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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1.拨乱心弦

圣龙的将士虽有不甘却还是听从命令,安抚好手下命人打扫战场,王飒和凌宇不约而同地来到姝茉帐前渴望能有一个解释,他们也不明白姝茉这样做的用意。

姝茉早知他们会来,摆好了酒菜等着,“坐吧!本宫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本宫会一一解释给你们听。”姝茉的声音里有隐忍的伤心,却没有后悔,死去的将士姝茉会为他们安排好身后事,但身为将领她别无选择。

“若是蓝昭筠死在云城,他的十万大军均命丧于此,接下来炎帝会驾崩,当然这驾崩会算在圣龙的头上。之后太子登基,于公于私炎国上下都会一心对付圣龙,而我们只涨了一时之气,他们会膨胀,会掉以轻心。

炎国的军备本就与圣龙无异,他们不过是折了些人马,若他们卷土重来,我们又如何抵抗,别忘了我们还有丘狄和曦玥两国需要提防,今后我圣龙的情况不容乐观。如今炎国的朝堂已被太子的人把控大半,蓝昭筠带人回去一路上必不会太平,如此积攒的怨气又岂会不发泄出去,他们内部乱了我们才能有可乘之机。”

王飒和凌宇这才醒悟,这几日的胜利别说士兵了,就是他们自己也有些放松警惕了。如今所有人心里都藏着一团火,就等着一个契机把这把火燃烧起来。

姝茉喝了口茶接着道:“你们手下还有晋王旧部,虽说主事者已被斩杀殆尽,本宫也下令必要一视同仁,但你们认为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吗?如何让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王飒凌宇起身行礼,“臣等受教。”姝茉招呼二人坐下,摆好的酒菜本就为同享,没有君臣关系的束缚,姝茉和凌宇还是朋友。凌宇也不客气,“小茉,不得不说你这的酒真的是我喝到过最好的酒,你什么时候酿好酒了,我一定要珍藏几坛,日后从战场上下来也好仔细品品,肯定比现在味道好喝。”

姝茉笑了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酒喝啊!不过我有个消息忍不住地想透漏给你。”

凌宇眼中放光,以为又是什么大好消息,只见姝茉端起酒杯闻了闻酒的香味而后一饮而尽,并没有要说的意思。凌宇见状赶紧给她满上,“你快说呗。”

姝茉也不绕弯子,“在你出征去邵城的那日,我看到了凌芸,小丫头跟你长的挺像的。”

凌宇听闻倒了杯酒给自己,“原来是凌芸来了,云城这边不安全,她来干什么。再说你自己也没多大还好意思叫她小丫头,不过你这少年老成的样子确实看着挺老的。”

“我这叫成熟,”姝茉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看在你这么夸我的份上,我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凌芸惹到了师兄,那日师兄有事没有理她,按师兄的脾气也不会找她麻烦,但是凌芸可就不一定了。”

凌宇听罢拽着姝茉的衣袖轻轻晃动,宛若一个撒娇的小男孩,“你一定要帮帮凌芸,让离漠无论如何都不要对凌芸动手,我会尽快送她离开的。”

姝茉笑而不语,眼睛看向王飒。凌宇这才松开手,整理整理衣服,“让王帅见笑了。”

对于这样的相处模式,王飒觉得很新鲜,世家大族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们从小就接受最严格的礼仪教育,交往的圈子也都是世族公子,对于这种江湖人士平时是没什么机会结交的。

对于姝茉王飒不由得从内心里欣赏,羡慕。夏氏也算名门,沈氏更是书香门第,能培养出这样八面玲珑,心思缜密,不拘一格的女子,也算是他们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他很羡慕她这样的洒脱,也羡慕她这样的真性情。

姝茉看在眼里,但她知道每个名门之后都有自己不得不背负的命运,他们的性情不由自己做主。“无事了你们可以去悦来放松放松,魅姬会安排好一切。本宫乏了,你们随意。”

姝茉走后两人把酒言欢,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处。而姝茉的帐篷里离漠已经在等候,本来该是和龙啸辰一起住的,只是那样不方便。

看到离漠的时候,姝茉还是吃了一惊,“师兄怎会大晚上的来此,出了什么事吗?”

离漠面色微冷,可见他已经极力地忍耐了,“让凌宇管好他妹妹,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姝茉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师兄才回来就忍不了,这让姝茉对凌芸有了更深一步的好奇。“凌宇明日就会安排好凌芸了,军中也多有不便,不如师兄先去邵城待几日吧!”

