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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假奏章的背后

桑弘羊模仿燕王的笔体伪造了参奏霍光的匿名奏章,通过宫里的一个亲信侍卫偷偷塞进了刘弗陵的寝宫里。奏章送走三天了,至今不见动静。是皇上没有把这个奏章放在心上,还是正在暗中追查这个奏章的来历?他忐忑不安,开始后悔不该听信盖长公主的话,做出这样冒险的大事。他多么希望宫里的侍女把它当作废纸扫了出去,刘弗陵永远看不到这个奏折,也就没有危险事情的发生。但希望不是事实,事实到底怎么样,不得而知,这使他日夜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怎么办?怎么办?他在辗转反侧一夜之后,决定以向昭帝问安为名进宫探探虚实。

天不明,桑弘羊就坐轿进宫。过去,每次坐轿上朝,他都觉得轿子走得太慢,唯恐误了三、六、九朝王见驾的时辰,今天却感觉轿子走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宫门口。轿子停下来了,他还没有考虑好怎样向昭帝打听奏折的事。从密告霍光失败以后,桑弘羊觉得皇帝疏远了他,甚至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他夜里常常做噩梦,不是掉进了茅坑里被脏水淹没了,就是被大火烧身了。昨晚又做梦全家被押赴刑场,刀斧手正要开刀问斩时被惊醒了,吓出了一身大汗。这时想起,还心有余悸,甚至怀疑这次进宫还能不能再回来。如果真的被扣留了,他这不是去送死吗?与其冒险进宫不如在家静观其变。他想命轿夫掉转轿头返回去,话还没有出口,守宫侍卫官已经迎了上来,礼貌地伸出手请他入宫。罢了!罢了!回府也安不下心,睡不稳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豁出去了。他颤抖着手提起拐杖下了轿,却没有敢直接去找刘弗陵,而是先拐到值班房找高昂去打听情况。

“高公公,皇上起床了吗?”

高昂说:“皇上昨夜批阅奏折到现在,刚刚躺下休息。”

“明君,明君!”桑弘羊连声赞颂刘弗陵,“陛下大有先帝风范。”

高昂也感叹着:“是,是!”

桑弘羊又问:“最近奏折是不是很多?别累坏了陛下的圣体啊!”

高昂说:“是不少。过去的奏折都是大将军看了以后,该自己处理的都处理了,重要的事情才向皇上报告。最近大将军不在京师,陛下对呈上来的奏折是一一御览,篇篇批阅。昨天晚上老奴几次劝陛下早点休息,陛下就是不听。有一份奏折不知写的是什么,让陛下秉笔蹙眉了几个时辰,直到天明也没有批出一个字。”

“啊!”桑弘羊差点叫出声来。高昂说的这个奏章肯定是他伪造的那个奏折。只有参奏霍光的奏折,才会让皇上犯难。他试探着问:“是什么奏章让陛下那么作难?”说完,察言观色地看着高昂。

高昂是个老太监,伺候了汉武帝一辈子,深知宫里的规矩,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该说的也不说,不该说的更是守口如瓶。他搪塞着“噢,噢”了两声,算是对桑弘羊的回答。桑弘羊没有敢再问高昂,高昂却问桑弘羊:“御史大夫是不是要见皇上,我这就去通报。”

马上就要觐见皇上了,桑弘羊还没有想出打听奏章的巧言令词,急得脊背上浸出了汗。

“桑大人,皇上……”高昂喊着从寝宫里走出来。

桑弘羊喜出望外:“皇上接见我了。”看来皇上对我并无疑心,桑弘羊既高兴又慌乱,抬腿要进寝宫,高昂却说:“皇上说要去长乐宫给金太妃请安,让御史大夫隔日再来!”

“啊!”桑弘羊抬起的腿定格在那里。现在不是过年过节,就是过年过节也没听说过皇上去给太妃们请过安。是不是皇上对他已经怀疑了,有意推诿着不接见?他急速地回忆着奏折上的笔迹,清楚地记得竹简上的字刻得很粗犷,和燕王狂傲的字体没有两样,皇上绝对看不出是他刻写的;再想那些措辞,和燕王过去上表章的口气如出一辙,皇上决不会怀疑奏章是假的。可是,皇上为什么对他拒而不见呢?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疑心太重了?不管是哪种可能,今天是见不到皇上了。他想走,又不死心;不走,从高昂的嘴里又掏不出真实情况。他犹豫着。

高昂开玩笑地问:“御史大夫不相信老奴的话?”

桑弘羊编话说:“我是来问问几个郡要求救灾的奏章皇上批下来没有。现在皇上要去给金太妃请安,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闷闷不乐地向宫外走去。刚走出未央宫大殿,就听到有人喊:“御史大夫!”抬起头看见上官桀远远地站在殿外的曲廊上。

桑弘羊和上官桀在这里不期而遇纯属偶然,但两个人的心灵相通,都在关心着那份奏章。

上官桀看看四下无人,伸出大拇指夸奖桑弘羊说:“御史大夫干得好,干得好!”

