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急报险些让我也回不来。”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炮火轰轰,人一片一片的死去,有的身体被轰成渣,有的被腰斩,有的直接头颅飞起,有的心脏被洞穿。
那时候的天,暗沉压抑,似乎要坠下来一般。
那时候的地,猩红焦黑,尸体堆成山,鲜血铺成河。
那一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凄凉悲壮。
那一场战役除去他一人,全军覆没。
“当时我也以为我会死,只是幸运的字被人救起而已。”莫老爷子那浑浊的老眼里还有着对那场战役的惊惧,还有被救起的庆幸。
那时候,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怀中还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他说,“我救了你,你帮我把他养大。”
“我当时听见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要死了’,听到那句话,我沉默了,然后我听见我自己说‘好’。”
莫子颜看着他,语气笃定道:“那个孩子就是我父亲。”
“是。”莫老爷子再次轻叹。
“那,那个男人是谁?”莫子颜问。
莫老爷子答:“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莫子颜定定的看着他。
“我……”被那双清透的眼睛看着,莫老爷子说不出话了。
好一会儿,才道:“是,但我知道的不多,我也是偶然间从那些兵中听了一些,至于是真是假,我不知。”
莫子颜暂时跳过这个问题,而是转了话锋,“他应该给过你一些东西吧!”
莫老爷子身体一震,抬头看她。
莫子颜扯扯嘴角,冷冷的呵了一声,“呵,很震惊吗?”莫子颜看着他,语气凉凉的,“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手指总是不自主的屈起,这是你不安心虚的表现,且眼神一直瞟向后院的那棵干枯枣树上,很明显那里有你看中的东西,并且还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莫子颜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莫老爷子苦笑,“好吧,你说的都对,我是不想给你。”
“你在怨那个人!”莫子颜语气十分笃定。
莫老爷子猛地抬头。
莫子颜冷笑,“你觉得你的家庭,你的婚姻,都是因为我父亲是存在,所以你怨恨那人救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帮他养孩子对吗?”
“所以我父亲,我们一家,被那个老婆子磋磨你才选择不发声,对吗?”
莫子颜没理会莫老爷惨白的脸,继续道:“若是当初那个人没有救下你,你还会有现在的孩子,家人吗?没有,更何况当初的事也是你处理不对,若是你将事实告诉她,她会如此吗?”
“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的在家为丈夫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而自己的丈夫却有了别人的孩子。”说完,莫子颜起身,向后院而去。
离开时莫子颜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应该看过里面的东西,所以才会知道他的身份吧!”
莫老爷子身体一颤,背脊直接软靠在椅背上,半晌,他闭了闭眼,粗粝苍老的手掌盖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