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时间声音嘈杂起来，随着李世民的一声咳嗽声响起，逐渐变得安静。
刘谦看着这些大唐的文臣武将，不由的摇了摇头。
“刘家子，你昨日的豪言，我也听房相跟我说起。朕要考考你，看看你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之辈。”，李世民在龙椅上坐定。
“启禀，陛下。刘家子既然有先前的大言，臣等也想请教一二，还请陛下恩准？”，长孙无忌当先说道。
“臣等亦有同感，还请陛下恩准？”，李靖以及众多文臣说道。
“准！”，李世民大手一挥到。
这时宫娥已经拿了酒水过来。刘谦看着宫娥手里的酒具，心想：这要是几千年后，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呀。
“刘家子，朕听说，你只有饮酒过后，才能展现你的才学，这是朕珍藏多年的御酒，就便宜你了。”，李世民说着向宫娥一挥手。浅笑着看着刘谦，手足无措的样子。
“陛下，草民。怕酒后失态，还是别喝了吧？”，刘谦试探着说道。
“恩？你想抗旨？”，李世民说道。
“那还是喝一点吧。”，刘谦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瞬间上头，这个酒确实比房玄龄带来的好些。摇晃间，好悬没有坐到地上。
刘谦大脑飞速转动着，偷眼看看群臣，这一个个双目不错神的盯着自己。看来这次是更没有办法躲了。
自己的身份没有问题，自己最大的问题是这一身的学问呀。怎么来的？师承何人？这一个个头疼的问题瞬间划过脑海。
再饮再喝，刘谦还没有吃饭，已经一天时间了。又经过教军场的争锋，已经前心贴后背了。又经过牢狱的惊吓，在这种情况下，太容易醉酒了。
一壶酒只是喝了半壶，人也飘了，眼也花了，努力甩甩头想找回一些清醒。
刘谦向皇帝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就躺了下去。就这样直挺挺斜卧在那，右腿弯曲在后，左腿曲立在前，右手食指提壶，手掌支额，左手持杯，滴酒未洒。只是这一下，朝中众将就看的赏心悦目，感觉这醉酒还能醉出如此优雅的境界，真是白喝这些年的酒水了。
“好，功夫。”，李世民身后一个很是年长的太监，轻声说道。不由的向前走了一步，离得李世民更近一些。本是在屏山后面的宫娥身后，已经来到宫娥身侧。
李世民听到，功里这位老人的话。心里很是吃惊，即使是面对自己千军万马，老太监站在文司殿前，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古井无波似的面孔，好像一张画皮，只是贴在上面，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今天这样已经是失态或者是震惊才能，让他低吟着一声了，看到老人向前走的这一步，李世民瞬间明白了，刚才与自己的距离，有可能已经超出老人的控制范围。至少是再前一步会更有把握一些。
李世民看着斜卧在地的刘谦，目光更是坚定。不由暗笑，难道是自己老了，已经没有当年沙场征战的勇气了吗？
“哈哈，朕威加四海，在自己的大殿之上，身边有自己的文臣武将，有何拒载？这小子出身虎贲，身份很是清白，无妨。”头也不回的说着且向前走了一步。提醒告诉老太监，不必紧张。
房玄龄看着老太监的举动，结合皇帝的说辞，迅速判断出，刘谦这是有功夫在身，难道已经值得这个老人先行防备了吗？
“启禀，陛下。刘家子，姓刘名谦，身为虎贲军粮草营刘英，长安一战，斩敌首三级，身体负伤得了残疾，不能征战，后先公主怜惜虎贲余部，赏了些钱财，给了城外几十亩土地，一直住在百战仿中。自小随着其父看了几本书籍，因刘英去的早，实在是狂妄了些，毕竟是少了管教，臣与刘英也是旧识，以后会多加管束，还请陛下赎罪？”，房玄龄赶紧上前拜倒在地，插在刘谦与皇帝之中。
房玄龄这一拜，可是算的精妙。皇帝可以看到刘谦，但是刘谦想看到皇帝却要起身。这样既保护了皇帝也给故人之子请了罪，道明了原因。
“哈哈，房相且退下。”李世民说着回了一下手。
“刘家子，刘谦。不想你还是功勋之后，那今天更要考考你，看看这些年是不是已经没有了父辈的勇敢，谦卑。”，李世民说道。
“陛下，咯，请！”，刘谦看来是真喝多了，已经打起酒咯来了。
“嘿嘿，刘谦，你要是今天过不了考核，朕要把你这驾前失仪与大不敬之罪，二罪并罚，你可想好了。”，李世民说着，一挥衣袖，转身向龙椅走去。
“你且吟诗一首，以女将军为题。你要是做得不好，嘿嘿，”，李世民说道
