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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偷艺

道宗自开派以来,延续数千年,其教派功法有内外之别。内在功法,称作玉虚心法,旨在引天地灵气,炼化真元,强构经脉,提升内在修为,参悟天道自然,这是道宗功法根基之所在;外部功法则是指御敌、炼器、封印、通灵等道术。内外之法相辅相成,相互印证,修行的境界高低除与个人勤奋相关,更在乎天赋和悟性。

道宗修真内法一脉相承,不论是昆仑各支以及玄冰岛和东皇宫都相差无几,只是这每一支脉的外法则各具特色,各兼所长。因内法一直被道宗视为修炼之绝对根基,几千年以来,道宗弟子只有内在修为达到中清境界,才会被循序授于外部功法。

而在无尘宫则还另有一个规矩,新入门弟子第一年由上一个入门弟子代为传授入门心法,一来磨炼耐性,二来可以体察资质。一年以后视修炼情况和资质高低才会传授下清心法口诀,待修为达到下清以后,再由更高级别师兄传授中清口诀,如此分级传授,绝不可僭越和私授。而只有到达上清,师傅才会亲自指点。因而,云天就顺利成章的成了寒生的“授业恩师”,只是寒生的这个“师傅”不但自己入门没摸着,倒把玉虚心法入门口诀忘得七七八八。

玉虚心法入门,须引天地灵气入体,行走全身,然后聚而入丹田化为真气,再将真气导入七经八脉,运行大小周天,如此循环反复,久而久之即可打通玄关,强化经脉,在丹田之内将真气凝聚成元。

在云天的“引领”下,寒生白日上山采药砍柴,打扫殿宇庭院,只有夜晚才有空闲在房内按照黄叶所教的入门要领和口诀自行参悟练习,每当寒生有所疑问,云天的眼神倒比“徒弟”来得更加迷茫。

寒生就这样坚持练习着,虽然入门的路不是十分畅通,但两个多月下来精气神却比刚到昆仑时好了很多,加以平日与云天翻山越岭,身体也比来时壮实了。寒生所住的那个竹屋,环境优雅,平时少有人来,寒生每天干完了活都会躲在这里勤加练习引气、化气和运气这些入门心法,偶尔闲暇时也会翻翻屋内的书籍,遇到不识的字句就会虚心向云天请教。书内除了记载一些从未听闻的奇事怪谈外,倒也对练气之法有所涉及,这无形中给寒生的修行亦指点了一些迷津。

由于寒生两个多月的努力和坚持不懈,寒生虽然距离运行大小周天尚远,但却也可以感受到了体内气息的存在和游走。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些日子寒生都是独自去深山采药,这样除了可以为云天分担劳务外,更重要的是在山间僻静之处可以安心修习。

这天,寒生早早地就背起了竹篓,太阳还未上三竿,他就已经采满了药草,在深山一颗大树下练习引化真气。

就在他入神之时,突然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哎呦!大伙快来看看,那个野小子……竟然在练气,哈哈……”

寒生猛然一惊,当他睁开眼时,三个无尘宫年轻弟子已是大笑着到了跟前。

为首一人猛地踢翻了寒生的竹篓,骂道:“哼!你个野小子也配练我们昆仑功法。”

“呸,不知哪里来的狗杂种,药不好好采,练个什么练,你练死了都没用……哈哈……”又一个弟子一边笑骂,一边用力的踩着寒生的竹篓,药草散落一地。

“别……你们别……别动我的竹篓,我这就去采药……”寒生怯懦的说着,急忙捡起早已变了形的竹篓,将草药重新抓进去。

这时第三个弟子猛然飞起一脚,连篓带人将寒生扫翻在地,恨恨的骂道:“死贱种,采你娘的什么药,看到你就来气。”

“哦,我明白了,人家是要采药给他的那个黄大哥疗伤……哈哈……”

“哼哼!实话告诉你吧,黄叶他醒不来了。”

“我真是搞不懂师傅,明明已是一个废人,还要每日……他对苍柏师兄也太过不公了!”

