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飞机，为避免在白轩伤口上撒盐，大伙识趣地把话题岔开。
郭斌自然更不敢再提，王国涛这坑货竟然又给自己惹了那么一桩破事，他不知道唐婉晴之前已经跟白轩分手，还以为是白轩被人绿了，替多年的下属暴打不平之余，真恨不得一脚踹死那王八蛋。
“但愿不要打起来才好。”想到这马上就回到公司开会，一大群人在一起，少不了碰面，郭斌真有点担心，虽说自己也恨不得将王国涛这家伙千刀万剐，可都是自己下面的人，这要是闹大了传出去，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是窝里反了呢！
而且哪怕就算知道，但上面追究起责任来，领导首先肯定也会认为是自己管理不到位啦。
郭斌倒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毕竟不光彩啊，而且作为自己多年的下属，跟白轩是有感情的，眼见着他被人绿了，他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受。
唉，这人好不容易才弄回来，两个人都准备要结婚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弄成这样了呢。
别说白轩，就是作为旁观者，郭斌也同样不能理解，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掠过的浮云，郭斌一时间感慨万千。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他一想到这顿时兴致索然，倒是坐在旁边的蒋婉，大概也是憋坏了，等飞机平稳飞行后，马上开始诉苦：“领导啊，你得说一说白总。”
她刚才一直没出声，主要是郭斌跟下属叙旧的时候自己插不上话，加上郭斌在机场里总围着市场部的人在聊，似乎有意避开这边的加盟商一样，因此一直没逮着机会。
就现在能坐到郭斌的旁边，还是跟其他同事调换座位的缘故，所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领导最近也不来店里啊。
蒋婉不清楚郭斌嫌自己啰嗦嫌弃成这样，话一出口，隐隐有些埋怨。
“咋了？”郭斌脑子里正想着白轩的事儿，此时又听蒋婉提起，不由得眉头一皱，下意识往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白轩并没坐在周围，心里才稍稍定了一些。
“说他干嘛？”
“实在是最近白总给人的感觉一直不在状态，之前迟到早退，无故失踪我也就不说了，但现在上班我总感觉他无精打采的。”
打小报告不是件光彩的事，蒋婉也不想让人听见，压低着嗓子说：“而且对客户和员工似乎都不怎么上心，我听下面的经理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参加员工会了，有时候经理想找他审核客户，也经常找不到人。”
郭斌心想：白轩要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工作，那才叫见鬼了呢。
唐婉晴那应该叫未婚妻吧，想想自己就快结婚了，可新娘却转身跟别人跑了，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这话不好明说，郭斌也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想了想，便打了个马虎眼：“还有这样的事，怎么之前没人跟我汇报。”
“我之前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可每次都没人接。”说到这里，蒋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目光幽怨。
郭斌少少尴尬了一下，实在是之前被骚扰的太频繁了，以至于现在只要看到她的电话都会头皮发麻。
“可能有时手机信号不太好，老是断网！”郭斌干咳两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蒋婉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说大话不打草稿的吗，科技发展到今天，这手机没信号的地方也就农村多一点，可你是在大城市耶。
蒋婉直翻白眼，不过领导这样说，哪怕再蹩足的借口，有时候你也拿他没办法。况且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
“好吧！”她也算服了，暗地里一个劲的劝自己要冷静，深吸了一口气道：“那现在跟您反应了，你看是不是找他好好沟通一下。”
“这事你跟他说就行了，不是都在一个店吗？”郭斌搪塞，暗地里想，现在白轩心情那么差，跟他说这些有个屁用啊。
“市场部的事他哪能听我的，再说……”蒋婉说：“你是他的直属领导，又是他多年的上司，说起话来肯定不会有分量。”
“行，那我回头跟他聊一聊。”郭斌只能硬着头皮敷衍。
“聊一聊啊？”蒋婉皱眉：“这恐怕不行。郭总，白总现在这样，分分钟影响到我店里的业绩了。我就怕光是聊一聊，他听不进去。”
蒋婉不好责怪领导，只能变着法子说。
郭斌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白轩刚被人绿了耶，自己这个时候说话，他能听得进去。
郭斌自问，要是换做自己，到手的老婆跟人跑了，指不定会打死那个拐跑他的王八蛋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跟你谈工作？
只是毕竟还在上班，这样跟加盟商说，蒋婉估计也接受不了。
好吧，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才行。
“行了，你不用说了，蒋总，意思我明白。”郭斌伸手一挡，拉下脸来狠狠道：“真是岂有此理，连班都不上，这小子太放肆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压根不将公司放在眼里啊，蒋总你放心，回去我就直接打报告给董事长，让他把这个月白轩的奖金全部扣了，我看他还敢不敢出工不出力。”
“啊！”蒋婉起初听了还有些高兴，但一看霎时之间，郭斌就换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硬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倒不反对领导来些雷霆万钧的手段，但要说到扣白轩整个月的奖金，这会不会有点过了？
要知道物极必反，虽然说白轩现在有些出工不出力，但也只是有点情绪化而已，而且总体来说，现在店里的业绩其实还算不错，自白轩来了之后，底下的人情绪也稳定了，自己刚刚这么说，无非也是希望更上一层楼。
作为加盟商，蒋婉当然希望店里的业绩蒸蒸日上，这就好比耕田，缰绳都握在手里了，你不把牛赶急一点，它们哪会跑得那么勤快。
这次找领导谈话，蒋婉其目的是希望对方能从上到下把底下的人鞭策一番，然后在即将合同期满的日子赚多一点钱。
可是若是把人逼急了，这鞭策的效果可能分分钟会适得其反。
蒋婉可不希望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又出现什么乱子。
“扣奖金会不会严重了一点？”她小心翼翼的说。
“你不是说那小子消极怠工吗，扣一点奖金，这不理所应当吗，怕个屁呀，不服的话，有本事让他来找我，反正我是绝不会偏袒这种出工不出力的人，这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嘛，岂有此理，哼。”
郭斌一字一顿，说到最后，隐隐还作恼羞成怒状，这明眼人一看还真以为他着急上火了，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那都是装的，这些话也就是说给蒋婉听听而已。
郭斌虽说平时不怎么样，但多少是念旧情的人，实在是给蒋婉逼急了，没办法，做领导的，这才得给人一点交代。因此话虽然说的狠，心理却一点负担没有。
行，你不是老爱打报告，反映问题了，我一次给你整绝了。
蒋婉倒是没想到郭斌也会给自己来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自己确实想把业绩抓上去，可她还没有糊涂到以为扣了白轩的奖金就能万事大吉。
“和气才能生财，还是得柔和一些。”蒋婉缓了缓，陪着笑脸说：“领导，不至于这样。”
终于将主动权拿到控制在自己手里了，郭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能老让人牵着鼻子走啊。
他假正经的坚持了一会立场，然后惺惺作态露出为难之色：“可是，不给这家伙长点记性，我怕达不到蒋总您的要求啊。”
“好是好，但就怕他反应过激，咱们还是得用点怀柔政策。”
“那你说咋办？”
见对方服软，郭斌顺势就把问题推了回去，表示很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要不……就按你的意思，先聊一聊？”蒋婉没脾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