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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巫族蒙难

洪荒不计年,这一晃,敖庚和九头蛇都已经是大孩子了,个头都长得和共工殿门前的石像一般高,共工殿周围,已经没有妖怪是他们的对手。这些年来,敖庚唯一挂心的就是这几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师父相柳,不知道为什么,敖庚有一种预感,他也许再也无法见到师父了。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敖庚在祖巫殿门口做打扫的时候,一阵阴风突然从他的身边飘过,敖庚扭头一看,立刻大喜过望的叫道:“师父,你……回来了?”

站在敖庚面前的正是相柳,可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双眼活活像是一滩死水,看不到半点的生气。

相柳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了门,弄得敖庚不知所措。

沧海桑田,这一关就又是不知多少岁月,敖庚只记得,有一天师父从屋里出来,他已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活像是从墓地爬出来的死尸,面容憔悴,形如枯槁。也不说话,整天就站在共工殿的殿门口,遥望着东方的天际,有时候,一站就是好几个月,敖庚和九头蛇,心中担心,却又不敢上前打扰,只好每日在殿门和相柳的卧室门口放好灵丹玉露,期望哪日他心情好可以吃上一点,只不过,灵丹玉露却一直没有被动过。

后来,敖庚和九头蛇才知道,巫妖大战,十位祖巫全体阵亡,巫族人才凋零,散落各方,已退出洪荒争战的舞台,妖族元气大伤,隐匿于洪荒大世界之中,或归附于圣人通天教主门下,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有一次,敖庚路过师父相柳的房间门前,无意之间,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圣人之下,众生皆为蝼蚁……鸿钧,女娲,为何,天要亡我巫族!”

“敖庚,阿爹他又没吃饭?”

敖庚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怎么端进去,就又怎么端出来,饭菜一点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九头蛇心下急躁,挠着头说道:“阿爹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直连续不吃不喝,就算他是大巫也会受不住的呀。”

“哦,相柳大人他这几十年都没有出来过吗?”一个略微有些阴沉的声音自敖庚和九头蛇的的背后响起,两人都是一惊,立刻转身,同时喝道:

“谁?”

九头蛇的钢叉已在瞬间掷出,同时双手紧跟着连抓三下,专拿腰眼,就算敌人避过了飞叉,也要被他弄个断子绝孙。

敖庚十指连点,两道一丈余宽的水柱自他身后涌现,齐齐拍打而出,只是……

“呵……”一道青绿色光芒闪过,敖庚和九头蛇也没看见对方如何动作,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已被扔了出去,抬眼一瞧,面前站着的竟是一位一尘不染的白衣公子,其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手里握着一把羽扇,丰神俊朗,器宇轩昂,让人顿生好感,刚刚敖庚和九头蛇的联手攻击,似乎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耍的不错,只可惜你们都还太年轻。”白衣公子带着少许赞誉说道,脸上的表情如此从容不迫。

“你也太年轻了,不知分寸,竟敢在这里撒野。”共工殿深处传来的是一个已经沙哑了的声音,敖庚和九头蛇脸上的表情立刻由惊转喜,一道碧蓝色光芒快速打向了那白衣公子,光芒时亮时暗,诡异难测。

白衣公子知道厉害,瞬间连拍八掌,同时向后连退八步,并且放声叫道:“相柳大人且慢,我乃蚩尤大人座下将军银灵子,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相柳大人商议。”

“我知道,要是不知道,你以为你为何能活着踏入这共工殿。”相柳身如鬼魅,一眨眼已现身在银灵子与敖庚和九头蛇的中间。

“师父!”

“阿爹!”

敖庚和九头蛇同时惊喜的叫道,不管这个银灵子究竟何人,在这两个少年看来,只要相柳在他们的身旁,他们就不会有丝毫的危险。

“相柳大人,我主蚩尤诚邀大人移驾东夷,共谋大业。”银灵子鞠身言道,他的表情诚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炽热。

“不必了,你回去告诉蚩尤,巫族的相柳,早就死在通往天庭的阶梯上,现在住在共工殿的,不过是一条无名无姓,混吃等死的泥鳅,不劳他惦记。”

敖庚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沉闷,相柳那恐怖的表情,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阴沉且没有生气。

银灵子没有想到相柳竟拒绝的如此干脆,连忙急切的劝说道:“相柳大人,风伯雨师飞廉屏翳等多为大人已决定相助我主蚩尤,讨伐人妖二族,复兴巫族大业指日可待……”

“滚!”相柳随手一挥,一阵呼啸的腥风直接将银灵子吹出了共工殿外,殿门紧跟着重重的关上,相柳透过水晶玻璃看着殿外碧水涛涛,长叹一声:

“唉,蚩尤你这个老鬼就是太急躁,你怎么就看不清呢,要灭我巫族的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天呀!”

