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倾咬着忍不住上翘的嘴唇快步走过来,又听得大痴对天若情说了句:“爷爷真不骗你啊!”于是他忙说道:“外公,你不要吓若情了,还是青潋……青潋来哄她吧!”
说这话的时候,莲倾的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动,然后一张俊脸憋得更红。
“我哪里吓小丫头了?”大痴疑惑,瞪眼。
“呜呜……”天若情一下扑进莲倾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正在莲倾小声地哄着天若情,让她不要再哭的时候,石屋的门开了,傅弦凌冷着一张脸,带着满身的寒气大步走进屋子里来,他右手紧紧握着自己几乎不离身的长剑,左手则扯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则拉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哭得一脸红黑交错、妆容散乱、眼泪横飞,十分狼狈的红衣女子。
“跪下!”他狠狠一抖手中扯着的绳子,用力将那女子往天若情面前的地上一摔,又补上一脚,在她膝弯一踢,让她逼不得已的跪在地上之后,这才抬头,对天若情认真地道:“你想怎么处置,由你!”
“啊?”天若情睁大了泪眼迷蒙的眼睛,顺便抽搭一声。
傅弦凌又补上一句:“二哥也任你处置!”
“啥?”天若情抬起袖子狠狠一抹脸上的眼泪,又抽搭了一声。
莲倾拿着手绢给她抹去眼睛边上的泪水,然后提醒道:“那个红衣女子,就是你说的银月!”
原来是她?天若情狠狠地惊异了,这就是那个媚态天生、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她弄得那么狼狈,她还真没有认出她!
嗯,她说要抽她鞭子的,那是抽还是不抽呢?总觉得这样很便宜了她,可是抽鞭子的话,自己没有抽过,下不了手啊。
天若情蹙起细细的眉毛,真正地感觉到为难了。
“不如,我帮你处置她?”樱十二带笑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十二?”天若情回过头,又是惊讶又是忐忑地看着他。
刚才莲倾哥哥说要拉着她进来,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妹妹的时候,十二借口有事留在外面了,他会不会是开始嫌弃她是个女孩子了呢?
他们这才有点发展,发展到约会赏月的程度了,就又要制造出矛盾了吗?还有,她突然想起莲倾哥哥马上就要回夏莲城了,她舍不得莲倾哥哥,可也知道十二不是夏莲国的人,那他肯定不会在夏莲国多呆,她又该怎么办呢?
樱十二回给天若情一个优雅的微笑。
不知为何,天若情稍稍的安下了心。
然后她回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狼狈和哀戚的银月,心想,既然自己下不了手,要不,还是让十二来吧!
傅弦凌却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抬眼看着樱十二,冷着脸沉声说道:“这是我傅家的家务事,樱公子也想插手?”
樱十二微微笑了笑,然后自顾自走到天若情旁边的位置站定,这才慢悠悠地回道:“你不是都拿小东西来威胁我了么?现在却说她的事不是我的事?”
“你……”傅弦凌气结,却无法反驳。
原因是他一想到此事,就心生愧疚和懊悔,恨不得把那么愚蠢的自己给一剑杀了!
好不容易三兄妹都在那场杀戮和大火中活了下来,结果他竟然稀里糊涂地,差点把自己妹妹给害死了,更羞愧的是,他还拿自己妹妹的安危来威胁一个外人!
想到外人这两个字,他突然想起,既然大哥早已知道若情是他们的妹妹,也把她带在身边了,却还任由若情和樱十二那般的亲密,莫非,这个樱十二其实是他们的未来妹婿?
于是,傅弦凌转过头去看莲倾。
莲倾却是很无奈,找到了若情是好事,可他怎么就没有在樱十二之前找到若情呢?那样的话,他早早的把若情带在身边,就不会让她傻乎乎地跟这个满肚子坏心眼的邻国太子签下卖身契了,导致他现在想和弦凌一样说一句这是我傅家的家事也没有底气。
毕竟,从律法上看来,签下卖身契的人,就得一直奉对方为主,生是对方的人,死是对方的鬼,除非对方肯让你把卖身契赎回来。否则,别说对方有权利让你一辈子也不和家人见面来往,甚至于,想打想杀都可以任由对方的心意来决定。
妹妹的卖身契在对方手上,且对方还抓住不放,他能怎么样?
莲倾的无奈却让傅弦凌误会了,于是误会了的傅弦凌转过头来,冷冷地对樱十二说道:“银月原是我凌霄宫的右护法,既然你想处置她,就先让我把她逐出宫门再说!”
跪在地上的银月突然转过头,然后仰起脸泪流满面的看着傅弦凌,满目哀戚地不住摇头。
樱十二笑:“傅兄为何要制住她的哑穴?”
咦?原来这个银月是被点住哑穴的?天若情讶异地想,难怪一直没听见她出声。
傅弦凌脸上突地漫上一丝浅红,然后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冷冷地说道:“她满嘴污言秽语,我不得已只能如此。”
银月骂人?天若情吃惊。
然后大痴愤怒地挑了挑眉,莲倾讶异地凤眼微睁。
樱十二却是眸光一闪,笑吟吟地问道:“她说了些什么?”
似是十分好奇,所以他抬手作势要去解银月的哑穴,傅弦凌却一下子递过长剑,拦住了他。
然后,他迅速转过头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请左护法!”
莫言却是早就候在门外了的,这时候听闻传召,就迅速进来了,刚一进门,看见莲倾和樱十二等人,他先是奉上一个微笑,笑出了脸颊边深深的酒窝儿,这才转过眼,对傅弦凌躬身抱拳,恭敬地低头唤道:“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