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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暖意

风刃自小跟在安凌风左右,以前在他心中誉王安凌风自然是顶了不起的存在。可如今他实在接受不了,原本在他心中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王爷和在车上不时传来笑声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唉!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王爷也还不错,让人心生暖意。

忽然他想起誉王安凌风的吩咐以后要像保护誉王一样护卫王妃,所谓命令就是一定会被执行,但却未必发自内心。可是这一刻他开始愿意用生命去守护誉王妃,因为那也是守护安凌风真心的笑容。

马车一路走得并不快,到达别苑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半山腰上的建筑上,隐约可见错落有致的屋舍。慕容绯儿下了马车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门口高悬的牌匾上浓墨写着《寒山》二字,字迹浑然大气、笔势豪纵。绯儿驻足片刻,问道:“这院名是何人所提?”安凌风目光中竟似有几分敬仰和孺慕之情,:“是我外祖父当年所提,名字由来自一首古诗,母后曾说年少时嫌这名字过于寂寥,如今却也舍不得换。”

“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绯儿回身望向山间,沿路上倒真是如诗中所言。“我倒觉得这名字正适合这里。再说京都中日日宾客迎门的假热闹,就一定好过这山间寂寥吗?”

安凌风看着绯儿不由失笑,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倘若外祖父在世,他一定会喜欢你这心性。”他自然而然的牵着绯儿的手缓步走进别苑,“今日早些歇息,这寒山院里有自山上而引的温泉,用过膳之后你倒是可以去泡泡。”

片刻之后绯儿和安凌风在主院用膳,绯儿略微留意了一下院内景观和室内陈涉都古朴大气,丝毫不见京都之中大家都习以为常奢靡精致的做派。

“誉王殿下、誉王妃,老奴给您请安了。”一个头发有些花白但双目炯炯有神的老人自外而来,说着就行了大礼。安凌风起身微扶了一下,“凡叔,快快请起。”那老奴笑声爽朗,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殿下许久不见,如今迎娶王妃了,真是岁月如梭啊!我身家性命都是陆家所赐,别无长物恭贺殿下新婚。唯有这厨艺还算是勉强还可以,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席酒菜还望能合殿下口味。”

安凌风笑着回答道:“凡叔有心了,多年未曾尝过您的手艺。还真是怀念呢!”

慕容绯儿看着言语间亲昵的主仆二人,不由失笑。有时她真是看不明白安凌风,他好像总是在笑,高兴时笑不高兴时也笑。他好像也总能让人喜欢他,军中直爽的将士、府上伺候多年的老仆、各路形形色色之人,他言语间总能让人轻易开怀。

世间的情爱开始的时候大多如此吧,初见的都是美好。此时慕容绯儿眼中的安凌风也许就是这般模样,他日见证过安凌风的种种其他模样时,气过、恨过、怨过,可终究还是放不下。此时新婚燕尔的夫妇哪里想得到以后呢。

两人落座后,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就陆陆续续摆上桌子。安凌风习惯了很自然的给绯儿布菜,:“尝尝看,凡叔曾追随我外祖父左右,如今年迈在此替母后照料别苑,厨艺可是他的绝技呢。”

绯儿吃了一个小小的蘑菇,入口细滑、满口鲜香,口感似肉质又似豆制品。她仔细品了品,忽然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汤,汤很是浓郁用浅浅的竹碗盛着。翠绿色的竹子映着奶白色的汤,清新可人。还有一道小点心,外面是花瓣状金黄色的酥皮,咬下去内里是满满的奶香合着淡淡的花香。

安凌风还是头回看见吃个东西还一会儿思考一会儿笑的。奴婢纷纷撤下餐具,他们移步来到一旁的茶室。

“回神了,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慕容绯儿回眸一笑,:“安凌风快将凡叔请过来一下好不好,我想当面请教一个问题。”

安凌风自然是吩咐了人过去,:“想问什么?莫不是好奇凡叔的菜是怎么做的吧,凡叔其他的都能知无不言,唯独做菜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绯儿得意的眨眨眼睛,“我不用问,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要确定一下。”

安凌风还真有几分意外,不时凡叔就进来了。

“凡叔不必多礼,您快坐下吧!”

凡叔跪坐于安凌风下首,恭敬的回答,“王妃您折煞老奴了。”

“凡叔我就直接说了,刚刚吃的点心可是用牛乳和蛋液混合后仔细过滤后做馅,做酥皮的面是用黄油和玫瑰花露吗?”

凡叔也有点意外的看着绯儿,“食材倒是不那么难猜,只是王妃是如何猜到酥皮里用的是玫瑰花露而不是花汁的呢?”

慕容绯儿看着安凌风笑了笑,:“花香清而淡,点心入口以奶香为主,花香能不喧兵夺主。花汁自然做不到。”

“哈哈,您说对了。还有那道菜您喜欢?”

“那盏汤我尝出了应当是细银鱼熬制比寻常的鲜了一些多半是熬汤的水是哪里的山泉,有竹香却不似单单用碗盛过就能留下的。”她不自觉的用手指敲着桌子,眼睛一亮:“是用竹器蒸过或者是熬制的时候汤锅的盖子是新竹所制。”

“确实汤成之后用新竹所制的碗在锅中仔细的温着的。”凡叔也暗自称奇。

“只是那道蘑菇不知是用乌鸡肉还是用鸡汤煮过的豆制品做成,一时还没想到。口感细滑不像是直接用肉做成。”

“没想到王妃居然也精于此道。”凡叔面露喜色。

绯儿面色微红了一下,:“呃~”停了片刻又说了下去,“并不是我精于此道而是家中长者有善厨艺者,我耳濡目染也略知一二。”

“要是能有机会切磋一下就此生无憾了!”

“凡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不要说是厨艺了,当然是各有千秋的。”

“王妃实在是聪慧之人。”

安凌风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果然这一手好厨艺还是受欢迎的。

话说结束了各种食材啊菜系啊的讨论后,慕容绯儿又美美的去泡了一个温泉,当真是愉快的一天。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两日转瞬即逝。慕容绯儿临行之前和凡叔依依惜别,回程的路上满脑子里都还是这山中岁月。

安凌风一早就拉着她去爬山,他们爬到山顶看到美丽的日出,他们在山间追逐,寻找泉水的源头,在林间烤鱼,筋疲力尽之后安凌风背着慕容绯儿一步一步的走下山来。

京都的深秋层林尽染也秋风瑟瑟。可是在安凌风的身后好像天并不是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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