“不敢，还请陛下，听来。”，刘谦听到李世民出的题目，看着李世民已经要坐在龙椅上了。右肘一撑，腰一用力，右膝借力，身体好似失重般飘了起来。
“俺的个乖乖，这是鬼吧，这也行？”，程咬金在那里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好身法”，秦雄也不由的说道。
“雕虫小技”，长孙无忌撇撇嘴说道。
“铁甲征袍霜未肖，”刘谦整理衣冠向上方拜了一下。神情严肃了许多。
“长缨引马破凡劳。”，刘谦饮一口酒念一句诗，脚下踩着，飘忽不定的颠倒步法。这也引得老太监眼光大亮。
“天下初定人不在，”，这一句一出，全场瞬间雅雀无声，这还不明白吗？这是虎贲旧部在怀念旧主平阳公主殿下呀！李世民也目光炯炯的看着在殿内，边饮酒边吟诗的刘谦。
“银枪尤指戎狄巢。”，刘谦最后一句实在不知怎么接了，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补上吧，想着再饮一杯，人已经飘忽到房玄龄身前，这时老太监再进一步。
“陛下，刘家子想来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奴请旨为刘家子，持壶。”，老太监看着刘谦再进，转身面向李世民，弓腰在哪，说道。
同时，也阻断了，刘谦与李世民的直线距离。
“准。”，李世民看着老太监的举动，沉声说道。
“咯，还请陛下评断？”，刘谦说道，人在说话，身体却向后飘去。
这太不符合常识了，人是可以后退，但是怎么感觉，刘谦是直接向后划去的呢，李靖用脚向后用力，发现完全做不到，这样洒脱的走法。
刘谦知道，这是自己用了，梦中的经典舞步。看着这些武将的表情，很是有些得意，这个太有范儿了。
“哈哈，好诗，你算有急智的了。”
“谢陛下，刘谦说道
“朕，率领众将征战天下，是要还百姓子民一个清平的天下。那朕的考题是“天下”，你且答来。”，李世民抚摸着龙椅，说道。
“天下，陛下想让臣回答这天下？那臣就试试说一说这天下。”，刘谦说着再饮一杯，右手晃晃酒壶，显然是没酒了。
“刘家子，还是由我给你持壶吧。”，但见老太监，鹰爪一样的枯手，向自己右手抓来。刘谦恍惚间，四指用力把手中酒壶弹了出去，就见酒壶直直向宫娥的托盘飞去。也许是巧合，竟然没有摔倒地上，就这样停在托盘中央。
“奥，好功夫。”，老太监笑着说道。只得收了手，在身后取出一壶酒来。
“哈哈，老先生，也是不弱，这手袖里乾坤的法子，竟然也会用？”，刘谦显然是以为，这老太监会变魔术了。
“奥，小哥，还知道袖里乾坤，真是博学呀”，公鸭嗓的声音，虽然刺耳但是并不让人生厌。这夸奖的话语，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了。
“天下，我观这天下之大，大至无极，也说这天下小至微虚。疆土辽阔，青天之下无边无界，心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这小也至微，不过是自己四五之人而已。”
刘谦说道这里，看看李世民与众位老将，身边的老太监总是跟在自己身后，酒杯一伸，老太监自然的倒了一杯酒，身形走动不停，滴酒未洒。
两人身形兔起燕落，丝毫没有烟火气，也似两只仙鹤在翩翩起舞一般。
“何为大？”，李世民简短的问道。
“大者，疆土无尽，心之所在，目光到处，皆为疆土。心在天下，雄兵悍将层出不穷，心若不在，破疆失土。”，刘谦说道。
“你说我大唐疆土如何？”，李世民问道。
“哈哈，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刘谦说着再饮一杯。
“真话。”，李世民面目严肃的说道
大臣们已经很是紧张，这种谈话要是放到十年前，天下大乱争霸天下的时候揍对，绝对是千古佳话。现在天下平定了，再说，那就是要找死了呀。
“陛下有成千古一帝之姿，还未有千古一帝之行。”
“大胆，”
“放恣”
“休得胡言”
一众大臣纷纷怒斥，更有武将伸手去打刘谦，只是没有打到而已。老太监看似是要扶刘谦肩膀，但是这一掌距离犹如天堑一般，始终不得过去。
李世民挥挥手，也站了起来。
“陛下勿怪，咯，实在是我师门就是这样的评价，这已经是极高的了。”，刘谦边走边说。
“奥，你师门这样说，还是抬举朕了？”，李世民气急而笑。
“陛下勿恼，草民细细说来，定能说的明白。千古一帝在我华夏一族，三千年历史上也只是出了两位，您有这资质已经是最好的评价了。第一位秦朝始皇帝。”刘谦说道这里，向上拱一拱手，脚下站定，已显得格外庄严。