不知为何听到姝茉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语,离漠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道“不用了,本座难道还搞不定她一个女子?”

次日清晨离漠像往常一样练功,却有意无意地选择的地方在凌芸住处的附近,凌芸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提剑挑衅。当然她在离漠手上是过不了三招的,但离漠很有耐心地与她练剑。

凌芸也自觉无趣,一剑刺向离漠,出于惯性离漠一掌将其拍飞,只是未尽全力。凌芸面露惊恐之色,眼看就要落地,却被离漠救了下来,四目相对,凌芸的心脏砰砰直跳,面色绯红,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

凌芸准备道谢,只见离漠手一松凌芸直接倒在地上,刚刚升起的好感一瞬间烟消云散。凌芸气极一路追至离漠房内,只见离漠在换衣服,凌芸匆忙退了出去。

这一日凌宇来了也未见凌芸一面,因为凌芸跟了离漠一路。虽然离漠并不喜欢凌芸,却时刻体谅她的处境,并未让她跟丢。会命暗中的人把她喜欢的东西一一买下送入她的房中,当然最后账单都递交到了凌宇的手中,这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了。

凌宇看到账单时咬牙切齿:“就知道离漠不会好心地带芸儿去逛,这是逼我呢。有小茉在离漠还不会对芸儿怎么样,就让她多烦离漠几日,反正这些开销小茉也会报销的。”

傍晚时分凌宇正和王飒讨论降军的安置问题,就听士兵来报,齐王在城外百里处被人偷袭,伤亡惨重,他的军师为救他也身负重伤。两人相视一笑,果然皇后还有后手,如此一来炎太子这个黑锅要背定了,炎国内乱之局已定。

想要击垮炎国,只是时间问题。凌宇也不再过问凌芸的事,专心安排军中一切事宜。包括利用这段时间组建属于南军的利刃——麒麟的事情。虽说这不归他们管,却也要密切配合。

西北也已传来捷报,这半个多月以来,夏浅夜带着西北大军势如破竹,每每都能出奇制胜,若非没有命令,夏浅夜已经直击丘狄王庭了。龙啸辰命人将两份捷报第一时间送了出去。

一连几日凌宇、王飒和林海三人忙的脚不沾地,龙啸辰也没闲着四人在讨论空位补缺和云城官员任命问题。这场仗打下来,原本晋王带走的将士多数已然回归,群龙无首。

按照姝茉的想法是想把他们进行重新编制。只是对于这些,姝茉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她更会尊重他们三人的意见,也倒乐的清闲。

而另一边魅姬帮凌芸安排好了一切,特地空了时间想讨好小姑子,只可惜凌芸的一颗心都放在了离漠的身上。而离漠却总是对她爱搭不理地,两人每日都在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知道凌芸不是离漠喜欢的类型,姝茉也不在意,正好趁这几日休息休息。按照姝茉对蓝昭筠的了解,她所期望的内乱必不会持续太久。蓝昭筠是个狠角色,有手段有智慧,这场皇权之争必定会尽快落幕。

到时候他会合炎国举国之力以洗刷在云城的失败之耻。若是他联合丘狄,玥囯,一齐进攻,此时若曦国头脑发热,也横插一脚,这个局势就会变得很微妙。那时才是圣龙最艰难的时候,可是姝茉却不能对他们挑明这些。她相信这些他们必然心知肚明。

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在紧张地繁忙了半个月之后,一切又回归了往常的平静。练军,巡视,姝茉偶尔也会去练兵场上指点他们,更多的时候姝茉都在打理悦来的生意。

难得清闲的时光,离漠每日被凌芸变着花样的纠缠,从最初的置之不理,到如今的默许她在不远处注视,姝茉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凌宇知道离漠和姝茉的感情,几次劝阻可惜凌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心交了出去。明明离漠人如其名,淡漠的让人望而生怯,却偏偏凌芸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而凌宇又不能向她解释这一切,明知前面是深渊却还要看她跳下去却无力阻拦。

在繁忙了半个月之后姝茉第一次看到凌宇,却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而是为了妹妹低声下气的恳求。姝茉也想相信凌宇所说的她和离漠有多恩爱,离漠的一颗心都在她身上。

可是姝茉说服不了她,她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忘情丢失的情感记忆还未完全恢复,虽然在姝茉的心里更倾向于离漠一些,她也愿意相信自始至终她爱的人都是离漠。