“你们说什么?黄大哥他……云天不是说他已经好转,正在闭关修炼……你告诉我,黄大哥到底怎么样了?”寒生瞪大了双眼道,一把紧紧地抓住为首之人的胳膊。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那人大喝一声,奋起一脚正踹在寒生的胸口。

寒生的嘴角顿时一丝鲜血溢出。

他紧捂着胸口,脸色憋的发紫,嘴里却还不停的念道:“黄大哥不会的,不会变成废人,不会的……”

“哼,不会?一个筋脉寸断之人还不是废人吗?这下好了,除了你和云天,无尘宫又多了一个废材。”

“就是,废了也好,这无尘宫未来之位本就属于大师兄,也只有大师兄才会不吝传授我等那至高之法。哈哈,真是没有想到,一向清高自傲的黄叶也会有今天……”

寒生猛抬起头,大声道:“你们才是废材,黄大哥他不是……他不是……”

这下,三人真是被寒生惹恼了,在他们眼中的一个死贱种竟敢骂他们废材,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于是,三个人围着寒生一阵拳脚相加,直打得他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说,说黄叶是个废材,说!”

三个人依旧不依不挠。

“你们才是……”

“不说是吧,给我再狠狠地打……”

“说不说?”

“不说……”

……

许久,三个人不知是因为打累了还是失去了兴趣,见寒生死不愿说,也便作罢,惺惺的离开了。

寒生蜷缩在地上,浑身抖动着,他的嘴中、眼中都滞满了泥,头发乱的像个疯子。

然而此刻,寒生身上的痛却远远不及他心中万一。

“呜呜……”寒生终于放声大哭,在这僻静无人的山谷,彻底释放着压在心底的悲恸和愧疚。

十年的流浪,寒生曾受过太多比今日更重的打,更冷漠的羞辱,只是没有任何一次能让他如今日这般伤心,这般悲痛。

“为何你不愿说出那两个字?”

不知何时,寒生的身旁站了一个黄衣褐发之人,面容枯黄清瘦,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

寒生猛然一惊,抬头望去,却是无尘宫四弟子慈竹。

慈竹无神的双眼凝视着远处山谷,复又问道:“你为何不愿说黄叶是个废材,这样你就不会挨这么重的打了!”

“我……我死都不会说的!”寒生眼神坚定道。

“好一个死字。”慈竹冷冷一笑。

他幽幽叹了口气,又接着道:“黄叶师兄所中之毒我已找到了解药,虽然他的右腿经脉尽断,不过你放心,以师傅的无极修为想要为其重筑经脉绝非不可能之事,只是耗些时日罢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黄大哥他……”寒生精神猛然一振。

“我骗你有何意义?”慈竹道。

“谢慈竹师兄,谢慈竹师兄……”顿然间,寒生不住的向慈竹磕着头,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了,你起来吧!”慈竹轻轻扶起了寒生。

忽又问道:“你很想学功法吗?”

寒生一怔,顿了顿道:“想,可是云天说要等到可以气运周天,才有可能正式入室,可我……”

慈竹叹道:“你右手五指缺一,师傅又向来严苛,他绝不会收你的。”

寒生一阵默然,不禁摸了摸右手残缺的小指。

“无尘宫精于剑术,而运剑之道,力在虎口,灵活却靠的正是小指,你今生都与剑道无缘了。”慈竹道。

“与剑无缘?那我……”寒生怔然。

这时,慈竹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脚下顿然风起,一片树叶随风飞至半空,只见慈竹手指轻轻一划,那树叶竟瞬间拦腰断做四节。

寒生直看得目瞪口呆。

慈竹笑了笑道:“道家功法,重在根基,以气为力,只要你练好了内法,一切皆可为剑。”

“以气为力,一切皆可为剑?”寒生心中不停的揣摩着这几个字。

“如果你想学功法,从即日起,每晚子时在西十里外柏树林等我,记住,不准告诉任何人……”

