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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大结局

祝日生愣住,昌平笑了笑摸出那本羊皮册子,面容仍是平静的递过去:“给你。”

她已经知道了,这情景祝日生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昌平会这么早反应过来,索性撕开脸,换上另一幅冷漠的面容,漫不经心的调笑道:“公主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能将这册子呈上金殿的可不止我一人。”

昌平没有收回手:“这当然不是你呈上金殿的,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呈上金殿的那本册子了?”

祝日生敛起笑容,抬眼看着昌平,其中漫上一抹凉意,又听昌平道:“我前段日子送你的松香墨想必你也没有仔细敲过吧,那墨是我亲手所制在其中添了一分白檀,那墨的味道只此一种。”说着昌平将册子凑得离祝日生近一些:“白檀香。”

白檀是上好的白檀,哪怕已隔月余香味仍幽香沁人,祝日生觉得那香味盈在自己鼻尖喉间,喘不过气来扰乱自己的思绪,半晌说不出话来。

昌平的话很平淡,可祝日生听在耳中像是一只手冲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捏了一把,痛的厉害。

昌平举着册子,想起自己曾经那个荒唐的想法:就那么什么也不问的将人留下来,陪着孤独的自己在长路上走一程,她这么想着也做了尝试,但现实就是她捧出自己的诚恳换来一把狠狠刺入自己心脏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尖刀。她感觉自己举着的不像是一本罪状,更像是捧着自己最后对人的希冀和信任,但是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祝日生曾经想过如果是这样的情景自己回说出怎样刻薄的话,但是此时此刻一个字也吐不出,就连叫昌平的名字也难以启齿。自己有无数个理由支持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面对现在的昌平,祝日生的心中突然涌上来一丝叫做惭愧的东西,缓缓的伸出手结果昌平递过来的册子。

昌平又扯了扯嘴角,“姑姑离京前留了话给我,她说当放则放,我之前还不懂,现在总算明白一点了。”

昌平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身径直进了府门,厚重的大门在昌平的身后被紧紧关上,祝日生看着昌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仿佛这辈子就被这扇门隔开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猛地冲上去,但是触到冰冷的门钮时顿住。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清河自然不知道,不单单是因为京中送过来的消息有限,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月份到了,现在的清河孕吐的厉害,每日马车上不停的传来清河呕吐的声音,徐朴愁的睡不好,每日都差人到行军附近村镇上买些开胃的果子给清河。

清河坐在马车里咬着一口青果,酸涩的味道强压住腹中的呕吐之意,恨恨的骂道:“等我见了江起云,非要,呕——”

苌寒赶紧将盂盆踢过去,伸出手不住的拍着清河的背,另一只手端过一旁的杯子给清河漱口,柔声安慰道:“等见了江起云,我帮你揍他。”

清河终于吐完了,漱了口抬起头看了眼苌寒,满眼怀疑道:“就凭你?”

“……”苌寒隐隐有种想往车里扔个雷的冲动,清河怀孕之后整个人的性子变了不少,毒舌的简直能活活气死人。

清河怼完苌寒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再过三四日估计就能到厉安了,江起云还没有消息,不仅是江起云,就连顾玄少平杨子宁都没有消息送出来,清河很难不担心。

厉安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也不知道徐朴带着的这几万豫城军能不能镇平厉安。

眼见快到厉安,徐朴同样心急,加快行军速度连夜便到了崮阳,崮阳城守仍是谨慎的模样,见着徐朴的军旗兵符仍旧问个不停,仔细的很。

豫城军进了城修整,准备明早出发直接奔厉安去了,清河坐在马车里在队伍中间,便都被崮阳城守一起安置在了扎营的地方,因着是只打算在此修整一晚所以便被崮阳城守安置在了极偏僻的一处,若都是行军打仗的汉子这边也就住得,只是现在清河身怀有孕而且孕期反应的厉害,住在此处实在不便。

徐朴在营帐里里外外的转了好几圈,一个能摆在桌面上的长处都没有,气得不行便要找城守说个清楚清河郡主在此,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个待遇。

