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奎尼背着薄真奚走在最前面,阿迪里和依布拉音在不远处跟着,而阿依则走在最后面,时不时还左右眺望。
“她为什么那么傻”。奎尼像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薄真奚正思考要不要接话。
奎尼又突然开口问:“如果是你,你会相信一个让你等了二十一年的男人吗?”
薄真奚猝不及防,最不喜欢这种突然提问的了,就好像脑筋急转弯,烧脑。她要不要想象着自己是阿依,身临其境一下。
时间过去良久,奎尼都以为薄真奚睡着了。
只听她慎重又认真的说:“如果是我的话,得看情况,若是他因为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消失二十一年的话,兴许会……”
奎尼打断她的话:“可是那个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去娶妻生子了,后来觉得自己的妻子年老,不再好看,就抛妻弃子又回来找阿依姐。”
薄真奚顿时对奎尼心生佩服,在这个没有电视又没有网络的地方,奎尼还能想象出这种至少能拍出一百五十集以上家庭伦理剧的故事,着实是有当编剧的才能。
“你怎么不说话了。”奎尼问道。
“哦,我在想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
“先不提这个。”薄真奚说,“你刚刚算不算跟阿依吵架了?那等会她还会邀请我们参加宴会吗?”
“……”
午餐时间,有许多人聚集在阿依家的凉棚里,当然包括薄真奚。
此时的凉棚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木桌,是刚刚奎尼和阿迪里协力搬出来的,桌上摆放着各类糕点。众人都围着木桌坐下,薄真奚选了个最好夹菜的位置坐下。
依布拉音和阿迪里坐在众人之中,与来赴宴的各位宾客热情聊天,享用糕点。
阿依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奎尼在厨房和凉棚两处奔波,盛上美味菜肴。薄真奚见阿依和奎尼这么忙,寻思要不要也去帮忙,但又留恋她的绝佳位置,她仔细精算过,这个位置处于椭圆木桌的长弧中间,恰巧距左右两侧短弧中点约四十五度角,是所有位置中夹菜最广的。
薄真奚想起依布拉音听得懂中文,于是就给他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帮她占位置。然后就跑去厨房找阿依了。
依布拉音思考半天,占位子是什么意思?
厨房里,阿依满头大汗,把刚刚烤好的羊肉交给奎尼,并嘱咐他撒上“蒲黄”再拿出去。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薄真奚问。
阿依擦了擦汗,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正在烤着的鱼说:“能帮我添添柴火吗?”
薄真奚应声,去墙角抱了一堆干柴,堆在烤鱼下边。
“太多了太多了,这样火会很大,把鱼烤焦的。”阿依急说。
“哦哦。”薄真奚闻声,忙捡些柴火丢开,不料却把手烫伤了。此刻阿依正忙着做菜没注意到,薄真奚想着现在大家都这么忙还是不要添麻烦了,等过了这阵再说,就忍着痛继续捡柴火。
阿依和薄真奚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是把所有食物都做好了。
阿依非常感激道:“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明明你是客人我还让你帮忙。”
薄真奚摆摆手说:“其实我也就帮你添个火,最厉害的是你。”说完竖起大拇指。
阿依害羞的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拍拍薄真奚说:“你快些出去吧,估计他们现在都吃好一阵了,别等等没有食物了。”
“什么?”薄真奚惊道,随即又说:“那你呢。”
“我拿上酒就出来……”
其实还没等阿依把话说完,薄真奚早就一溜烟跑到外面去了。
阿依笑了笑,拿了一大壶酒也跟着出去了。
薄真奚跑到凉棚,见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奎尼坐下了。疑惑的看向依布拉音,依布拉音就更加疑惑了。
这时阿依出来,见薄真奚还杵着,问:“怎么不坐呢。”
“我的位置……”
“哦。”阿依笑道:“快来坐我旁边。”
短弧最角落的位置,夹菜面积最小……
饭后半晌,众人情绪高涨,女人高兴的在桌旁跳起了舞蹈,薄真奚觉得动作有些怪异,但又有别具一格的趣味。
“这是什么舞蹈?”薄真奚问旁边的阿依。
“这个叫做饭舞,等会她们还会跳狮子舞。”
“狮子舞?”薄真奚猜想是不是就是舞龙舞狮,也是,一般他们那有喜庆的节日时,也会跳那种舞。于是说道:“我看过的。”
“啊?外面的人也会跳狮子舞吗?”