“秦嬴政，一统六合，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归一，才有华夏后世大一统之基础。”刘谦说着再饮一杯，老太监已经用他那枯手扶住了刘谦的左手肘处。
“始皇帝，残暴不仁，焚书坑儒，如此暴君，小辈你竟然如此推崇，老夫顶部绕你。”，这人竟然是魏征听到消息，匆忙赶到大殿，还没站稳，竟然听到这饭言论，真是好悬没有气死。
“呵呵，世人皆知秦军暴政，谁又知道秦人为华夏民族的付出呢？先前我说的只是始皇帝的内政功绩。始皇帝真正被师门评为千古一帝，是因为他：南破百越；北击匈奴；开拓西南，五尺道终定南夷；开发北疆，迁刑徒以屯边。为后世华夏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始皇帝于内平定天下，于外开疆扩土，实在是我华夏一族，千古一帝第一人。”，刘谦说着，双手持酒杯向着始皇陵方向遥遥一拜，仰头喝下。
“好，好一个千古一帝。我李世民认了，另一人是谁？你且说来。”，李世民也被刘谦说的，热血冲面，多年来不曾激动的热血，再次沸腾。小时的雄心壮志也回来了几分。
“这另一位，就是汉武帝刘彻，也称得上是千古一帝。于内亲政爱民，虽有瑕疵，但是于外，击匈奴，收河套，夺河西，封狼居胥。开历史之先河，对华夏一族来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称千古一帝毫不为过。”，刘谦骄傲的再次敬酒，仰头饮下。
“好，好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这两人称得起千古一帝，其他人呢？”，李世民说道
“哈哈，陛下，能够有千古大帝之姿的人已经很少了，怎么会有更多的千古一帝，草民的师门也只是评出两人而已，至于其他人，实在是只能成为“王，霸”而已，得一字者已经不易也。”，刘谦说着，再饮一杯。
“奥，小辈，你说汉武帝，老朽没有意见，但是始皇帝嬴政，怎么也能成为千古一帝，老朽定要与你分说一二。”，魏征愤怒的说道，刚才实在是来的急，气息刚刚才缓和下来。
“哈哈，想来是儒家的传人来了。你愤怒也没用，千古一帝的标准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你一教之思而改变。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还有哪个皇帝能够再扩版图，还有哪个将军能封狼居胥。于君主，你儒术具制民之能，于将领，你儒术具有扼杀锋锐，故步自封的影响，总的来说，儒术可用，但是不能重用。”，刘谦说的掷地有声，说着还向魏征举杯敬到。
“你，你，你不当人子”，魏征手指颤抖的点指刘谦，怒目圆睁好似要择人而噬。
“想我儒生，上，匡扶社稷，下，安抚黎民。汉家五百余年江山，我儒家居功至伟也不为过。”，魏征向前走来逼问道。
“老先生，气性不小呀。你要知道汉朝江山不是你儒家守得住的，是精兵悍将用鲜血守住的疆土，是他们爬冰卧雪用生命守住的大汉版图。大汉皇朝四百零七年的统治时间，在匈奴外族的马蹄前，你儒家也只能引颈待死而已。我这话可有错吗？”，刘谦说着，愤愤的甩了一下衣袖，可是目前这装扮，没有宽袍大袖，自己略显尴尬。
“不能开疆扩土，就跟一家之宅。家主好似君王，你儒家也就是，个账房先生罢了。安敢自视过高？”，刘谦向武将出走去。
来到李靖身前站定。只是看着李靖，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附身拜下。
“谢，老将军沙场指点，小子获益良多。”
“贤侄，你既然是我兵家一脉，不要多礼。再说，实在是你的阵法精妙呀。”，李靖一伸手扶起刘谦。
“刘家子，按照你师门的标准，你觉得前隋炀帝如何？”，李世民已经走下龙案，来到玉台边上，看着刘谦说道。
“嘶，嘶”，之声不绝，文臣武将都为刘谦捏着一把汗，这个问题可是送命的问题呀。一个回答不好，就是杀头之货。
“陛下，我敢说，但是怕，有些文臣武将羞愧自尽于此，还是让与前隋有关的大臣，推出殿外吧！”，刘谦诚恳的说道。
“这小子，真是得了纵横家的真传了，这就把君臣分化了一部分了呀。就看陛下怎么选择了?”，长孙无忌想着，刚要说话。
“不必，朕得众卿可共天下，不用避嫌，但听无妨。众臣肱皆是为，天下百姓谋求出路的贤达，朕倒要看看，你什么样的说辞，能让他们自尽于此？”，李世民越说越大声，显然也是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