可是说来也奇怪,豫城军进城这个事怎么说也不是个小事,可是自打豫城军进城之后就没有见过这城守的人影,徐朴越想越气,直说要去找他说个清楚。

“我坐马车里,城守怎么知道我在这,他不知道所以没有安排住处也是当然,再说之前我也是随军住在一起的。”

“那是之前,现在郡主你有孕在身,这衣食住行上面马虎不得。我总要将他请过来说道说道。”

清河还想拦,但是又是孕吐的厉害,一个没拦住便让徐朴出去了。

徐朴也是听了清河的话,差遣了人心平气和的去请,没想到过了一会亲兵就又一个人回来回话,说城守现有公务在身,实在难以脱身,将军差遣的事差人去办。

亲兵回的话可是将徐朴压下去的火彻底点起来了,奶奶的,老子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你还给老子推三阻四,还差人去办。

徐朴险些要拎刀出去,被清河将将拦下,这崮阳的城守是个谨慎再谨慎的人,豫城军进城可不算是一件小事,可这种时候这崮阳的城守竟然能扔下这边的事情,豫城军也算的上是奉旨离京,可见着崮阳城中还有着比圣旨还重要的事。

清河拉住徐朴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让徐朴悄悄派人出去查探,若这崮阳城中真有事发生而且还避着豫城军,那还真是要提前做个准备。

还未入深夜,派出去查探的人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险些让清河一个站不稳生生跌坐在地上:厉安城派人前来押运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一直是行军打仗之重中之重,所以粮草的押运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本是无可厚非,但是厉安城派人来押运粮草就难免让清河多想了。

西北军出发前准备的粮草绝对是足够的,如果不出意外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粮草短缺的问题,而且这一路走行来并没有收到西北有战事起的消息,再说向周围县镇调运粮草一向是主帅才能下的命令,现在江起云并不在厉安,而且下落不明,这调运粮草的命令是谁下的?

徐朴也觉出几分不对劲,带上人悄悄的潜过去摸摸来运粮草之人的底细,若来押运粮草之人真的有诈,只怕这个崮阳的城守也脱不了干系。

直至深夜时分徐朴才回来,清河听见声音连忙出帐去看,没想到徐朴竟带了个熟人回来。

少平被徐朴的侍卫押着回来,徐朴见清河出来连忙上前迎她,指了指身后的少平道:“郡主,这小子说他是靖王身边的亲信,奉元帅之命前来押运粮草,我寻思着若是亲信郡主必定认识,所以就将人带回来了。郡主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少平一见清河扭身挣开身后的人,快步走到清河面前,问道:“郡主,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起云出城下落不明,西北军中有黎王的眼线,我不敢送信回来,只能回来一趟。”

清河说到下落不明的时候,就看着少平的脸色明显一变,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不敢看清河的眼睛,清河觉得有疑便接着问道:“你说你奉命前来押运粮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平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徐朴,有些犹豫,清河解释道:“这位是豫城军的徐将军,当日京城之困就是徐将军解的。”

少平拱手笑了笑这才接着道:“我们每每与北漠对战之时都感觉到地方对我们的部署早有所准备,王爷便觉察到军中有内鬼,但他隐藏极深而且触角极广,要想将他找出来再一一拔出得非不少功夫,王爷就想了这一招,假意失踪引得城中内鬼反水露出马脚,再一举歼之。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狗急跳墙,纵火烧了粮草鱼死网破,失了粮草是大事,不敢声张,只得命我前来悄悄借调粮草。”

清河听着火气有些大,“那起云现在何处?”

