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和谋反扯上关系的都不算是小事,此事本就是龙啸辰纵容,否则静妃如何能调动得了禁军,可偏偏肖尚书不知。此事已经涉及帝王安危,绝不可能轻易揭过,肖氏再无反手之力。本来弃车保帅才是唯一活路,可惜肖尚书太过贪婪,不愿放弃静妃和睿王,非要承担此事。没有了肖氏,睿王还这样小,龙啸辰春秋鼎盛,睿王再想翻身便很难了。
龙啸辰看了一眼倾城,只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不在意后果。龙啸辰将此事移交大理寺主理,凡涉案人员一律关押。
早朝过后倾城回到倾城阁便吩咐封闭倾城阁,今日谁都不见,哪怕是皇上来此也要挡回去。卫泽见倾城面色不悦正欲退出去,倾城又怎么肯放过他。“卫泽,帮我按按头,今日我谁都不见,所有送来的奏折一律送往御书房。一个时辰后用膳,让人备的清淡些。”
卫泽有些愣住了,他从来不知倾城所为的护卫便是做她身边女使所做的一切事物,只是终究男女有别,他怎么好近身伺候。况且卫泽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若真是做了,与奴何异?
倾城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也不见卫泽有所行动,顿时有些不悦,“在倾城阁自然是要以本郡主为先,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至于男女之防更是无稽之谈,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扭捏,不想待就趁早离开,倾城阁不养闲人。”
从未见过倾城如此疾言厉色,卫泽不自觉地想遵从她的命令,只是骨子里的高傲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变的。正当卫泽犹豫之际,龙啸辰悄然而至,丝毫不在意地走到倾城身边,为她按着。这手感倾城不用猜也知道是龙啸辰,拉过龙啸辰双手,倾城命人退下,本来倾城阁里算上卫泽也只有六人而已,想拦住龙啸辰确实有些难为她们。
倾城顺势依在龙啸辰怀中,眼底说不尽的疲倦。本来她中毒受伤还未好全就离开了皇宫,在景园内也没有好好休养一直在在照顾龙啸辰,如今是真的累了。“我知道辰有自己的考量,可是肖千雪三番五次的想置我于死地,不论我怎么做她都不会心存感激,我和她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彼此不容了。况且她有那个胆量在宫内对我动手,难保有一日她不会为了她儿子而对你刀剑相向。皇室之中又何尝有过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利益。姑姑当初为何一定要自尽,我又为何一定要离开,我们不过是不想和你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罢了。”
龙啸辰又何尝不知他母后的死是何故,所以他忍得住自己的疑心,愿意信任倾城,放任倾城,毕竟这是他母后用生命为他争取到的幸福,让他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能有人相伴。“倾城,我没有怪你,本来只是想多留他们几天,将他们的党羽一网打尽,如今不过是提前罢了。卫泽你打算怎么安置,他毕竟是外男,住在皇宫多有不便。”
“倾城阁缺个管事,就让他先担此任。卫泽太过骄傲,他的心性需要磨砺,否则龙卫交到他手上迟早会出祸端。”倾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在龙啸辰怀中。龙啸辰心疼她的疲累不忍吵醒她,只能帮她按按头,希望她睡得安稳些。
再次醒来便是卫泽准备好了午膳,龙啸辰陪倾城用了些便让人将奏折送来批阅。倾城则是立威,过往是她太过仁慈才会任由采薇她们放肆,如今她所说的话竟然全无作用。
“主子,都到齐了。”
听到采薇的声音倾城方才睁开眼睛,“你们另谋高就,今日便离开倾城阁。”
采薇不知她这是何意,自从第一次看到倾城,她无数次以为倾城就是她的主子,可她却一次次失望,倾城空有一副长得酷似开元皇后的面容,却终究不是她。“不知采薇做错什么郡主竟要打发采薇离开。”
“不知?”倾城冷笑一声,“我知你们不服我,认为我是因为这张脸才得到皇上如此宠爱,认为我夺了你们主子的荣耀,所以你们从未真心地想要侍奉我,我又何必强留。采薇将倾城阁的所有事情向卫泽做下交接,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一心照顾好后宫一切。至于她们三人从哪来回哪去,我不需要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奴婢。”
“主子息怒,奴婢并无此意。”
“既然你们难忘旧主便去紫宸宫伺候。出去,同样的话,本郡主绝不会说第二遍。”此番逼得太紧,恐静妃孤注一掷,拿她身边的人开刀。所以她明知龙啸辰会来,却故意让她们阻拦,以便有理由让她们离开免受牵连。
知春知夏知冬三人行完大礼便跪在了院内,她们确实一开始不曾真心对待过倾城,只因为对旧主不曾忘怀。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又岂会没有情谊,所以她们不会离开。
采薇和卫泽交接好之后前去劝过她们三人,“你们以为如此是全了你们的忠心,殊不知是在逼迫主子,抹黑主子的名声。别人不会说你们有多么忠心,只会编排主子种种不好。我去求求主子,在新的人手还未到来之前,你们先不必离开。”
三人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倾城自从来了倾城阁之后便是和皇上一同处理公务。虽然看着冷淡却是个好相处的,不论她们做什么主子都不会过问不会责罚,哪怕初始她们尚存敌意的时候也未责罚。此番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她们不该在此拖累主子。“姑姑教训的是,奴婢受教了。”
采薇暗叹一声,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大事,否则依倾城的个性绝不会支开她们。“主子,已经交接完毕。采薇另有一事相求,知春她们三人再有半年就可以离开皇宫了,若是离了倾城阁她们在其他宫殿也难留。况且新的人手一时半刻也补不全,即便补全了也未必合您心意。况且若真有人兴风作浪,即便是她们离宫也未必周全,倾城阁内尚且能护她们一二。”
采薇说完瞄了倾城一眼,看到倾城并未生气方才放下心来。倾城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她也不是一定非要她们离开,只是各种厉害关系不能对她们一一言明,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要么逼她们离开,要么劝诫她们谨小慎微。“如此就依你所言,嘱咐她们小心行事。另外她们到了该出宫的年纪了,你打听一下她们可有订过亲,是否有嫁人的心思,为她们三人各准备一份嫁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采薇知道倾城是打定了主意让她们三人离开,如今能这样体面的离开也是她们三人的幸事。这也让采薇重新认识了倾城,先皇后看似冷酷实则心善,可如今的倾城虽然看着和善却冷漠无比。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容不得半点违逆,即便是皇上她也丝毫不放在眼中,犹如一汪死水般丝毫起不了任何波澜。
采薇只能叹息着离开,皇上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劝告,明知她不怀好意可皇上始终贪恋她的容颜。采薇为皇上不值,英明至极的皇上竟然为她所惑,看不到这女子背后心机。采薇自知人微言轻,不该她管的事情她不该插手,这便是身为暗卫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