等寒生再抬起头时,慈竹早已不见了踪影。

待寒生回到无尘宫之时,日已过午,众弟子都去午休了,只有云天一人在厨房忙碌。

寒生换了衣服洗了脸,就赶过去帮忙。云天一眼就看到了寒生额头和脸上的伤。寒生遂谎称是不小心滚下山坡所致,云天将信将疑,却也没再细问。

当夜子时,寒生早早的就到了那片柏树林,只是慈竹却比他来的更早。

未等寒生开口,慈竹猛然目色一沉,一掌向寒生劈来。

寒生哪里有半点躲闪的可能,只觉身体一震,慈竹的掌力已然拍至他的胸口。但令寒生奇怪的是,慈竹的掌劲看似很猛,却并不感到沉重,反而是一股极强的气迅速穿体而入。

那股气力道巨大,寒生直感到身体四肢竟似“咔咔”作响,骨头崩碎,抽筋剥骨般的剧痛,痛得寒生浑身瞬间湿透,几乎喊叫出来。

“怎么?怕疼吗?怕的话我就此收手,不过你将永远做一个废材!”慈竹冷冷问道。

“不……不怕!”寒生咬牙说道。

“哼哼,好!不过,这还只是开始。”话语间,慈竹又是一掌击出,正打在寒生的丹田。

只是这一掌发出的真气与方才不同,少了沉稳浑厚,却多了几分霸气和凌厉。

此时此刻,寒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就像是有无数把匕首在体内狂戳猛刺,挑筋剔骨。

许久,慈竹终于收回了掌力,而寒生此刻却兀自僵直在地上,再不能动作分毫,除了双目仍在微微颤动。

“忘记你以往一切所学,记住下面的口诀,你自己引运真气调息,如果你能够站起来,就明日此时再来吧!”说罢,慈竹将一套心法口诀传给了寒生,随之便离开了柏树林。

寒生躺在林中,身体僵直着,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他的意识却十分清醒。他心里很清楚,慈竹所传引运真气心法与黄叶所传极为不同,有些甚至背道而驰,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慈竹所言,兀自调息。

说来奇怪,调息不到一个时辰,寒生已感觉四肢渐渐可以活动,又过一个时辰,已然恢复如初,只是身体仍旧有些“喀喀”作响和酸胀之感。

随后数夜,寒生总是如约而至,慈竹打入寒生体内的气道也一次比一次更大,而寒生也承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强的剧痛。只是每一次,运用慈竹所教之法,寒生总是可以恢复如初,筋骨气脉也变得更加柔韧有力。

就这样,转眼过了一个月,直到这夜,当慈竹再次将真气打入寒生的体内,寒生再感觉不到那种彻骨之痛。

“寒生,你的经脉如今终得以贯通强筑,各大气穴也略有开启,从今而后数月,你自可按先前玉虚心法勤加修习,直到周天运行。如遇痛涨之感,自可以我之方法化解。”慈竹道。

“那达到周天运行之后呢?师傅他会收我入室吗?”寒生弱声问道。

“唉,你生性太过纯善,也许……等你能够气运周天之后再说吧,那绝非朝夕之事。”慈竹轻叹道。

“慈竹师兄,我一定会努力修习,达到气运周天的,我绝不会辜负……”

“你我之事,只有天知地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慈竹沉声道。

“是,慈竹师兄,寒生记下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要帮我?”寒生问道。

“哼!因为你很像我小时候,仅此而已。记住你说过的话。”

慈竹说完最后一句话,眨眼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昆仑山早早的进入了初冬季节。这天上午,天空窗纸般的昏黄,一轮暗淡的白日若有若无的挂在天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无精打采的。初冬的山间已经很冷了,云天和寒生早早就砍完了两捆过冬的干柴,往回走着。云天口中叼着草儿,悠哉的哼着小曲,寒生在前面一路低着头,只顾向前赶着路。

“寒生,你别走的那么急嘛!”云天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今个儿天还早的很,要不我带你去后山玩玩……”

寒生回头看了云天一眼,见他一脸的嬉皮诡异,疑问道:“后山,后山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不是经常去吗?”