“已归城,只待明日粮草一到。”

原来你们都清清楚楚,合着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跟着豫城军每日紧赶慢赶的过来,在马车里吐得昏天黑地,天天还担惊受怕,清河越想越委屈,感觉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要将他下落不明的消息送回京城,让我担心让我害怕,他知不知道……”

“王爷的本意是想告诉郡主实情的,只是这信在半路上出了叉子,再加上军中内鬼盯的紧,王爷也是实在没办法——”

少平还没说完,清河就又想起自己关心则乱被黎王抓走的那几天,委屈海啸一般止也止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少平彻底傻眼了,除了不知所措以外还对自己家王爷的未来有些担心,郡主攒了这么久的火气,在自己面前都已经控制不住了,更何况明天见了他本人,长鞭凌冽挥刀便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到底是苌寒出来解了围,甩出一方帕子将清河脸上的眼泪抹干净,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叹口气道:“果然怀孕的女人情绪都不太稳定啊,你们习惯就好了。”

“怀…怀孕?”少平瞪大眼睛看着清河,上上下下的扫了好几遍,才在苌寒的点头下接受了这个事实,内心再次为自家王爷掬一捧辛酸泪,前路危险的很啊!

既然话已经说开,徐朴自然没有了押人的道理,和少平商议了一下明日的行程便将人放了回去。

清河也的确是情绪不稳定的很,方才还委屈的不行现在就已经心情舒畅,拉着苌寒说话,知道江起云没事,清河这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苌寒困得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我记着你以前是最要强的,谁让你不痛快,不得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怎么到江起云这你就怂了?”

清河脸上浮上一抹羞色,笑道:“你不懂,只要他好好的没事,我之前受的什么委屈都不算委屈。”

苌寒白了她一眼,懒得再和她说,起身走到床边叫清河:“得了,今晚估计是咱俩最后一晚睡在一起了,快点过来,明日不是就能见到你家的靖王了,总得精神点。”

对于等待的人来说,黑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对清河来说是这样,对江起云来说更是这样。

站在城墙上面向南方,江起云抬头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约摸这少平已经出发行程过半了,崮阳离厉安本就不远,今日午时之前一定能到。

正想着,身旁的亲兵兴奋的指着远处浮出的一条黑线,“元帅,是不是少平将军从崮阳回来了?”

江起云看过去,欣喜的表情凝在脸上,定睛细看举手法发令:“戒备。”

亲兵虽然不解但依旧传令下去,“元帅,这不是从崮阳回来的人吗?”

是从崮阳回来的,但是人数却不对,少平走的时候也没带这么多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起云下令戒备,弓箭手便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一声令下便止住城外军队的脚步。

江起云迟迟没有下令,军队已经逼近,一辆马车行在前方,身后军旗飘扬一个“徐”字,江起云隐约已经猜出大概,觉得血液沸腾的厉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马上众人,却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那抹倩影,失望之意渐渐笼上心头。

“城下何人——”守城的士兵已经开始问话,江起云虽然已经猜到是豫城军前来,但是还是要校验一番才能让人进城。

“我是大秦的清河郡主——”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被风吹进江起云的耳朵,猛地抬头看见阵前的马车车门打开,一个女子站在车辕上,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江起云舍不得眨眼睛生怕错过她。

极艳丽的面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是大秦的靖王妃,是漠北军的前锋叶青,更是你们元帅的孩他,呕——”

颇惹人注目的开场以清河的孕吐荒唐结束,坐在马车里的清河掩面欲泣,哀嚎道:“颜面何存啊!”

苌寒早就识趣的下了马车,给清河和江起云留下独处的空间。

江起云一边沉浸在自己要当父亲的喜悦里嘿嘿傻乐,一边拍着清河的后背,毫无说服力的安抚道:“没有没有,刚刚霸气的很!”

清河半信半疑的抬起头,“真的?”

江起云想起刚刚清河好像要说的的孩他娘这句话,结果没说完有些遗憾,但还是伸出三根手指并拢保证道:“真的,特别真。”

清河看了看江起云澄亮的双眼,嘴一撇,“骗人——”

大秦靖王头一次这么手忙脚乱,不过好像甘之如饴。

拔除了西北军里面的内鬼,北漠军队自然是节节败退,沿着西北边境一直打到西楚境内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西北战事大获全胜,京中藏匿的黎王自然是蹦跶不了几天了,只是之前黎王府失火对外的说法便是黎王已经身死,所以即便抓住了他这个人,皇帝也只能悄悄的办了。