“阿爹,你……”九头蛇看着情绪激动的相柳,本打算开口询问些一二,可相柳却提前反问他道:“几十年过去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功夫有没有落下。”

“师父,你没事了。”敖庚喜极而泣的说道,兴奋的在血脉之中洋溢,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相柳随手一挥,擦去了敖庚他脸上的泪痕道:“我本来就没事,只是有些事一直不想管,有些人一直不想见罢了,可这些事,这些人终究还是会自己找上你,不说这些了,九儿,打套功夫给阿爹看看,阿爹没看着你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在练功的时候偷懒了?”

“阿爹……我……你……呵呵,看好了,阿爹!”千言万语同时涌上,九头蛇兴奋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血脉膨胀之下,也不管什么套路,一把钢叉随性挥舞,竟也是虎虎生威,神勇不凡。

“力道不错,就是少了一些变化,九儿你做的不错,竟已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假以时日,你的武艺定会大成。”相柳点头首肯道,同时向敖庚招了招手说:“现在轮到你了,也耍两招给我看看。”

“是,师父。”敖庚青铜剑早已握在手中,一个突刺已经跃到场中,片刻间,一团细密的剑芒已经散了开来,剑芒化雨,其寒光宛若星辰,密布于敖庚周身三丈之内,好像随时都会向对手爆射而去。

相柳一声轻叹道:“在悟性这方面,你始终胜九儿一筹,滴水穿石,无孔不入,这套剑法你已经将其做到了你能做极限,剑上,我没什么可教你,你欠的,只有修为而已。”

敖庚收剑拱手道:“弟子明白,只是……”

“带伤修行,倒也难为你了,修为靠的是日积月累,厚积薄发,这点我也帮不了你。”相柳摸着敖庚的头说道,语气中破有一些无奈。

“师父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师父救我性命,赠我精血,传我秘典,恩同再造,此等小事,岂敢再劳烦师父。”敖庚的声音有些哽咽,几十年了,可那时的情景却还想昨天一样。

“你这孩子,就是太倔,对自己太狠,希望日后会有一个人能让你对自己好一些。”相柳摇着头说道,右手在半空一抓,一把通体晶莹的冰蓝色宝剑突然出现在其手中。

“剑曰青霜,自带冰属性,虽是低阶法器,却也是低阶法器之中的佼佼者,今日我将其赐予你。”清风徐来,宝剑缓缓落入敖庚手中。敖庚惊喜万分,握着宝剑随意摆了几个姿势,剑风寒气逼人,果非凡兵可比。

相柳微微一笑道:“喜欢就好。”

同时左手又是一抓,一把闪闪发亮的银枪现于手中,枪身洁白如雪,枪头明亮似霜,红缨鲜艳赛血,一看便是好枪,看的九头蛇两眼发亮,直流口水。

相柳微微一笑,将枪扔向九头蛇同时说道:“虎杀枪,重三千二百斤,没有别的特点,专注杀伤。”

九头蛇凌空一跃,迫不及待的接过长枪,一个力劈华山轻易将不远处的一块演武用的巨石劈成两半,哈哈大笑道:“好枪,真是好枪。”

“这两把兵器都是很久前我从无名的妖族兵将身上缴获而来,正适合你们用,算是对这些年我不在之时你们刻苦练功的一些奖励。”

“谢谢阿爹,不过你以前不是一直拿妖兽肉奖励我的吗,怎么这回直接拿了一件法器出来,这么大方。”九头蛇高兴之中却也有些疑惑,因为他记得相柳以前经常说自身的实力才是关键,外物虽然能快速提升战力,可会让修者养成依赖性,久而久之丧失在洪荒生存该有的锐气,所以,虽然共工殿神兵不少,相柳却一直严禁九头蛇接触那些神兵法宝。

相柳遥望殿外,悠悠说道:“起风了,这天怕是马上就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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