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上首位后，赵钰承说道：“各位爱卿久等了，开席吧。”之后对守候在一边的清欢公公说：“奏乐。”
“奏乐！——”
琴声渐起，伴着和弦、箫声，舞女依次入场，绿袖一扬，翩翩起舞，四方队列变换，圆出一朵倾世佳人引领上前。
赵钰扬目光深沉，底下的美人个个媚眼如丝，暗送秋波，他仿若没有看见，不时喝着酒。
清欢公公笑容满面，看得滋滋有味，对赵钰扬说：“皇上，这是采桑宫人编制的舞蹈，曲子也是宫里最新的。”
赵钰扬低声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入表演的舞女中。穿红着绿的舞女齐扬水袖，旋转，将这片寂静有些空旷寒冷的宫殿舞出一份热络来。
赵钰扬说了句：“不错。”目光定定的看着，实则思绪游到了别处。
依稀记得他五年那年刚登基时，先皇辞世，举国肃穆。那年冬天很冷，他在太后的辅佐下登上皇位。文武百官新旧替换，许多人对他这个稚嫩的皇帝不放在眼里，朝堂之上时常吵闹。
若非太后垂帘听政，这些文武百官差点就要揭竿而起。为了巩固朝政，本该肆无忌惮享受童年的他，年仅五岁就不得不整天待在书房，让太傅教他治国之道。再加上太后对他的谆谆教诲，他才勉强有能力独自上朝。
连续五年，原本还算活泼开朗的他一日日变得沉闷，终日溺在书房与书籍为伴，唯一可敞开心扉与之说话的人只有太后和太傅。
但大多数情况下，这两个人听完他的心酸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皇上年幼，应当以国为根本，大局为重，这些日常小事、心烦之事皇上不应过多思虑。文书写法，奏章批阅还请皇上仔细学习，切莫偷懒。”等等之类的话。
听得多了就不想再听了，于是他便不再向太后、太傅诉苦，所有的委屈和心酸他只往自己肚子里吞。日复一日，常人只说皇上变得越来越可怕，喜怒无常竟毫无预兆。
可又有谁知道这喜怒无常的性格，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终于可以以狩猎的名义出宫了，就是那次他第一次遇到了白冰安。
一身淡橘色长裙的她，梳着少女特有的辫子，细细的辫子垂在两边，和柔软的长发一起垂下来。他记得那天阳光甚好，吹着微风，少女在树林里发现了他，微偏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那个笑容天真无邪，阳光明媚，至今想起都让他忍不住心动。
“你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你该不会是第一次骑马吧。”少女偷偷笑着，上前将他扶起来。所幸没有受伤。
可惜那时，他已养成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管谁对他说话，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同样地，对那个少女也是。
他少年老成道：“朕的马匹受惊了，所以才会乱跑。姑娘你一个人在这树林，周围都是荒山，你不害怕吗？”他看看四周高高的林木，树林挺大，杂草丛生。
“不怕，我都习惯了。”
他那时只懂读书，不像其他世家公子哥，平日里经常接触到如花美眷，他们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但是他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