不过据说黎王的事能这么快被了结据说是被身边人出卖,清河和江起云盘算了一下这个身边人极有可能说的就是祝日生,据少安那边的情报说着祝日生就是当年被索多藏起来的北漠星主,传说星主可兴天下,至于兴的是谁的天下可就不好说了。只不过这星主为什么收手这世上只怕是无人得知了。

皇帝在京城外安排了庆平营,所以京城还未等起乱就已经很快平息下去,比起京城的这场混乱,丛钧参与银票案被罢官就显得没什么看头了。

京城中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清河已经没心思再看了,六七个月已经显怀的明显,江起云担心的紧,凡是清河三步内必能见着江起云的身影,这个时候正赶上西北的时令水果上市,清河又偏爱酸甜的口味,江起云便日日调着花样的给清河安排。

就连徐朴都有些看不过眼,拉着江起云悄悄嘱咐:“你现在还在这带着兵呢,能不能像个元帅的样子。”

说起西北战事还未平的这个事清河就着急,北漠都已经打完了,再打下去就轮到西楚了,可是西楚就像个木头脑袋,都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往京城送个求和信啥的,急的清河都想替他们动手了。

清河着急自然有她着急的道理,江起云拉着她柔声宽慰道:“西楚的信已经在路上了,约摸这两天京城就来信了,厉安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

果然不出江起云所料,三日之后,京中的圣旨连带着西楚的求和信一同到了江起云的手上,西楚求和江起云自然要撤兵离开西楚境内。整顿班师事宜便又折腾了半个月出去,朝廷再三催促江起云回京受赏。

江起云临动身前一天,帅府突然起火,火势凶猛至天亮方止,火势扑灭后众人查看,屋内有两具焦尸,一男一女,女尸已身怀有孕。

尸体被认定为靖王同清河郡主无疑,遗骨先一步被运回京城。

季宁捧着托盘上面搁着一份奏折还有一个别的物件,躬身走到皇帝跟前,低声奏道:“皇上,西北那边传来消息,帅府走水,水扑不灭,靖王同清河郡主已不幸身亡,遗骨已经运回京城了。”

皇帝良久才搁下笔,像是没听清一般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西北——”

皇帝摆摆手打断他,像是自嘲的笑了一声,“江起云什么样的武功,清河又是什么样的武功,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帅府,就算是皇城都走了水也困不住他们两个。”

“皇上的意思是,要派人去找——”

“不用了,”皇帝仍挥挥手笑道:“他们不愿意陪着朕,找到又有什么意思。还有别的事吗?”

季宁“哦”了一声,接着将托盘上的物件呈到皇上面前,“这是在郡主身侧找到的遗物,因着是盖着玉玺印,所以拿来请皇上处置。”

皇帝伸出手拿过那块已经烧焦看不清但只剩下一块玉玺印仍清楚可见的锦帛,脑中想起那日清河在金殿之上,双膝跪地双手举着那个木管,皇帝知道那木管中的东西对大秦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强稳住心神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一件旧物,想和皇兄换样东西。”

皇帝眼神微眯,“你在威胁朕?”

“清河不敢,当年父王没有做的事情清河不会做,父王想做的事情清河也一定会达成,只是想向皇上讨个恩典。”

皇帝仍记得清河转身离开的背影,自己终究没忍住开口问了出来,“当年,皇叔……”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我父王用生命换你的名正言顺,换大秦盛世太平海晏河清,希望你别让他失望。清河,告辞。”

当日皇帝便已经预感那已经是永别,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思绪回来深吸一口气,对季宁道:“靖王和郡主的后事着礼部去办吧,太后丧期,贵妃新丧,不宜大操大办,一切从简吧!”

季宁领了命出去,金殿上又留下皇帝一人,好像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从没有人走近他身边。

三个月后东海

“江起云,你——”

江起云听见这话,便直直的往里冲,却被门口的稳婆一把拦住,“你不能进去。”

江起云纵武功盖世也不能对一个稳婆施展,只能站在原地讲道理:“她在里面叫我呢,我怎么不能进去?”

判官笔站在一旁凉飕飕道:“难道你没听出来她在骂你?”

