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和明镜大师正在讨论佛经的时候,突然重华宫的寝宫闯进来一批太医,刘承拦都拦不住,芷荷见状也都惊诧不已,挡在了大师和西太后身前。
“什么人这么大胆,擅闯重华宫该当何罪?”芷荷怒骂一声。
“臣梁仁奕叩见西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好几个太医异口同声,声音回荡在整个寝宫上空震耳欲聋。西太后推开芷荷,凝视他们怒斥道:“你们几个闯进来干什么?”
衍慧隐藏在尼姑队伍中察言观色,见太医们来势汹汹,只怕又要刮起一阵不可小觑的风势。
梁仁奕站起走上前来垂首说道:“回西太后,臣等都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替西太后看诊的。”
西太后瞪着梁仁奕,恶气腾腾地啐道:“看诊?哼,这事情哀家怎么不知道?再说了,哀家现在有钟先生,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庸才。”
“西太后,那个钟淮植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不能医治太后您啊。”徐太医匍匐地爬上来,痛心疾首地劝道。
“江湖骗子?是谁准许你们这么说?”西太后怒不可遏,冲下去对着梁仁奕骂道:“是不是你?哀家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治不了哀家,偏要说人家钟先生的不是;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哀家心里清楚得很。”
“太后,臣只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那个钟淮植让太后中毒,这件事情难道不能引起太后您的怀疑吗?再说了,从始而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就太不可信,臣斗胆谏言,希望太后您三思啊。”梁仁奕大气凛然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坚信他的话语,好像钟淮植在他嘴里果真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害了西太后不说,还犯上作乱,不可饶恕。
“呸…”西太后似乎有些过激,她朝着梁仁奕的脸上吐了一口,梁仁奕丝毫没有反应,跪在一旁的徐太医吓得怔住了,双唇微微开启直哆嗦。
与此同时,西太后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好在芷荷上前搀扶,西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脸色很痛苦;芷荷吃惊地问:“太后,您是不是又头痛了?”
“下去,哀家看到他们就心烦。”西太后倒抽一气,挣扎地说:“哀家要见…见…”还没等太后的话说完,猛然间西太后的身子颤了一下就倒在了芷荷怀里,芷荷差一点没抱住,她半跪着支撑起西太后,明镜大师转身抱起西太后,在芷荷的帮助下,两人将西太后扶上床榻。
梁仁奕眼前一亮,顿时抬起头来吩咐:“快,赶快替太后看诊。”
徐太医他们本来就带着药箱而来,趁机占领了重华宫寝宫,将芷荷他们支开,整个寝宫霍然砸开了锅,不凑巧的是有人急急忙忙地送来一副药,可是梁仁奕抢过来闻了闻说道:“以后这种药就不要送过来了。”
小太监紧张地说:“可是,钟先生说,西太后每天必须要喝一碗,否则病情不能稳定…”
“哼,你是太医还是我是太医?”梁仁奕的嘴脸全都被一旁躲着的衍慧看得一清二楚。
芷荷和刘承相互交换神色,不久后刘承趁其不备之际悄悄退身离开,而明镜大师也都十分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西太后;虽然说徐太医他们全力以赴,可是西太后昏厥之后却再也没有苏醒,她的呼吸很平缓,脸色苍白,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了;梁仁奕将寝宫包揽,自此,他成为了重华宫唯一说话有权威的人,而他是绝对不允许钟淮植再靠近西太后了。
刘承从重华宫跑出来后马上寻找钟淮植,此时刚从内侍监出来的钟淮植还心事重重,想着案情的事,刘承只能先去药房寻找,却不见钟淮植,随即他转身打算再去皇上那里探一探事情的真假;出门之时与迎面而来的钟淮植撞了个正着。
钟淮植揉着脑门斜睨一眼对面的刘承,忙问:“刘公公,你这是干什么,慌慌张张地。”
刘承哎哟一声看到撞着自己的人就是钟淮植,当下送了半口气,说道:“钟先生,可看到你了。”
“出什么事了吗?”钟淮植心里咯噔一沉。
“是啊,梁大人带了太医去重华宫将太后气昏过去了,整个重华宫现在乱了套,太后昏迷不醒,怕是没有钟先生就活不了啊。”
“什么?他们居然敢这么做。”
“说是拿着皇上口谕,也不知道真假。”
“刘公公,你先带我去重华宫。”钟淮植拽着刘承就往外面跑,刘承忍着痛紧跟在钟淮植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跑了不久被赶来的禁卫军统领耒尘喝住了。
耒尘挡在两人跟前,对着钟淮植说道:“钟先生,皇上下旨,将你暂时扣押,等西太后的病情稳定之后再作打算。”
“啊?”刘承傻傻地看了看钟淮植,说道:“先生,这…这如何是好?”
钟淮植顿了顿,转身对刘承吩咐:“只要太后喝下我煎的药,苏醒应该没问题。”
“哦,哦。”刘承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应道。
耒尘做了个手势,冷声道:“钟先生,请。”
钟淮植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无奈地跟着耒尘朝着重华宫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后宫。
***
“东太后,整个重华宫基本上都被臣控制住了。”梁仁奕阴笑地说:“皇上那里开始怀疑钟淮植的能力,派了统领大人将其关押起来。”
东太后正在牡丹花园里修花,是梁仁奕赶来汇报情况打断了她的闲情,于是东太后将剪花的工具交给映冬,身边的宫女端着一个铜色的水盆走来,东太后将双手放入其中,温水释放了她手上的劳累,东太后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她对牡丹的热爱超乎寻常,这园子里的牡丹几乎全都是东太后亲自栽种,可见她十分的重视。
梁仁奕俯着身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安静地等待东太后这一系列的动作,过后她一边擦手一边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手脚?”
“暂时还没有,不过也许真就是钟淮植那人不小心下错了药。”梁仁奕说:“这才是天助我们,中毒事情闹出来后皇上才肯相信臣几个的话,否则也不会让臣代替钟淮植接近西太后,现在西太后躺在床上就是个半死人,一个等死的人如何跟东太后斗下去?如此一来,既能除掉西太后,又能得到钟淮植这个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东太后转了转眼珠子,冷笑道:“你以为西太后就此丧命,你们脱得了干系?”
“西太后根本就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哀家本来还想通过开颅之术查出钟淮植到底是不是神医的后代,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先下手陷害了他,如此一来,留着钟淮植倒是一件棘手之事了。”
“太后,依臣之见,这个钟淮植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后代,就是个江湖骗子,西太后受骗,难道英明的东太后也要被他欺骗吗?”梁仁奕吃味地说道。
东太后睇着他,冷峻地说:“梁大人,你是担心钟淮植会在哀家身边东山再起,到时候就算没了西太后的赏识,他依然比你飞黄腾达;你自个儿想铲除了他,所以根本就容不下他。”
“太后恕罪。”梁仁奕吓得扑通跪下,战战兢兢地说:“臣,不敢。”
“不敢?”东太后白了一眼梁仁奕,厉声道:“哼,哀家以为你梁大人的胆子可不小,你最好不要坏了哀家的好事,哀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神医有关联的人,如若因为你断了线索,哀家饶不了你,所以你最好是保佑钟淮植性命无碍,否则哀家第一个就要你的命。”
“臣明白。”
东太后深吸说道:“不过说服钟淮植的事情哀家还是会交给你,等那个西太后归西,你就把钟淮植拉拢过来。”
“就怕这个姓钟的不识抬举。”
“西太后都死了,他没了靠山,能有什么本事不识抬举?”
“是。”
“记住了,哀家要西太后的死天衣无缝。”东太后咬牙切齿地冷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