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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四眼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铲子我一定会铲向他的脚踝踝。”——引言

于是在无形之中我的身份摇身一变,我不再是个不起眼的转学生,而是变成了一个挑战权威的人。自然这个班的权威就是“老大”了,和他一伙的人也在无形中和我杠上。有时候我会发现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好像我就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从开学到期末一样,那般不自在,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找我几回事,看样子他们也不像是找事的人。

老大其实是信陈,他的体格很魁梧,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高大很多,所以人们更多的是叫他陈胖子,毕竟他人也确实很胖,个儿高,站起来能和最矮的数学老师有一拼。他脑门上连成一条线的眉毛看起来凶神恶煞,这样的特征很大可能来自于遗传;一字眉给那双猛虎一样的眼睛增加了几分恶意,哪怕我没见过老虎,但我猜要真比起来的话老虎的眼睛也不一定有他的那般杀气;他的鼻子很扁,这和那张宽宽的脸比起来很般配,这么说来老天好像也有些厚道的,为了让他的面部看起来和谐一些,连嘴巴也造的无比宽大;最终他可以用那张大嘴一口气喝掉一整瓶水,或是一个油炸饼全部塞进去,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班长是个女生,属于话少的那种。起初我并不知道班长的意思,直到有一天老师没来上课,我发现同学们都听从班长的话,乖乖看书,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班长有着这样的权利。不过尽管她是个女生,大伙也还都很配合,会很好的配合在没有老师讲课的时候她的一些建议或是她说的话。唯一不足的是她的左手天生残疾使不上劲,这导致轮到她值日扫地的时候都需要人帮忙。作为老师发话,要求她值日的时候必须是三个男生和她一组做值日,这样的话就能照顾她一些。

不幸的是,老师安排了陈胖子,我,还有另一个男生与班长同一天值日,也就是每个星期五,于是老师发的话压根就是直接安排了陈胖子和我一个值日。对这事我无比反对但又不敢说,大家都知道我和陈胖子势不两立,自从我进班级的第二天就产生了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尚未解决。老师那边呢,我也不敢有太大意见,毕竟那是老师,老爸从小教我的是“三打不羞”,意思就是官打不羞,娘打不羞,先生打不羞。

这其中的道理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能清楚被这三类人打骂都不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当然只好是别犯错了,犯错就要挨打,这是事实。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铲子我一定会铲向他的脚踝踝。”

这是我无意听到陈胖子说的话,我拿着铲子抬头看着他,他眼睛和我撞了一会儿很快又弯下头去,他的手里拿着扫帚,他负责打扫一二组,我和班长打扫着三四组。

在他的旁边站着另一个同学,那是和他玩得关系最好的人儿了,他叫四眼,这样叫他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戴着眼镜了。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打起架来毫不含糊;他的眼睛听人说是先天性近视,有六百多度,尽管我对眼镜不是很了解,对度数更一无所知,但我听说五百多度的近视摘掉眼镜后会看不清。

然而事实正好相反,我见过他打架,到那时他就会摘掉眼镜,捏起拳头奋起身子扑进人群,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能干倒几个。

那是在临近期中考试的时候,一个中午,说来也怪像我这样的“数学天才”竟被语文难住了,由于没有完成背诵一篇课文被关,和我一起被关的有十多个。

刚开始由语文老师看着我们,他端着一碗饭慢吞吞的吃着,时不时抬起头看我们是不是一副认真的样子。搞笑的是他一弯下头我们就盯着他碗里看,他一抬头我们又都盯着书,嘴里默念着书中的某一句。

吃完饭他好像犯困,于是将看守我们的任务交给了班长,他则回去睡觉了。

班长也可算仁慈,这是众所周知。她也不像别的女生那么拘谨,相反她略显大方。此时我们十多个男生也都还乖乖听她话,努力的完成着未完成的课。

不久班上来了个不速之客,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四五个高年级的学生——说是高年级,看样子也高不到哪些去,顶多比我们高两个级。

一进来他便大叫:“四眼狗,给老子出来。”

很明显,这是私人恩怨,不过也怪了,像我们这样的年纪还能惹上什么祸呢?这是个问题。

四眼在后排坐着,他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他站了起来,打开瓶子喝了口水。

“坐下。”班长发话。

她坐在靠门边第一组第一排,也就是我的前面,我的后排坐着陈胖子,此时我转过去看着他,心里很好奇接下来他会怎么为四眼撑腰了。

然而他好像什么都不管,继续弯着头写作业。我悄悄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没再看他,而是望向四眼。

由于班长发话了,四眼也只好坐下。

这伙人很快走了进来,班长像是个弹簧一样一下站起来堵在他们前面。

“你们想搞哪样?”她质问。

“想搞哪样?关你事么?你老几啊!”带头的很嚣张。

“我是班长,这个班没有老师的情况我说了算,我劝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走开!”带头的一把将她推在一旁,她残疾的那只手摔在了讲台边缘的直角上,她摔倒了。

我站了起来,和这伙人擦过肩向她走去。

她也接受了我的好意,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去给老师说下,他在办公室。”她一边揉着手一边跟我说。

“等下,先看情况吧。”此时我没再看她,而是看向后排四眼的那个地方。

“你就说你咋搞咯?”四眼此时还是坐着的,但表现得一点也不慌张。

他把眼镜摘下放在一旁……他摘眼镜了!

“想怎样?老子今天要打……”

话未说完,带头的那个便将手高高举起打了下去,不过在他打下去的瞬间,他的手被另一只更大的手钳住,动弹不得。

是陈胖子,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铁质的文具盒,他没说一句话,文具盒就那样朝那个人的脑门砸去,以我砸他的方式砸下去,一顿招呼。

场面失控了,其他同学也加入了战斗,像是一群地痞流氓发生恶斗一样,叫喊声一片。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以至于我在班长身旁站着发抖——我的一只手还紧紧的牵着她那只手,她应该能感受到我的抖动,我想。

打斗并未持续好久,结局有些意外,四眼毫发无损的打倒了几个人,陈胖子倒是挂了点彩,他的一颗牙齿不见了,其他的同学也都受了些伤。

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后来没再看见带头的那个人,虽时不时在街上撞见,但估计是被开除了。

四眼一战成名,他矮小的身板可不是真的小身板,打起架来毫不马虎。

我对他钦佩至极。

言归正传,现在我们正在打扫着卫生,正如呈现出来的那样,每个值日由四人打扫,我和班长打扫三四组,陈胖子和四眼打扫一二组。

“那你打吧。”四眼搭话。

“你帮忙么?”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好吧,还是算了,免得别人说我欺负转学生。”

他俩的对话完全没有顾及我在场,我估计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跟狗似的叫个不停,烦不烦?”我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将铲子丢在一旁恶狠狠的望向他俩,我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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