小严抿了抿嘴拽着判官笔的袖子,示意他少说几句,却被判官笔挣开,道:“难道不是?我也要骂他,一大清早就把我拽过来,在这站了大半天了,你听清河中气十足,有半点需要我的地方吗?”

“哇——”屋子里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声。江起云大喜就往屋里冲,门口的婆子一个没拦住便被他给冲了进去。

屋子里的稳婆已经将孩子擦拭好裹在襁褓里见江起云进来正准备抱给他道喜:“公子,是个少——”

可是江起云的眼神半分都没有停留在孩子身上,稳婆只觉身边嗖的一声蹿过一个人影,而后身后响起江起云关切的声音:“清河,你怎么样?”

清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孩子呢?”

“你怎么样?还好吗?”江起云上上下下的打量清河,听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方才清河叫的那么凄惨,肯定是不大好。

“我问你孩子呢?”清河又重复了一遍,江起云才算反应过味来,忙回身找孩子,“孩子呢?”

身后的稳婆还楞在原地,晃了晃手臂,示意孩子在这里。

江起云指着孩子回过身,对清河道:“孩子在那。”

若不是自己实在起不得身,清河真想站起来把江起云踹出去,又白了他一眼,道:“抱过来给我看看啊!”

“啊?哦!”

清河一见着孩子方才的火气顿时消散,小小的奶娃娃被裹在襁褓里,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见其中乌溜溜的眼珠,清河伸出手去戳他的手,却被他的小小的手握住。

旁边的稳婆在一旁道喜:“公子夫人,是个小少爷,精神的很。”

清河继续逗弄着孩子,“孩子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江起云对床旁的这个小家伙倒是没多大的兴趣,听见清河问才想了想说道:“不生。”

清河瞪着眼睛看他,江起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更加得意了,“不生,以后都不生了。”

“……”

九个月后

之所及之处皆是艳丽的大红色,清河独坐在房中,看着压在面前的喜帕,红唇微翘。

自打从东海来了南疆见了肖临风,江起云突发奇想说要补给清河一个婚礼,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大喜之日。

清河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同江起云成亲的那个晚上,那样的忐忑、不安有带着几分期待与欣喜,还未来得及深想,就听见廊外传来人行走过的声音。

是江起云,身边似乎还簇拥着旁人,嬉笑道:“你这成亲的日子选得好啊!”

“当然好,”说话的是江起云,“再等下去步笙那小子都记事了。”

许是听见外面有人说起了自己的名字,床榻旁的摇床里的小步笙嘤咛一声,清河也听着外面的话挑眉笑笑,起身准备拍拍步笙让他好些安睡。

面前的喜帕有些碍事,清河想抬手掀开,谁知手才抬起来就被正进门的江起云叫住:“慢慢慢,这盖头自得我来掀的,这才能称心如意。”说着快步上前将清河按回床上,转身去拿身后的秤杆。

步笙也格外识趣,嘤咛一声之后再无声,清河轻笑了一声笑道:“以前你可不信这个。”

说话间,面前的喜帕被慢慢挑开,清河的视线一寸一寸的略过江起云的下巴薄唇鼻梁眉眼,见他薄唇轻启:“就是从前不信才波折多舛,幸好现在还能补救。”

江起云从身后取来合衾酒,小心翼翼的递给清河,生怕不小心洒落一滴坏了这好寓意,神情近乎虔诚。

清河原本还打算说些话来调侃他刚刚在门外的话,但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饮尽合衾酒轻靠在江起云的肩上。

旁边步笙在摇床里睡的发出呼呼声,清河轻靠在自己肩头,岁月静好这四个字的意思,江起云总算觉得自己可以参透一二。

清河撑着坐直身子,双眸亮晶晶的看着江起云温柔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下棋输我三件事。”

“当然记得,你现在想到要我做什么了?”

清河摇摇头,笑道:“你已经都做到了。”

江起云不解,清河又重新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许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执花绸引我入洞房,第二件事就是与我同饮合衾酒,这第三件就是这样静静的陪着我,把余生的时光都这样挥霍掉。”

江起云不语,揽过清河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像是许下绝不食言的承诺。

一旁的龙凤花烛爆出了一朵小小的烛花。

噼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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