云天跑上前来,拍了拍寒生的肩头,边勾着手指边在他耳边细声道:“你知道无尘宫的绝学是什么吗?”

看到云天挤眉弄眼的神情,寒生心中也不免被勾起了几分好奇,于是问道:“绝学?什么绝学?”

云天这时摆出了一副“师傅”的架势,干咳了两声,娓娓道来,“我跟你说呀,无尘宫的镇宫道法叫——‘真龙诀’,可厉害着呢,你看见前面那座小山包了吗?‘唰’的一招就能夷为平地了......”

寒生诧异道:“哇!真的有那么厉害?云天,你见过吗?”

云天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啦!有一年师傅考核师兄们,我亲眼见过苍柏师兄和黄叶师兄过招,那场面,简直太壮观了!”

“那谁赢了?”寒生急切的问道。

云天道:“倒是未分胜负,只是大家都说黄叶师兄肯定没有用尽全力。”

“嗯,肯定是这样,”寒生顿首道,“哎,只可惜……我们俩怕是没机会学了......”寒生说着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那可不是想学就能学的,等你修到中清再说吧,我是肯定没戏了。”云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眼睛一亮,道:“想不想见识一下?”云天话语间指了指远处后山——无尘宫的练功场。

寒生顿时激动不已,“想”字正欲脱口,忽然间又硬生憋了回去,明亮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黯淡,闷声道:“你是说偷看?万一被发现了师傅会责罚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哪里就能被发现了?我跟你说呀……”云天鬼鬼祟祟的在寒生耳边小声低语,圆溜溜的眼睛不时四处贼瞟着。

在云天不停的怂恿之下,两颗不安分的好奇心终于达成了共识,而寒生的气运周天也早已可以随心所欲,心里也着实很想见识一下其他师兄们都在练些什么。

两个人绕着小道来到了后山,这里长满了粗壮的松柏,郁郁葱葱,十分的僻静,的确是练功的绝佳之地。寒生的心里“扑通扑通”的七上八下,这种做贼似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却似乎也压制不住那颗好奇之心。

穿过一片林地,一围朱红色的高大院墙赫然映入眼帘,院墙方正,长宽都在二十丈上下。寒生跟着云天绕树而行,放眼望见远处一个紧闭的小门,门前立有一块石碑,隐约写着“中清禁地”。寒生拉了拉云天的衣袖,轻声道:“要不我们回去吧!万一......”云天嘘声道:“别怕,你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说着,两人沿着侧墙,向院后溜去。

来到后院,云天在一块大石边蹲了下来,他蜷曲着圆圆的身子,一边招呼着身后的寒生,一边斜着脑袋向院内张望。寒生凑近一看,发现石头后面的院墙竟有偌大的一个裂缝。云天费劲的从院墙和石头之间的缝隙中挤出来,轻声道:“嘿嘿,寒生,快看,这个洞是我有一次追一只兔子无意中发现的......”

寒生胆战心惊的望了望四处,确无一丝人影,况且附近恰好又有几株大树遮挡,于是他怯怯的蹲下,向着洞缝之内望去,只见院内宽阔非常,四周几棵柏树,院子一角五六间厢房依墙而建。院中空地之上,几个无尘宫弟子正在切磋剑法,一把把仙剑犹如游龙一般,或凌空飞驰,或剑气纵横,寒生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而云天则躺在石头之上心不在焉的叼着草儿,摇着二郎腿,悠然自得。

这时,房间之中走出一人,看似年龄稍长,发须灰白,正是苍柏。只见他刚步入练功场内,所有人顿时收起了手中的剑,都聚集了过去。苍柏与众人言语了一番,然后来到了空地中央,一剑擎天,时而比划手势,时而回头言语,像是在给众人传授些什么。只见他手拈真诀,刹那间疾风大作,其余人倏而均向后退了几步。寒生看得真切,只见苍柏剑气冲天,周遭几丈开外树冠剧烈震颤,乌云刹那间像是从天际汇聚到了剑尖之上,汹涌旋绕,在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道道金色的剑气在这一刻像是一条条巨龙在云中穿梭不定。寒生被那股气势镇住了,凌厉的剑气似乎透过了墙壁的裂缝,呼呼的吹到他的脸上。

