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躺在床上的蝉嫣嘤咛一声,身旁的万俟侯赶紧唤道:“蝉嫣…你醒醒啊。”
蝉嫣一睁开眼就看到万俟侯的脸,她惊吓得清醒过来,一骨碌地爬下床跪着准备请安;岂料万俟侯扶着蝉嫣的双手,温和地说:“蝉嫣,你是太累了,好好休息,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玉汐笑着走近些,安抚地说:“蝉嫣啊,你看看你,我让你留在这里等侯爷,没想到你居然自己睡着了。”
“侯爷,蝉嫣怎么会睡着了?”蝉嫣摸了摸头,不解地自语。
“呵呵,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万俟侯莞尔笑道:“算了算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蝉嫣恍然说道:“啊,侯爷,其实蝉嫣来找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万俟侯见蝉嫣的表情突然很认真,也变得严谨起来。
蝉嫣偷瞄一眼玉汐,支吾地说:“侯爷,娘娘说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奴婢亲自交给您。”
万俟侯和玉汐了然于心,不过不等万俟侯开口,玉汐先一步说道:“蝉嫣刚刚睡醒,等下肯定会饿肚子,要不我去准备一点小菜吧。”
“也好。”万俟侯顺势说道:“那就劳烦夫人了。”
“多谢夫人。”蝉嫣也欠了欠身。
玉汐含着笑意撅着屁股走出了营房,她完全掌控了所有事情,当然可以安心地退下去。
蝉嫣张望玉汐离开后,马上从自己胸口拿出信函,并且说道:“这是娘娘要奴婢冒险带出来交给侯爷的信件。”
“如兮的信?”万俟侯心中一惊,赶忙接过信函,他想也没想就打开信函仔细地阅读起来;这封信除了如兮知道内容以外,其实还有一个人趁着蝉嫣熟睡之时已经看过了,当然蝉嫣的熟睡也是她一手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清楚如兮到底让蝉嫣带出什么东西交给侯爷。
当玉汐看到信函里面说让侯爷退兵时,玉汐气得咬牙切齿,她千辛万苦设计陷害,就是要让万俟侯拥兵称帝,然后再控制万俟侯,如此一来,达到她光复岄岈国的目的。
玉汐将信函干脆调换,里面的内容也根本不是如兮的本意;万俟侯看到信函中‘如兮’忍受折磨之苦,不由得怒火心中烧,顿时仅存的理智也完全烧尽。
蝉嫣察觉万俟侯脸色突变,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侯爷,娘娘是不是说了什么?”
“娘娘是不是每日以泪洗面?”万俟侯收好信函,反问蝉嫣。
蝉嫣哪里知道万俟侯问此问题的用意,只倒是将自己所见说出来:“是啊,娘娘确实很担心,并且忧忧寡欢,奴婢看着都心疼不已。”
“我就猜到她对本侯报喜不报忧。”万俟侯坚定了如兮不想死的信念,同时他也决定了要将如兮救出的目的。
“蝉嫣,宫里你是不能回去了,我反而担心你回宫之后,西太后对你和如贵妃都不利。”万俟侯安排地说。
“可是…”
“适才我从皇宫返回,要不是知道这里有本侯的精兵把守,我看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本侯的。”万俟侯说道:“你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里最好不过,我有义务帮助如兮照顾好你。”
蝉嫣寻思想后,说道:“那蝉嫣就留下来,可是蝉嫣希望侯爷放过宫里的人。”
“蝉嫣,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的如贵妃,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万俟侯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蝉嫣就知道侯爷不会这么残忍的。”蝉嫣兴高采烈地笑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
“是。”
***
是夜,暗潮涌动。城内外的百姓躲避在家,寒风凛凛不如万俟侯手中凌厉的利剑;三千精兵骑马逼近京陵城,惹得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全都惊惶失措。
“太后,太后…”刘承慌慌张张地跑进清心殿,跪着复命:“太后,城外万俟侯的三千精兵越来越靠近城门口了…”
耒尘站出来俯首说道:“西太后,不如派卑职出城一战,说不定卑职能将万俟侯击退。”
西太后此时反而难得地镇定,她深思熟虑,踱步上前,对着耒尘说道:“耒尘,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皇上,其他的事情都不必多想。”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大不了让他的铁骑从哀家这个老婆子胸前踏过。”西太后冷厉地叱喝:“是哀家的错,是哀家有负先帝,没能将江山好好地看住。”
“太后。”耒尘和张钦林几个老臣纷纷跪下叩首。
西太后故作镇定地喝道:“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道理大家也不是不清楚。”
“自古以来哪有太后亲自御驾亲征的?”张钦林忍不住叹息。
“那哀家就开这个先例。”西太后严肃地说。
“西太后…你别忘了,还有哀家这个老不死的。”东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赶来清心殿凑热闹;不过这一次她抛开了彼此的恩怨,居然站出来与西太后并肩作战。
“东太后…”西太后笑了笑,睇着她,说道:“你想送死,哀家不拦你,不过…”
“什么不过?”东太后打断了西太后的劝说,坚定地说:“哀家被你囚禁在崇定宫也有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打算一辈子看着哀家?呵呵,那不如让哀家陪你一起送死,说不定哀家还能替你挡一剑。”
“嘿嘿,得了吧,哀家只怕到时候你将哀家推出去好报复。”西太后揶揄地说。
东太后转过身来,扫视清心殿的大殿,看着萧条的景象,不禁泪染衣襟,讪讪地说:“哀家跟你斗了大半辈子了,如今江山不稳,哀家已没有心思斗下去,只希望能平息此劫,救活皇上。”
西太后淡笑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难得地齐心,但愿这不是最后一次。”
“东太后,西太后…”耒尘忧心忡忡地说:“还是让卑职出战吧,虽然卑职需要保护皇上,可是两位太后也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他日皇上醒来,卑职颜面何存。”
西太后对着耒尘笑了笑,而后瞥了一眼东太后,朝着她伸出自己的手;东太后似乎心领神会,毫不避讳地拉着西太后一同走出了清心殿。
如兮杵立殿外,背对着两宫太后;当众人惊愕失色地看着她时,如兮转身过来,平静地说道:“两宫太后都不用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