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这其中有怎样复杂的感情,和难以发觉的内心微妙的变化,更不知道整个过程是有多仓促无力而又变化无常,甚至那种瞬息万变的表情都被蒙上一层神出鬼没。我只知道最后我给了传话者几本黄皮书,告诉他请将它们托付给他。他打开它们,小心的查看着,翻看着,好像尝试在其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或许是关于他心里假想的那般蛛丝马迹。
我还在尝试解释这难以发觉的内心波动,然而哥哥又把我拉回现实,待我回过神时,我们已经走在了大铁门外,走在漫长的下坡路上,我望着那扇古远的老铁门,不情愿的向前踱着步子。
“你们都说了什么?”我扯着他的袖子问着。
“你不是在旁边吗?”
“噢!不过我没听清。”
他摇摇头。
“说了什么呢?”
“没什么。”
他牵着我,朝下走去。我时不时转过去,那扇老铁门越来越远,只剩上面竖起的“枪头”,那玩意应该是枪头吧。最后,铁门不见了。
麓人行还是很热闹,顾客络绎不绝,而我们回到店里时,已经是昏黄时候。
这一天的包子也快卖完了,胖包大大人拖着疲倦的身子,仍旧尽力表现得很放松的和我们谈着话。
“怎么样?”他坐在里屋沙发上,点起一根烟。
“噢!还好,算下来都好久没见到他了,可算见着咯。”
“他怎么样?”
“很瘦,很白,他变白了,那里面没有太阳,不用担心晒黑。”
“不过,就算没有太阳,也会变黑的哦。”
“不可能。”我质问。
“小家伙!”他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烟圈,向上涌去,扩散得越来越大“你不知道人的皮肤在白化过后又会进入黑化吗,问问你胖包阿姨就知道,我以前是多么多么黑了,一张黑脸,整个一包青天的样子。”
肯定的我并不知道他在说啥,但我能肯定他现在很白,是个名副其实的白人。
“那你现在不是很白?”我继续反问着他。
“其实不然,过不久你就会看见我黑黑的样子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不要被吓着了。”
“变黑?为什么呢?”
“因为人是会思考的咯,思考得多了,面部就会发黑发紫,人也就老了。”
我幻想着他黑黑的样子,我笑,他也笑,我们笑,笑得很开心。
良久,他转向我,语气轻柔:“有份差事,你感兴趣不呢?”
差事?很难想象他还会给我安排什么美差。
“怎么呢?”
“我有个故友,啊,不是死了的那种,是个从小玩到大的老友,我称呼他故友。”
“然后呢?”
“他有个养殖场,养牛的,你懂的吧。”
“嗯……小时候我喂过。”我蛮自信,表示很懂。
“你现在也还是小时候。”
“算是吧,继续说。”
“他需要用人,所以,你有时间吧,小家伙。”
“周末有,”我懂了他的意思“那么,他给我多少钱呢?”
“哈哈,问到好处了,他是这么给我说的,可以每个周末给十块的奖励,仅仅是两天,想想,两天你就有十块了,划算吧?”他拖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你没骗我?”我很惊讶,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给这么多钱?
“同意吗?”
“同意!这个周末我就去,不过你要送我,我找不到。”
“不要担心,我会接送你,每个周末,不过仅限早上,晚上,所以你去的时候要起早,回来的时候要提前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
他从桌上撕下一条纸,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我。
我小心的,珍贵的将它折好,揣进兜里,欣喜之余不忘说声谢谢。
胖包大人摸摸我的头,骂了句“小鬼”便出去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