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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染桃林

夕阳斜照,桃溪村那一湾清溪静静的守护着村庄。溪边桃花已谢,鲜绿的桃叶间缀满了玲珑的果实。晚霞滑过水面,穿过桃林,掠过山间小路后,弥散在村子里。一缕缕炊烟从一处处接连升起。

“小姐,最近好像有人一直在附近监视我们。”一栋茅屋前,一老者与一妇人伫立屋前,看着天边红霞,说话的是那名老者。

“嗯,我也感觉到了”。南宫燕忧心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张老说过之后,就转身进屋了。

“或许让轩儿出去就是个错误,但他又不能一辈子就窝在这小山村里。”南宫燕心里纠结着。看了看旁边的房舍,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一个地方呆久了,竟然会如此留恋。

夕阳如潮水般缓缓退离村子、桃林、溪水、直至消失在天际。黑暗席卷而来,月亮躲在云层里面,周围几点星光,像是月洒下的几滴泪珠。

一个黑点从桃林中闪射而出,接着又是一个、一个,直至成了一片。他们爬上山腰,在村口一顿之后就四散而开,悄无声息的潜入一处处房屋之中。偶有几声狗吠,但很快就消失了。一朵耀眼的火光升起,如同地狱之火,火势很快的蔓延到了整个村庄。

一根燃烧的木棍冲天而起,紧随其后的是两条身影。身影刚落定,就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南宫燕,当年你侥幸不死,今天休想逃出生天。”那带头之人开口道。

“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再蒙着脸了吧。”看到那人,南宫燕开口反问道。那人伸手摘下蒙在脸上的黑纱巾,露出一张面色慈祥的脸,双目含光,颔下一抹浅灰长须,对着南宫燕一笑。这一笑,在火光中却如地狱使者,漠视众生。

“我们两家并无恩怨,你为何赶尽杀绝。”南宫燕怒道。

“到地下问你丈夫就知道了。”那人回道。“你们对付南宫燕,那名老者我来对付。”对着身边众人接口说道。袖袍一挥,带着一股劲气就向两人袭去,两人各向左右斜侧几步,那些黑衣人瞬间将二人分开。

面对十几个人的合围,已经十几年不碰刀剑的南宫燕很快落入下风,如风中残烛,身上留下数道剑痕,破空的一掌击中右肩,人倒飞落地,剑也从手中掉落。在另一边对着那领头之人的张老,见南宫燕的险境,同那人对拼一掌退到南宫燕身边。

南宫燕口吐血沫,对着张老说道:“去救轩儿。”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玉,弱弱的说着“把这交给他。”说完拾起身旁的剑,作为肉盾拼命往外冲,她知道张老顾及自己,不愿突围而出,想以身开一条血路。

“找死!”那赶来的领头人,荡开南宫燕的剑后,右手凝九成功力一掌击在南宫燕左胸口,南宫燕身子如断线风筝砸在地上,嘴里连吐鲜血后就断了气。

张老看着一直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的南宫燕倒在自己旁边,怒目圆瞪。但转念一想,此刻如何突围更为重要。一掠身往那领头人攻去,登时两人拳掌交接,快速交手十余招。拳掌之风透出的劲气,让余下黑衣人退出两人的战区。

对方的武功在张老之上,不过张老凭借精妙的步法屡次躲过险招。不敢恋战,张老故意后背露出空门,那人一拳打在他背上,登时气血翻涌,但身形却借这一拳之力,遁入桃林之中,朝桃源镇方向奔去。借着对山形的熟悉,张老渐渐甩开那些人的追击,来到了天峰学院。

墨轩看到张老的样子吓了一跳,头发披散,满眼血丝,一夜的奔袭让他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及休息,张老拉着墨轩往院外跑去,嘴里急喊着:“轩儿快走!”两人朝着镇子外逃去。

张老经昨晚一战加长途跋涉,功力大减,墨轩内力尚浅,很快那群黑衣人就出现在二人身后了。张老寻了一处陋巷,两人躲进一处民房内。

“轩儿,这玉佩你收起来,是你娘的传家之物。”张老递给墨轩那块白脂玉。

“我娘她?”墨轩接过玉佩,急切问道。张老黯然的闭了眼睛,摇了摇头。

墨轩紧紧握着玉佩,手上青筋凸起,嘴里冷声道“是谁?”

张老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的武功太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记住小心三大隐世家族。”墨轩茫然的看着,隐世家族墨、谢、王三家,那是这块蛮荒大陆上最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快走!”张老听到接近的破空声,对墨轩喝道,身形却向镇子方向略去。很快不远处就响起了激斗之声。墨轩看了一眼镇子,然后转身往镇外快步走去。

出镇子后,墨轩不敢走大路,而是往山林里逃遁。逃到山顶上时,墨轩已疲惫不堪,正准备坐下休息一下,身后就传来了阴笑声:“小子跑的挺快!”墨轩心急,连忙使出游龙穿花身法,躲过身后的一爪。

“雕虫小技!”那人轻扭身又欺身到墨轩身前。墨轩奋力拍出一掌,只见来人轻舞衣袖就化解了掌力,那袖风让墨轩连连后退。

“时候到了,你娘跟那姓张都在等你了。”话音未落,就以排山倒海之势的一掌打在了墨轩胸口,那掌劲将墨轩抛入身后那茫茫的悬崖下。那人立身崖前悠悠道,老夫成名的“摧山掌”给你送终,也该瞑目了。

桃溪村的火烧了一夜,终于在燃尽了那片桃林后停在了溪边。村庄此时只剩一片灰烬,四处还有青烟升起,如同大地的一声声无言叹息。

一群人出现在溪边,全是女的。除却前面一个四十几岁外,身后的全是二十左右芳龄,全都穿着一袭紫衣,在衣服左胸上方绣有一朵白莲花。

看着对面的惨状,所有人都紧蹙秀眉。那名年纪较大的开口道:“看下还有没有生者。”心里叹道,还是来迟了。

身后那些人齐声道:“是宫主!”

灰烬下,掩埋着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没有挣扎,因为在火烧之前他们已在睡梦中丢掉性命了。

“宫主!”其中一位少女喊道。在一处灰烬下隐藏了一个小小地窖,里面一名十三四岁少女,躺在当中。

“还有气息,只是被烟气熏晕,把她带回宫!”对身边的人说道。之后,那群人又找了几处,没有再发现生者。

“走吧”那被称为宫主的人说道,一行人抬着那名少女离开了桃溪村。

溪水还在流着,只是不再有嬉戏的少男少女,不再有桃林相伴,不再有炊烟袅袅。天边有卷云起,一场大雨即将到来,在雨的洗礼之后,也许会有新的生命诞生。

正是凄风苦雨飘摇,身世家仇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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