“这就是‘真龙诀’?”寒生情不自禁的自语道。

突然,苍柏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一剑竟似乎正欲朝着裂缝之处劈来,寒生大惊失色,猛然间缩回了头。

“嘭……”

强劲的剑气瞬息而至,击打在厚厚的石墙之上,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寒生竟应声被墙壁震倒在地,双耳之内顿时嗡嗡作响。寒生急忙从地上爬起,抬头一看,却发现云天亦趴在一旁,身边还落着一个断裂的石块。寒生慌忙跑过去,却发现云天早已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原来,刚才的那股强大的剑气,竟穿过了裂缝,击中墙后那堵岩石,岩石顶尖被一削而断,而那断石正打中了云天的后胸。

“云天,云天......你醒醒,醒醒啊!”寒生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拼命的大喊着。

院内之人闻听哭喊,瞬而即至,眼前的一切加上墙壁的裂缝以及地上的碎石,似乎清楚的说明了一切。苍柏哪里敢有一丝耽搁,迅速用真气护住了云天的心脉,抱起他急速赶回了无尘宫,寒生亦哭着向着无尘宫跑去,心中懊悔痛苦不已。

到了无尘宫,云天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绝尘子为其输了真气,又命人替他上了药,已抬至偏房。

“擒龙殿”上,绝尘子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丁梅深知师傅的脾气,一时也不敢冒然插话。

绝尘子从座位上霍然而起,怒甩衣袖,大斥道:“本门禁令你知也不知?”

寒生急忙叩首,哭着答道:“本门禁令:第一条,忌欺师灭祖;第二条,忌枉存恶念;第三条,忌偷艺私授……”

“哼,你们既然知道禁令,何敢擅入练功场禁地?”绝尘子气的脸色铁青。

寒生心里深刻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只是他此时心中所关心的唯有云天的安危,任何的惩罚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绝望的跪在大殿上,望着愤怒的绝尘,又望了望身旁熟悉而又陌生的一群师兄,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件事跟云天无关,是我拉着他去后山练功禁地的……”寒生道。

绝尘脸色愤然,正欲发话,丁梅抢了一步道:“师傅息怒,还请师傅看在他年龄尚小,饶了他这一回。看在黄叶师兄......”

苍柏亦道:“师傅,出了此等事弟子也有责任,我本该在练功场外严加戒严……他们也许只是一时贪玩,出于好奇,还望师傅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大殿内,其余弟子见大师兄都已代为求情,也都象征性的说了几句。

唯有慈竹,始终未发一语,只冷冷的看着众人。

“慈竹……”丁梅虚声喊了一声。

慈竹瞥了一眼丁梅师姐,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倘若寒生被赶下山,黄叶那里如何交待。

于是慈竹轻声道:“师傅,偷艺私授乃本门大忌,犯者当逐出师门……”

说到此处,慈竹余光中早看见苍柏脸上的笑意和丁梅眼中的惊愕,于是他又接着道:“只是,云天和寒生俱是黄叶师兄带回的无尘宫,倘若将二人逐出,只怕……况且黄叶师兄眼下伤势……依弟子愚见,不如先将寒生发往飞雪峰敬伺宗祠,云天交由大师兄疗伤,日后再作计较……”

说罢,慈竹暗暗看了一眼绝尘和苍柏。

绝尘本是极看重门规戒律之人,但碍于爱徒黄叶伤势,正处于两难,听慈竹如此一说,也便点了点头。

而苍柏虽心中不悦,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慈竹所言甚是。”

“罢了,就如此办吧。云天就由你先行医治,待他伤愈之后再行责罚。寒生,立刻发往飞雪峰,没有召令,不得回来。”绝尘子说罢,猛一甩衣袖,愤然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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