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神医便把事情始末道出:
从前有个丫环,名叫黄精,从小替一财主打工,虽然出身贫寒,生活清苦,却为人孝顺,做事勤劳。黄精青春少艾,愈发秀美,财主看在眼里,虽年时已高,却色迷心窍,一心要立她为妾。黄精坚拒不从,甚至以死明志,财主心生一计,以她家人作脅。黄精势大,救官亦无用,但她父母不想断送女儿一生,便让黄精半夜逃离财主的庄园。
可是黄精前脚逃出虎口,后腿已便被家丁发现。于是,财主的家丁穷追不舍,黄精亦只好落慌而逃,乌灯黑火间,她见路便跑,已失方向,不知不觉间便跑到悬崖边。眼看身后灯笼火把愈迫愈近了,黄精为保贞节,决定宁死不屈,狠下心,跳下崖。
黄精自以为必死无疑,竟万万没想到被半山腰的一棵小树挂住了,摔到树边的一小块斜坡上,一下子昏了过去。不知昏了多久,她渐有意识,睁眼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身下是万丈深渊,心也凉了一半。
以为能脱出险境,却又陷入另一困境。她之前只顾逃跑,家人为她准备的背包也丢了,沒干糧,沒清水,整天没喝过一口水,没吃过一粒米的她,身子尤其虚弱。
于是,黄精以天为被,地为床,身边可见的皆为食糧。她见身边长着密密麻麻的野草,黄梗细叶,叶子狭长,开着些白花,也不多想,随手拔一把草叶,放在嘴里,暂且充饥。饥饿感少了,又来倦意,她又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阳光把她弄醒,她又感口乾,便拔下一棵手指粗的草根,放在嘴里一嚼,顿觉又香又甜,比之前那些草梗草叶好吃多了,于是打这以后,她便每天挖草根过日子,饿了便吃草根,喝破晓时的露水。
最初,她也嘗试找上山的路,但她身子虚弱,根本没气力爬上去,而且他也怕爬了上去,会被家丁捉往,于是决定暂时藏匿于山腰之中。
就这样,她只见日出日落,也沒仔细计算过了多少天,估计大约过了好几个月。一天,她爬上了一块大岩石后面,只见一棵粗大的黄藤从崖顶上垂了下来,她抓住藤萝向上爬,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变得非常轻,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能轻轻松松的,便爬至山顶,连气都没喘一下。
上了山顶,黄精远眺到某一方向有炊烟,她猜想那一定是个村落,于是她便往那儿跑。她没想到,自己在山只靠草根与露水维生,身体不僅未见虚弱,相反充滿力量,一口气便能跑到村落去。
小村落民风淳朴,村民亦见她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可怜兮兮,便让她留下。?其中一位老婆婆的儿子只因病早故,孤独生活,见这小姑娘水灵,又与她投缘,于是决定收她为义女,与她同住。姑娘见村民都无私地接纳她,于是便一五一十把身世告诉了她。
黄精遭逢劫难,跳崖没死,已是奇事。后又竟靠吃草根活命,这下可叫村民吃了一惊,都说姑娘命大、造化大。姑娘的遭遇渐渐地传遍了全村。村里有一采药老人听到姑娘吃草根能活这么长的时间,又见到她那么水灵灵的,就问她吃的是什么样的草根。
于是,黄精便带着老人在山上找到了那种草根。采药老人把那些草根挖起,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觉得味道清香甘甜,吃后身子又暖和、又舒服,精力旺盛,于是便挖了一大堆回村子去。
老人嘗试把这种草根给病人吃,病人病情减轻了。他又给老年人服用,老人家身子骨又渐渐地变得硬朗了。??因此,大家也纷纷上山采摘这种草药。
因这种草药是由黄精姑娘发现的,所以大家就给它起名叫“黄精”。
明月驚讶地说:“那么说,那黄精以前也救过一个婢女……”
少商拿起一片黄精,边看边说:“真的吗?这药真神奇。”
“想不到,这黄精样子醜,却真是灵呀!救了那位姑娘和姑姑一命。”
“正好黄精主治脾胃虚弱,体倦乏力,精血不足等症,相信她俩都因长期未有足够吸收,加上身心过劳,故刚好对症。”
妇人点点头,续说自她身体越强壮后,她原本尝试过自行落山,不想打扰了缪神医,却发现有人仍在找她,于是便再躲在山上了。后来,缪神医就叫她留下,留在这里生活,也学了种植草药和制药的方法。
缪神医对明月少商说:“这样,她就可以自食其力,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计。但这里没有其他人,也许会生活沈闷了一些。我希望再过一段时间,她的主人放弃追寻她的下落,风声没那么紧,且她能够学懂如何种植草药和制药,到时她可离开,到他乡生活,自食其力了。”
女子见缪神医的茶杯沒有茶了,便伸手倒茶给他,手袖向上一揚,又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癦,看上去就像一颗五角星。
“这是什么?是画上去的吗?”明月双眼盯着那颗星,那不像天然而成,而象刻意画上去的,指着黑星问。黄精也不介意地把手递上,让她仔细看。
明月和少商在妇人准许下,用手轻轻的摸那星,问:“颜色会脱落吗?”
妇人摇摇头。
缪神医解释道:“这叫刺青,不是一般的把色画在手上,而是用针把颜料逐针逐针刺在皮肤下,这个刺青会一生一世跟着主人的了。”
“一针一针刺下去,那不是很痛吗?现在还痛吗?”少商原本把手放在女子的刺青上,听后吓得把手立即缩走。
女子表示针的时候是十分的痛的,但现已已没有感觉了,她把大大力拍打她的刺青上,以证明不痛。
缪神医解释刺青是许多大户人家为了让奴婢留下印记,便在他们的身上画上家族的徽号,或独有的符号,以防他们逃跑。
“那怎么办?要想办法把它除掉,否则它主人可能会找到她的。”明月担心地问。
“那有兩个办法:第一个办法较简单,以后自己注意点,在外时包裹好,不让人看到刺青便可。第二个方法一勞永逸,但较辛苦和危险,就是破坏它。”缪神医欲言又止。
“难道把那块肉割下来?”少商问。
“那倒不用。可敷上含有毒性的草药,或用炭烧,或用滚水......“
两个小的听得毛骨悚然,但妇人却十分淡定。
“你且暫不用想,毕竟你在这儿十分安全。”缪神医细心地说。
少商想转移话题,说:“说了那么久,我仍不知道怎称呼这位姑姑。”
“对,我见了你几次面,也是你你我我的,我也沒知你的名字。”缪神医对妇人问。
女子好像不明白问题,缪神医又再问,但她仍好像不知如何回应。缪神医明白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说,於是说:“你从这里有新的开始,不如改个名字吧!”他见妇人点头微笑,便问“那你想改什么名字?”女子摇摇头。
缪神医看看桌上的黄精,便提议说:“不如叫黄精吧!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也希望你和以前的那个黄精一样,平平安安,脱离以往的生活,有新生活。”
妇人听后,点头示好,很是喜欢。
“精姑姑。”少商明月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