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荷看到明妃娘娘赶紧起身请安:“奴婢见过明妃娘娘,娘娘万安。”
明妃瞥了一眼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如兮,担忧地问:“如兮的情况如何了?”
“钟大人说如兮姑娘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芷荷犹豫说道:“她自己不愿醒来。”
“自己不愿醒来?什么意思?”明妃蹙眉惊问。
芷荷摇头说:“奴婢也不清楚。”
明妃沉默地想了想,说道:“你们暂且退下吧。”
“是。”芷荷欠了欠身,而后带着其他宫女退出厢房;明妃侧身吩咐:“雪卉,你也退下吧,守在门口,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奴婢知道了。”雪卉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明妃端起桌上的药走到床边,一边搅拌滚烫的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听说,现在皇上亲自给你喂药…”
说着,明妃手一滑,将勺子里的药洒在了如兮的手背上,她惊愕地倒抽一气,以为如兮会烫得惊醒,可是她等了很久却根本毫无反应。
明妃将药放在一旁,她坐下来定了定神,再凑上前靠近如兮的脸颊挥动双手,无论明妃娘娘如何做,如兮就是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她依然昏迷不醒,并不是之前自己以为的装晕博同情。
明妃挺着胸,冷冷地注视如兮,闷哼啐道:“哼,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醒。”
内心的郁闷之气将明妃打回原形,她瞪着双眸,凌厉的目光落在如兮身上,仿佛要将如兮生吞活剥。
明妃伸出右手捏着如兮的下颚,手力愈来愈深,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偏偏钟情你?为什么要跟本宫抢皇上?你不是本宫的姐妹,你不配。”
***
“你不配…”
“你不配拥有皇上,你不过是借用我的样貌获得恩宠,如若皇上哪一天清醒了,他一定不会喜欢你。”
“你不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如兮突然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芷荷走到如兮身边一边擦拭如兮的脸颊一边嚷道:“如兮姑娘,你醒醒啊…”
“小晴…你不要睡了,你爸爸他高血压突然病发,可能会瘫痪啊…”如兮被耳边的声音一直缠绕,她分不清到底是现代还是穿越,她的心被每个人牵动着,全身不由自主地微颤。
芷荷握住如兮的手,她这才发现如兮下颚的淤青,不禁吓得嘀咕:“怎么会这样?”
“爸爸…雷…”正在芷荷暗忖之际,如兮猛然惊醒地睁开双眼,倏地坐起来;她看得清楚芷荷惊喜的面容,听得到她们欢呼的声音。
“你们快去通传皇上和西太后…”芷荷转身对着宫女吩咐。
“是。”
“你去把钟大人请过来。”
“是。”
芷荷蹲在床边,赶紧扶着如兮靠在床边;她还是很小心翼翼,生怕将这个好不容易醒过来的人弄痛了。
如兮恍然回过神,被眼前的景象拉回头绪;她扭头睇着芷荷,虚弱地问道:“芷荷,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芷荷点头说道:“是啊,足足五天时间。”
“居然这么久。”如兮垂着头若有所思地呢哝。
芷荷拉着如兮说道:“不过钟大人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多休息就能恢复体力了。”
如兮深吸一口气,想着雷的样子,他好像说爸爸高血压又犯了,可能很严重;思及此,如兮又很怀疑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还是真的在那么一瞬间,她返回了现实社会。
“如兮…”南荣玄桀和西太后一道而来,宫女纷纷下跪迎接;南荣玄桀人未到,声音已经传到如兮耳膜中,立刻取代了梦境中未婚夫的声声呼唤。
“皇上…”如兮苍白的面色令她越加柔弱,南荣玄桀扑上去紧紧拥着如兮,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身体里。
“是朕不好。”南荣玄桀抱着如兮,愧疚地说:“朕不应该怀疑你,朕也不应该要你受苦,朕…”
“皇上。”如兮轻轻地推开南荣玄桀,对视着他,微笑说道:“如兮没事了,皇上不必再自责,皇上这么说,会让如兮更加过意不去。”
“是朕过意不去才对,如兮用自己的生命唤醒朕,不能残暴下去;要不是如兮,朕也许真的会让后宫血流成河。”南荣玄桀恨恨地说。
“皇上不是暴君,皇上有心,所以后宫不会血流成河的。”如兮抿了抿嘴。
钟淮植已经赶到,他看了看如兮的气色,于是凑近说:“皇上,不如让微臣先给如兮姑娘把把脉吧。”
南荣玄桀点了点头,而后松开如兮,将她扶着睡下。
钟淮植恭恭敬敬地跪在床边为如兮把脉,估计这待遇赶得上后宫娘娘了,在外人眼中,如兮只差个名分,是大伙儿都不敢得罪的对象。
片刻后,钟淮植站起来对着南荣玄桀说:“因为之前如兮姑娘中毒很深,所以身子一直没有养好,好在这次并无大碍,休息几日方可恢复;但是微臣之见,以后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免得落下病根,那就不好了。”
“一切都听钟大人的。”南荣玄桀严谨地说:“朕也打算让如兮好好地休息。”
说着,南荣玄桀走到床边认真地喝道:“如兮听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全跪下,芷荷扶着如兮跪在床上。
“朕今日册封如兮为如贵人,赐玉华阁好好养病,不得耽误。”
芷荷暗笑一声,偷偷地摸了一下发愣的如兮提醒她赶快谢恩;如兮全身战栗,好像并不是听到喜讯,反倒显得忧虑重重。
“呵呵,皇上,如兮刚醒来,你又宣告这么重要的事情,怕是吓到她了。”西太后察觉异样,赶忙圆场。
南荣玄桀吁了一口气,笑颜相映;然而如兮低头蹙眉,十分不自然。
许久后,她总算有了反应,对着西太后和南荣玄桀冷静地说道:“皇上,如兮恳请您收回册封。”
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西太后更是瞪大双眼,恨不得把如兮拖出去鞭打清醒;南荣玄桀一时间没缓过神,他睇着如兮深吸一口气。
如兮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又重复一遍:“如兮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如兮,你这是干什么?”西太后盛怒叱喝:“皇上金口玉言,怎能说收回就收回?你不要不识抬举。”
“西太后。”如兮仰起头对视西太后说道:“你说得对,是如兮不识抬举。”
“如兮…”南荣玄桀几乎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如兮凝视南荣玄桀,镇定地说道:“皇上,如兮有自知自明,自认为做不了你的妃子,更加没有资格做你的贵人。”
“你怨朕?”南荣玄桀眯着眼,冷冷地问。
“如兮不敢。”如兮苦笑说道:“如兮不敢这么想。”
“可是你这么做了。”南荣玄桀转过身,愠怒地说。
如兮凝神屏气,鼓足勇气说道:“皇上,你也许会恨如兮,可是等你清醒后,你会明白的;你能将很多很多女人收藏在后宫,可是如兮绝对不是其中一个,因为如兮很自私,不但要皇上的心,还要皇上忘了她。”
南荣玄桀冷笑一声,侧目怒斥:“哼,你的确不识抬举,还大言不惭。”
西太后见皇上因愤怒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禁痛心指责:“如兮,你太令哀家失望了。”
忍受责骂的如兮跪在地上闷不吭声,只有芷荷怜悯地扶起她说道:“如兮姑娘,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皇上下不了台啊,我看你这次真的太伤皇上了。”
“谢谢你的忠告,芷荷。”
“唉,你自己养病吧,我要去伺候太后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们放心。”如兮心如刀绞地说,脸上却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