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战象冲锋！
不多一会，远处土路上，扬起一条滚滚尘烟。
伴随着鼎沸的人声，黑压压的队伍，渐渐出现在林子前面。
队伍比较混乱，士兵们大都穿着破旧的短衣裤，尤其拉着牛车的后队中，很多人还敞着胸，赤脚上穿着草鞋，肩扛的刀枪和军旗七倒八歪。
中间一队骑在矮马上摇摇晃晃的骑兵，虽军装兵器还算整齐，却也纷纷脱下了头盔，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骑兵中间，有一位将领模样的，身着甲胄头戴金盔，却也是脸色潮红，汗流浃背。
令林啸大吃一惊的是，在骑兵的后面，竟然出现了十多头缓缓迈步的战象。
巨大的战象每迈出一步，便震得干硬的土路咚咚作响，气势十足。
每头战象背上，都绑着一副摇篮样的象鞍，象鞍内站着三五名士兵，每名士兵不是手持弓弩，便是手执长矛。
“怪不得走得这么慢，原来出动了坦克啊。”
林啸皱了皱眉，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起来。
他有点后悔了，没给段正宏他们火力组的几位配备机枪，过于托大了。
官军前队已经见到山口的敌兵，很快乱糟糟的停了下来，有人赶忙往后奔去，向领兵官报告。
黎福，后黎朝金吾将军，武定侯，是王城殿前禁卫军统领。
此次，因得报有小股不明乱匪攻陷海防，后黎朝宰相，实际执政官郑纳虎，便命亲信黎福领兵平乱。
黎福领命后，匆忙调动驻海阳禁卫军，联合太平驻军，共同出征，同时，他令志灵驻军南下夹击，以求一击而溃。
因禁卫军战象行军迟缓，这才姗姗来迟……
凭心而论，黎福不是个轻狂的人，与南朝阮氏的多年交战，使他成长为一名用兵谨慎，勇猛而不失狡黠的将领。
只可惜长期以来，南北朝的军队都是装备低劣，军纪涣散，就算是禁卫军也是穿短裤草鞋的叫花子军队，只不过刀枪剑戟比地方驻军齐整一些而已。
望着自己麾下一片乱糟糟的样子，接报后黎福面沉似水，皱着眉头打马上前。
前面，敌军只有百来人，却都是奇装异服，手持插着短剑的火铳，黎福眯了眯眼，提起马鞭，唤太平守军领兵官上前，命其整队组织冲锋。
对于火铳，黎福当然是知道的。
这种东西，华而不实，尽管齐射的杀伤力尚可，但放枪速度太慢，射程又并不比强弓远，对付火铳阵的最有效办法，就是重兵集团冲锋，拼着用人命填，一个冲锋就能破阵。
所以，尽管禁卫军也是有火器营的，但黎福根本就没带来。
一是因为，他不看好火铳的杀伤力，二是他认为，平定小股乱匪根本没有必要带没什么大用的火器营。
当时的安南南北朝军队，尽管军纪不佳，后勤不济，但也是装备了火炮和火铳的。
只不过，由于铸造水平不高，其火炮和火铳的质量比同期大明的还要差得多，不仅射程不满百步，还常常炸膛。
所以，南北战争双方仍然主要靠冷兵器决胜负，火炮主要用来守城，火铳主要用来吓人。
正当越军前锋整队欲冲锋的时候，徐天石和段正宏却正在和林啸通过对讲机通话。
林啸告诉他们，越军中有战象队，并提醒他们战象最怕火，对付战象，最好用大量的手雷。
“要是有炮就好了。”
通完话，段正宏咕哝了一声，立即大声呼喝道，“全体都有，子弹上膛！没我命令不许开枪！”
越军冲锋的起点，在散兵线前一里路远处，其实，这已经在M16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随着一声令下，越军举着刀枪，嗷嗷叫着冲起来。
300米……
200米……越军开始提速，初上战阵的旧港营士兵立姿举枪，挺立不动。
100米了，已经快进入越军弓箭兵的杀伤距离了，越军开始冲刺了。
段正宏仍没发令，眯着眼估算着距离。
80米！60米！
“开火！”
“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段正宏一声大喝，五十支步枪一齐开火，喷出的一排排子弹，飞向近在咫尺的越军，瞬间，前排越军的胸膛，纷纷迸发处一团团血雾。
前排倒下，后排跨过尸体继续冲。
看来，安南人看着军纪不咋地，打起仗来却是悍不畏死！
前赴后继啊！
密集的枪声持续不断，手快的士兵已经打完第一个三十发弹匣，快速换上第二个弹匣继续开火，队形丝毫不乱。
越军冲锋速度明显开始凝滞，散兵线前百米左右，累尸枕籍，三千人的冲锋队伍转眼死伤过半，却连敌军身前都冲不到！
这状况，换谁都会心生畏惧。
这哪是打仗！这特么的就是屠杀啊！
终于，有的士兵扛不住了，狂呼着转身撒丫子就跑，瞬间带动整个残兵队伍潮水般溃散。
后面一里开外，黎福的亲兵策马挥着马刀极力弹压，连斩数人才终于止住溃兵。
黎福脸色铁青，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从未见过可以连发的火铳，前面敌军人数很少，却有着绵密不绝的火力，三千人的密集阵都冲不过去，他知道，今天遇到硬茬了。
但他更知道，今天不能败！
要是面对这么点敌军都败了，那么他深知，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丢官丧命都算轻的，他最担心的，是连累他的家族。
黎族，是安南王族，当今国主黎维真虽然是个傀儡，毕竟是名义上的国王，虽然宰相郑纳虎把他引为心腹，但他深知，他身后的整个黎族岌岌可危。
宁可战死，也不能逃跑！
至少战死，尚可保全家族，黎福悲壮地决定——拼了！
战象上阵！
战象阵后面，黎福亲自带着五百亲军骑兵。
再后面，则是他的主力，海阳禁卫军一万人，整队冲锋！
……
战象，在冲锋时可达到三十迈的速度。
战象冲锋的威力，在于它们巨大的力量，它们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冲垮敌人的阵型，践踏敌方的士兵，挥舞长牙破坏厮杀。
如果有一大群战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将势不可挡。
但是，战象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及其怕火，一见烟火就会受惊发狂，有时，甚至听到枪声都会被惊吓，所以，当热兵器出现之后，战象阵就从此消失了。
现在，黎福军中的十多头战象，载着象兵，开始了决死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