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机与袁福通二人领了三千人马,又令黑蛇率人准备接应。
人衔枚,马裹蹄,刀缠布,携无声劲弩。不见有分毫火光,每三五十人分散而进,都是精兵强将。
探地拔哨,一路行进,直至营帐近前,至此再近,敌营哨塔视野宽阔,很难保证暗杀成功,不被发现。
随着指令传达,众人拔刀上马,力士奔袭营门,搬开拒马。
“敌袭!”
随着哨站上一声呼喊,继而随着一声声弓弩机栝,就见哨站之上,人影应声而落。
袁福通当先杀敌,军阵未结,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直奔中军大帐。
突如其来的夜袭引发了小规模的营啸,几处营地内乱作一团,满是呼喊声与厮杀声。
闻仲掀帐而出,吉立余庆二人正在帐外持刀护卫。
“速与我收揽军士,平定乱局。”
此时营地之内,分为四股,一为袁福通与玉玄机,二为闻仲与吉立余庆三人,三为睚眦与水云,马平与白清潭,四为柏鉴与摩南多,金叶三人。
正冲杀间,袁福通遭遇柏鉴,当即也不往大帐而去,而是紧追柏鉴不放。
闻仲也与睚眦等人汇合一处
“各营情况如何?”
“新营兵士营啸,其余营内虽有乱象,但已经大致安定。”
“柏鉴何在?”
“兄长去平定新营营啸,我以往统率水军,从未有过营啸之事,不知如何应对。”
“睚眦道友,烦劳率军先行,支援柏鉴,我在后方整肃营防。”
睚眦领命,率军而出。
说来也怪,以往敌军若要袭营,闻仲天目必然有察,能觉杀气迫近,早做准备,今日却一丝征兆也无,被拔了暗哨,攻至营门。
柏鉴身后被袁福通紧咬不放,一路奔袭,新营之内乱成一团,终究被袁福通赶上,只得应对。
摩南多与金叶修西方金身法门,肉身不弱于平常武将,同样战在一处,三人合力抵住袁福通。
摩南多原本使用双剑,白日被断了一臂,此时攻斗起来,情况最是险峻,袁福通也记着今日之事,攻斗之时,屡屡向摩南多攻去。
玉玄机在一旁看着,突然手中转出两颗颗石子,施以山力,指间弹出一颗,就见摩南多坐骑突然脚下失力,身形一倒。
玉玄机手中再弹一石,打在了摩南多手中剑上。
袁福通登时一刺,却见摩南多落地之后,身形一翻入地不见。
玉玄机暗中在搬山尺中取出一缕山气,寻着摩南多地下踪迹而去。
金叶见状同样腾身而起,脚踩金云,登天化烟而去。
袁福通见着二人逃离,也是怒哼一声,眼中盯紧了柏鉴,柏鉴暗中道苦。
“将军,先诛闻仲,莫被此人拖延时间。”
袁福通倒是想要大话放言,却也深知柏鉴此人不凡,只怕六十合内拿之不下,当即言道
“今日饶你一命,来日阵前交锋,必取你首级!”
“来日胜负,尚且难料。”
玉玄机并未与袁福通一同,而是脱身而起,身化流光,行至半空。
见着山气所在,当即取搬山尺出来,隔空祭起,稽首一礼道
“为我截教诸位同道,烦劳借道友性命一用!”
玉玄机指中掐玄,遥望北海,虚空符篆,手为擒持之状,音声幽幽清无
“闻听号令!山来!”
玉玄机手中搬山尺化为流光不见。
就见远处地行的摩南多,千里之外,翻身而出,瘫倒在大石之上,刚才之事可真是惊心,若慢一步,可就来不及施展土行术了。
摩南多与金叶曾相约,若事有不妥,便在北海城再聚。
摩南多歇了片刻,正要起身赶路,突然发觉雨水点点,月色一暗,抬眼望去,就见一座湿漉漉的巨山正在云中。
摩南多当即骇然,翻身便要入土地行,却被一道金光所阻。
此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摩南多单手掐印,立地盘坐,几个呼吸之后,就见其身后显出了金身法相。
三头六臂,逞平凶善三相。锦衣玉冠,六臂高持,为降魔杵,为阴阳剑,为玉印,为金珠,为雷蛇,为火蛇。
金身显露,摩南多神态平和,双手向上撑举,只见法相金身同样六手撑起,金光大放。
玉玄机云中盘坐,远远见着那处金光,一声轻叹,翻手下压。
其实他大可偷袭,凭他如今的法力手段,瞬息之间,以万山之力足以使其毙命。
摩南多见山不下,安然盘膝而坐,显露金身法相,做了最后一搏,玉玄机自然由他。
一声轰鸣巨响,响彻百里方圆。
就见摩南多稳稳托住了巨山,而且似有挪移之势。
却见搬山尺突然出现在巨山之上,立在山顶,随着巨山泛起了淡黄光芒,巨山突然下沉了一尺有余。
也正是随着摩南多身死,申公豹与姜子牙同时有所感应,身化流光,不见了踪迹。
此行已经圆满,玉玄机当即也不再回返北海,直往朝歌城而去。
天色将亮,袁福通回转大营,满是喜色,昨夜杀敌万余,只可惜昨日与柏鉴与两个道友交手拖延了时间,闻仲等人反应也实在迅速,尚且未能攻至中军,便只能撤退而回。
沿途归处,袁福通又猎了一头白鹿,抗回营帐,直奔着玉玄机大帐而去,却不见玉玄机踪影。
“你二人可知石魁道长去哪了?”
“将军,昨日石魁道长与您一同袭营,至今未归。”
袁福通缄默不言,看着肩上白鹿,放在地上说道
“今日与众军将士加餐。”
两名护卫当即欣喜的抗起白鹿,直往火头营而去。
行至半途,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俩。
二人转头一看,却是袁福通在二人身后,袁福通将白鹿从二人手中拿来,放在地上,将守帐二人打发了。
每次袁福通猎来猎物与玉玄机,玉玄机曾与他说万物有灵,总是会暗中放生。
袁福通抚着鹿首,轻推道
“去吧!”
白鹿起身缓缓而行,不时还回首而望,似乎惜别。
等到白鹿离开了袁福通视线,袁福通自嘲一笑,他一生征战,向来不懂得怜悯二字,谁知此生第一次怜悯的对象,却是一头白鹿。
远处林中,白鹿翘首而望,久久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