很小,小到儿女情长,小到安身立命,小到知恩图报……显然吴蝠不属于前者……但至少那属于一个男人的想法。至于脑子里都是寻花问柳,都是醉生梦死,都是怨天尤人的那些,又算得上什么男人呢……

……

……

不过很可惜,敌人并没有给吴蝠实施计划的机会。一场袭杀在黎明前展开……

躲在树上的金研一被火光与喊杀声惊醒。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少年楞在了当场,双腿不自禁的发起抖来。他亲眼看到对他拳脚相加的护卫被一刀砍断右臂,跟上一刀头颅高高的飞起,落到地上脸上还带着不甘,双目不闭。少年即欲作呕,强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他虽有野外与野兽搏杀的经验,但从未见过眼前这般血腥的场景。这一夜是金研一躲在树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明暗不定的火把目睹了修行世界的残酷。弱者在林地里被无情地收割了性命,而他这个练弱者都算不上的家伙只能在树上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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