“嗯。”薄真奚信心满满的点点头。
当然后来狮子舞出现时,验证了和薄真奚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舞蹈过程中,阿依时不时会为观赏的大家添上酒,众人酒后更加兴奋了,一个劲的鼓掌,叫好,有些男人还会高歌几曲助兴,好不热闹。这种气氛也带动着薄真奚,她十分开心的拿起碗向阿依讨酒喝。
阿依有些为难道:“这酒有些烈了,以前一些游客都喝醉过,你还是不要喝了。”
“没关系的,我就喝一点点,不会醉的。”
阿依无法,给薄真奚倒了一点。
薄真奚尝了尝,觉得酒特别冲,又辣嗓子,马上后悔了。
结果一旁的依布拉音见薄真奚在喝酒,笑容灿烂的对她说:“非常感谢你能来我们的家宴,让我们一起喝个如何?”说完把碗中酒一饮而尽。
薄真奚一愣,不知道该不该也把碗中辣嗓子的酒也一饮而尽。但此时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薄真奚……
薄真奚笑道:“是我该感谢您和阿依邀请我来参加宴会。”说完把碗中的酒一口倒进嘴里。
众人鼓掌欢呼,这时阿迪里又站了起来,叽里呱啦的对薄真奚说了一堆,然后把碗中的酒喝尽。
奎尼向薄真奚说道:“我爸爸的意思是也想和你喝一杯。”
“……”
薄真奚看向碗里,不知道哪个没眼力见的已经帮她把酒添上了,而且还添了整整一碗。能拒绝吗?应该不能,毕竟齐刷刷的眼睛又盯向了她。一碗酒再次下肚后,薄真奚已经开始头晕了。
这时见还有一个人要站起来,被阿依拦住了,跟那人说了一堆话后,那人也就作罢了。
凉棚里继续欢歌笑语。薄真奚酒劲慢慢上来,晕头转向的东倒西歪。
见薄真奚快倒了,奎尼赶忙上前扶住她。“怎么办阿依姐?她好像喝醉了。”
阿依愣了愣,然后回过神说:“快把她扶进我房里。”
奎尼二话不说,背着薄真奚就往屋里跑。
奎尼把薄真奚安置在二楼阿依的房间躺下,然后轻轻关上房门便离开了。
一会儿后,薄真奚头痛剧烈,翻来覆去挣扎着起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房间天旋地转,又继续躺下了。
模糊中有人在触碰她的手,微微睁开眼睛,但酒精作祟让她着实看不清楚,只觉得应该是个男的,穿着民国长衫。这男的怎么跟仇夷一个品味,薄真奚不禁想笑。但又一想阿依家出现的男子,莫非就是那个老师?
薄真奚头痛剧烈,不能多想,含糊不清说道:“你结婚了没有?”
显然男子一愣,随后轻声笑道:“没有。”
“那你喜欢阿依吗?”薄真奚继续问着。
“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这些了?”
“不知道啊。”薄真奚迷迷糊糊说:“你不要伤害阿依,她是我救命恩人喜欢的人。”
“这样啊,那要是我伤害了你要怎样呢?”
“我花钱找仇夷来收拾你。”
“……”
男子不再说话,薄真奚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中午,薄真奚在太阳的照顾下,热醒。她吃力的爬起来,一看陌生的房间……
阿依见她醒了,走到她身旁,关切的问:“你还好吗?”
薄真奚不知所措道:“一直都很好啊。”
阿依松了一口气,笑说:“你都在我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好?”
“……”薄真奚仔细回想,说道:“难道我喝醉了?”
阿依点点头,“就跟你说了不要喝酒的。”
其实薄真奚也不想喝啊。“对了,奎尼呢?”薄真奚问。
阿依一愣,语气不似刚才高涨了,“他回家了,因为看你实在不省人事,就让你先在我这休息。”
薄真奚点点头。
“对了,肯定饿了吧,我把食物端上来给你吃。”
薄真奚一把拉住阿依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吃就好了。”
这时薄真奚惊奇的发现拉住阿依的手上烫伤不见了,她自己揣摩了会,难道……昨天的烫伤是幻觉?
阿依用手在薄真奚的眼前挥了挥,“在想什么呢?那快下来吃饭吧。”
楼下大厅,阿依把食物端上桌子。薄真奚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肉,阿依细嚼慢咽的吃着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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