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玉的搀扶下,卓然、雪玥二人在一处小石室内坐定。卓然内心已经是愤懑不已,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使不上半点劲道,眼睛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东西,如针扎般疼痛。
雪玥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方才急火攻心,整个人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说话的声音也已经变得羸弱不已。梅玉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万万没想到,此次深入虎穴,虎子没有探到,反而让自己是损兵折将,苦不堪言。实在是窝囊得很!”卓然一拳打在石桌上,“好像这段少龙步步走在我们前面,对我们的行动是了如指掌,真是奇怪!”
说到这里,卓然突然想起那日在绥庆县城,出现在他房门口的那一道黑影。便将那晚跟踪那黑衣人的事情向梅玉、雪玥二人说了。
卓然道:“我总感觉那人的身形步法,用的都是我清水宫的武功,那身影非常熟悉,想必就是我们清水宫的人了,看来这人与那段少龙的关系非比寻常,也许就是他将我们的行踪和目的全部告诉了段少龙。而段少龙一直以来苦苦相逼,其目的就是《太清剑诀》。”
梅玉点点头,深表认同:“大师兄,要不然在众位师兄弟姐妹中找找,揪出这个‘内鬼’。”
卓然强忍着痛苦说道:“好!只是还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有什么办法让他现出原形?”
梅玉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摆脱这个地方再说了。”
卓然微微点了点头,像想起了什么,叫梅玉喊来正在现场看守他们的几个兵丁,说道:“麻烦去向小王爷通报一声,愿意交出《太清剑诀》,请他务必拿解药出来。”
梅玉、雪玥听完大惊:“大师兄!你这是?!”卓然叫二人莫急,他心中自有打算。兵丁闻言退去。
片刻之后,段少龙匆忙赶来,高声说道:“没想到卓兄弟这么快就想清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佩服。”
卓然道:“只是那《太清剑诀》实在是太过珍贵,我已经放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场所,需我自己亲自去取,别人是找不到的。”
段少龙道:“这个无妨,我们一起去取来便是。”
卓然道:“在下现在身中剧毒,已经无法行走,还请小王爷现将解药赐予在下,解了毒之后才能走得出去。”
段少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这解药现在也并不在我身上,卓兄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差人去将解药取来。”
“多谢小王爷!”
卓然刚刚话音落下,梅玉趁那段少龙稍不注意,登时拔出长剑,闪身上千,剑锋已经抵到了段少龙脖颈,梅玉怒道:“解药明明就在你身上,又想搞什么名堂?如果今天我们出不去这里,你休想得到剑诀!”
段少龙很快便镇定下来,笑着说道:“梅玉姑娘想必是误会了,在下等下就是要放几位出去的,只是这解药确实不在我身上,我已经差人去拿了,梅玉姑娘若是信不过,直接杀了在下便是。”
梅玉压低了嗓子说道:“哼!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段少龙笑道:“哈哈……梅玉姑娘好身手!在下现在已经是你的俎上鱼肉,就更没必要说谎了。”
雪玥一看急了起来,憋着微弱的声音说道:“师姐,赶紧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啊!”
说着,梅玉使出十分力道,点住了段少龙的璇玑穴,段少龙顿时定在那里,不能动弹。梅玉从他腰间摸出三枚圆润如珠的黑色药丸,解开段少龙哑穴,问道:“这是不是解药?”
段少龙道:“这只是在下用来强身健体的,虽有解毒的功效,但对‘化功障目散’却无半点用处。”
“管他什么药,吃了再说!”雪玥说完,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从梅玉手中接过三粒药丸,悉数塞进卓然口中。
卓然登时感觉浑身气力逐渐恢复,几道真气在体内游走起来。他赶紧盘坐在地上,将真气悉数汇入丹田,而后汇入浑身各个大穴,一道白烟从百会穴缓缓腾出。
卓然缓缓睁开双目,眼前逐渐变得明晰起来。“梅玉,这分明就是解药,我已经感觉浑身舒畅了不少。”
“好!这段少龙满口谎话,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梅玉说道,随即转向段少龙,问道:“快说,我晴儿师姐是不是被你抓了来,她现在在哪里?”
段少龙吃了一惊,随后说道:“晴儿姑娘并不在我这里,上次绥庆一别,我还与她约好要一起喝酒的呢!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啊!”
“胡说!明明有人见到她就在这王府之中,肯定是你们将她关了起来,快说!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梅玉抽出长剑,又将剑直抵在他脖颈之上。
“梅玉姑娘,这次我真没骗你,晴儿姑娘真没在我府上,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正当几人在那里争执不休的时候,已经恢复功力的卓然闪身走向段少龙几个随从的兵丁,稍稍几招便将五六个人尽数放倒在地上。随后便踱步来到当日段少龙扭动石凳闪身进入里面的石室,只见这石室内正是一排长长的监牢,当日他被关押的监牢,想必就是这里了。
从石室门口一直往里走去,那石壁之上,笞、杖、徒、流、死,五刑样样俱全;杖、钩、刀、钎、铗,刑具五花八门。卓然看得是头皮发麻,这明明就是人间炼狱,人若被抓了进来,享受这些酷刑,那岂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密密麻麻的牢房内,每间房不到一丈见方,逼仄的空间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再往前走,这地牢已经是潮湿无比,霉味丛生,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臊臭味儿刺鼻难闻。
卓然大致估算了一下,这里大大小小得有六七十间牢房,零零总总关押着三四十位囚犯,见到卓然到来,一个个无比漠然,将卓然视若无物。
其中还有一些面对着墙壁在那里痴痴地笑个不停,牙齿间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就像半夜如鬼魅般磨牙吮血的声音,听的卓然头皮炸裂,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卓然如同逃命一般,退出了这地牢,慌慌张张地来到梅玉、雪玥面前,定了定心神,说道:“这里分明就是地狱啊!一座偌大的王府,怎么会有如此黑暗的地方!段少龙,你们是干了多少缺德事啊!”
段少龙听得卓然这样说,正声说道:“胡说!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乱臣贼子,祸乱朝政、残害百姓、荼毒生灵,无数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与朝廷作对的下场就这样的,这其中的政治斗争何其残酷,你们是不懂的!”
“这些所谓的政治斗争我们是不懂,但若要我知道你们也是如此对待普通老百姓的话,我定不饶你们!”卓然双眼瞪得通红,看着段少龙说道。
“快说!我师姐是不是也被你关到这样的地方了?她现在到底怎样了?”梅玉赶紧问道。
“梅玉姑娘,晴儿姑娘真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骗你?”段少龙依旧不肯承认,卓然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