可是姝茉她想起了一个可悲的事实,她曾经亲手将一个女人送到离漠的身下。姝茉因而惭愧自卑,她怕这样的她配不上离漠的深情。所以她怯懦了,甚至冷眼旁观离漠用凌芸来刺激她,她却不能果断地告诉离漠她的感情,姝茉甚至不能确定她爱的人是否真的是离漠。

现在面对凌宇的恳求,姝茉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该如何劝阻,毕竟凌芸和离漠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姝茉没有立场劝阻。况且姝茉还有丈夫,她是一国之母,代表着圣龙皇室颜面,尤其在此时更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凌宇,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帮不了你,最多就是把师兄支开,但你也知道,我左右不了师兄的决定。师兄想要的你我都知道,我又岂会没有感觉,可是我已成婚,我已嫁作他人妇,又怎可能有别的心思。”

窗外的离漠停下脚步,满目惆怅,姝茉说的他又何尝不清楚。只是明知她已嫁人,龙啸辰也不曾对不起她,他又如何能插的进去?明知不能爱,却还是一个眼神便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或许就是情深缘浅吧!

而门外龙啸辰听到姝茉没有起别的心思突然便心花怒放,这是自这一系列变故以来龙啸辰最开心的一次。体内的弑情开始活跃起来,尘封的记忆慢慢打开,随着内心情感的波动,忘情已经压制不住弑情,就要爆发了。

龙啸辰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压的喘不过气来。记忆一点一点的复苏,龙啸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来他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即便三人同时失忆,她选择的也是离漠。只是这次,倾城向着他,这是龙啸辰唯一的安慰。

连最后的那点不信任都烟消云散,因为龙啸辰知道姝茉不在乎皇宫里的一切,包括权势和帝位,他留不住她,这是龙啸辰不得不承认的。许是内心的悲哀太过强大,连弑情也停止了跳动,提醒着龙啸辰在情感上的失败。

“原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是吗?你还在幻想什么,期待什么?”龙啸辰不断地问着自己,他很清楚,他能得到的仅是这个天下而已,而倾城的心是他永远到达不了的圣地。

悲哀过后是弑情更强烈的挣扎,龙啸辰完全恢复了记忆,明了了自己的所爱,也明白了即便是再次重来,倾城依然是他逃不开的结。支持不了多久,龙啸辰便已倒下,昏倒在姝茉的门前。

姝茉匆忙间叫来了离漠准备一起为龙啸辰解了弑情,毕竟姝茉辛苦算计来的江山得有一个贤明的人守着。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次解毒能相对容易些,只是龙啸辰内力不足,姝茉耗费了很多内力才支撑了下来,就像亲身又经历了一遍一样。

一觉醒来离漠守在姝茉的床前,她由于多日疲累再加上内力耗损过多而突然昏迷,睡了整整七个时辰方才醒来。而她一醒,没有看到离漠眼底的青黑,却先问了龙啸辰的情况。

离漠心有不甘却不舍得她难过,“放心,他的弑情已经解了,既然你们都已无事,师兄就走了。”看过了绯月和辛璃,离漠一声不响地离开,前往暗影楼在云城的宅子。这一次他没有告知任何人,只带了无心一人,连弄月都不曾告知。

听闻离漠已经离开,姝茉的内心仿佛空了一片,一种悲哀油然而生,可是她不能做出任何反应。终日忙碌,只为减轻对他的思念,听闻凌芸跟着离漠离开了,也不知她们发展的如何了,师兄是否已经接受了凌芸。

如此,姝茉每日忙碌,只为压下内心的思念,不知为何这样强烈的情感竟也没能破开两人的忘情,她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畏缩不前。

两个月后辛璃绯月已经完全康复,甚至多年旧疾也被姝茉调养的差不多了。麒麟也从选人到训练到考核进行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们太缺少实战的经验,也没有完全媲美利刃的实力。对此姝茉进行了单测的方式进行考核。

所幸麒麟人并不多,加上之前的一百人,总共也不过三百人而已。在硕大的云城,以及外围,他们的任务均由姝茉一个个下达,而姝茉也借此了解到了每个人的特点。知人才能善任,这点姝茉一直做的很好。

恢复了记忆的龙啸辰对姝茉更加的信任也更加的防备,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随时会离开,这是他绝不能忍的。以前还能安慰自己他龙啸辰对倾城只是利用,可是经过了弑情和忘情,他发现他再也不能无视内心的情感。

所以即便是倾城不稀罕权势,他也要亲手成就她的辉煌。倾城想做的事情他会全力配合,龙啸辰心里也完全明白倾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圣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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