“将军什么意思?”桑弘羊心知肚明,上官桀指的是那个奏章,却明知故问。

上官桀哈哈大笑着说:“奏章已经传到皇上那里了,你还装什么糊涂?”

皇上对那个奏章是赞成还是反对至今不得而知,桑弘羊不会轻易承认是他写的,他要给自己留着后路。

“我的确不知道上官将军的意思。”

上官桀亲切地拍了拍桑弘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咱们是一个目的,只要事情办成了,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桑弘羊顾左右而言他:“上官将军是不是说赈济南方灾民的那些事?那可是大将军离京前就定下来,老夫只是照办行事。”

上官桀四顾无人,凑近桑弘羊悄密地说:“你假手的奏章皇上已经看到了。”

“我给皇上呈什么奏章了?”桑弘羊极力否认,但又禁不住想问,“皇上他……”又怕露了底,只得又打住。

“你别再深藏不露了,只要把霍光参倒,我绝不食言,一定让桑迁侄儿躲过这一关,一定把大司马让你当。”

不管上官桀怎样奉承许愿,桑弘羊依然装聋作哑:“到底是什么奏章,让上官将军这样认真?”

上官桀到底是个粗人,桑弘羊的假象让他信以为真。莫非弹劾霍光的御状真的是燕王写的?他深知燕王对霍光拥立刘弗陵不满,早有反霍之心。既然桑弘羊不知道,那奏章肯定是燕王写的,天下凑巧的事多着呢。他半信半疑地告诉桑弘羊:“那就是燕王上奏章告霍光了。”

桑弘羊故作惊讶:“有这等事?”

看来桑弘羊真的不知道这份奏章,让上官桀又纳闷儿起来。如果这奏章真的是燕王写的,霍光倒了,大司马、大将军的职位就非燕王莫属了。与其燕王抢位,还不如霍光赖在这个位置上,好赖和自己是亲家。可是,他又忍受不了霍光的霸道。对,先扳倒霍光再收拾燕王。他有先入为主的条件,等不到燕王进京,他就会在孙女婿面前要到大司马、大将军的高位。目前最重要的是和桑弘羊团结一致,同心协力支持这个奏章。

“御史大夫,燕王这个奏折咱们可要暗中支持呀!必要时还要勇敢地站出来面折廷争。你说呢?”

桑弘羊随口说:“那是,那是!不过……”

“你怕了,要当逃兵?”

桑弘羊说:“我怕什么,奏折又不是我写的。不过……最终还得看皇上的态度。”

上官桀说:“那是,那是!皇上那里我们都得走动走动。”

桑弘羊已经在皇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去进言了,只有鼓动上官桀:“只要你这个皇亲国戚开口,皇上还不得听你的。”

上官桀被捧得禁不住笑起来:“说得也是。”

“我等老将军的消息了。”

桑弘羊拱手向上官桀告别。

上官桀急于想摸清皇上的态度,看着桑弘羊走远后急急去见刘弗陵。

刘弗陵在未央宫便殿接见了上官桀。

上官桀向刘弗陵请过安以后,试探着问:“大将军出京之后,最近朝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吧?”刘弗陵一脸平静地说:“大事情没有,倒是有一些小事情。”上官桀急问:“什么事情?老臣能否知道?”刘弗陵说:“辅政大臣当然可以知道了。”

看来皇上对我上官桀还是信任的,他期待着刘弗陵告诉他有人参奏霍光的事。刘弗陵却说:“廷尉参奏桑迁贪污盐、铁、酒官卖款事实确凿,请朕裁决;还有益州刺史上书要求增加开凿河道的拨款,青州百姓要求惩办地方官横征暴敛的事……”

刘弗陵说了半天,没有提到燕王弹劾霍光半个字,上官桀大失所望,可又不敢主动提起,只得起身告辞。

走出刘弗陵寝宫,上官桀琢磨皇上是有意不告诉他呢,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是对他起了疑心。他一时揣摩不透圣意。找盖长公主去,她一定了解皇上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盖长公主住在刘弗陵寝宫对面的厢房里,守门的侍卫告诉上官桀说长公主不在。上官桀问长公主去哪里了,侍卫说不知道。其实,盖长公主就在房里睡觉,她事先对侍卫交代过,如果上官桀和桑弘羊来拜访,一概不见。

上官桀虽然不知道盖长公主在不在里面,还是起了疑心,怀疑盖长公主是否有意躲避他。他后悔不该对这些人太相信,关键时刻,他们都溜之大吉。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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