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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好,我顺便再去给你盛一碗。”说着季书陌收了我的碗转身出去。

季书陌一走,我失去力量似的将自己靠在枕头上,愧疚了,对季书陌的谎言,就是我的决定。冷颀终究不是我的那位,不说他的隐瞒,不说他那不愿承认的感情,不说他的神秘,单是他作为星峰集团总经理的身份,身为冷家的继承人,作为那么大的一个集团的管理者,他注定给不了我安逸平和、不被打扰的清静生活。

冷颀给不了我的这些,季书陌可以。

这段时间,过去了,一切将回归宁静,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如答应冷颀的,不要多想,不要多问,好好度过我待在冷颀身边这些日子。

“她醒了?”冷颀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我望着那敞开的房门,听见楼下传来的对话。

“嗯,烧也刚退,安安生病的事真的不用告诉安伯母吗?”季书陌温润清雅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淡泊而宁静。

“嗯,现在她醒过来就更加不必了。你继续照顾她,我今晚很忙就不上去了。”冷颀这是把我往外推吗?

“好,下午,谢谢你告诉我。”季书陌的声音。

仔细辨别那些声音,我恍然,算是明白了季书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照顾我。

季书陌再度上来,我收拾心情,朝他扬起笑脸,乐呵呵的接过他端上来的粥,“今晚真是麻烦你了,书陌,现在我烧退了,你先回去吧。”

“嗯,我等你喝完粥就走。”季书陌温和的望着我笑,月色之下,纯洁无瑕的笑容让我深深的愧疚了,季书陌这份沉重的感情,若不投之以全部身心以待,我对不住他。

室内寂静,我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楼下的冷颀,不和他坦言讲清楚,我不能做到全身心的待季书陌。

翻身下床,推开门,冷风迎面,我走下楼梯。

不顾冷颀是否真的睡着了,我敲门,“嘭嘭嘭”

“有事?”一个下午不见,冷颀已恢复好之前的情绪,口气冷冽道。

“嗯。”我道,继而转身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冷颀皱眉,看着黑夜中着睡衣的我,转身去他的房内拿出被子,打开了大厅的灯,将被子裹在我身上。

“冷颀,你想怎样?”我机械的抓着身上的被子,用上午冷颀问我的话问他。

“如水,我说过。我希望你开心的生活,待时间一到,我就离开。”冷颀有点烦躁,四处张望了一眼,继而自沙发上拿出一包烟,放到嘴边。听见他深吸一口气,又拿下烟,碾碎,扔进垃圾筒,一系列的动作显示着他此刻的烦躁。

我敞开被子站起来,随它掉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气,继而笑着望向冷颀,道:“为什么?可以告诉我答案吗?不然我有点做不到你期待的样子。”

冷颀沉默着,皱着眉头望向我,沉默了很久,我就这么望着冷颀,不语。

“因为,我和你不会有结果。”冷颀转过头,别开和我对视的视线,幽幽道。

其实,早知道会是类似的答案,别说我不喜欢冷颀作为星峰总经理的身份,冷颀也不需要平民女的安如水作为他的妻子。想再问点什么,但知道问了得到的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终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下来,也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明知道是不可能,但还是不甘心这么没有开始就结束,这样,算是一棰定音,断了念想吧。

“好,我完全明白了。”说着,我转身上楼。明知道今晚会失眠,但还是趴在床上,站太久了,手脚冰凉,赤脚去书桌拿起那瓶喝剩的红酒,既然是结束,那就来个不眠的纪念之夜吧。

干杯!纪念我安如水第二个朦胧的爱恋终于完结了。

干杯!祝贺我安如水选择了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

“安姐姐,安姐姐,你怎么还不醒啊?”

谁在我耳边大喊大叫,不知道本仙最爱睡觉的么?

“小鬼,你姐姐病了,让她多睡会。”

“安姐姐也病了?那叔叔,你给姐姐做饭没,姐姐每次生病了都要吃韭菜炒蛋的,吃了韭菜炒蛋,安姐姐的病就会好了。”

“小鬼,我再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叫我叔叔,要叫哥哥。”

之后,室内安静了,一下子那么安静,我倒是睡不着了,迷糊的睁开眼睛,见我房间多出的这两位“黑衣人”一大,鄙夷嘲讽的弯着嘴角,一小,怯懦害怕的垂下头,我惊喜的掀开被子,冲出被窝抱向那位小黑衣人,揉着他的头发兴奋道:

“乐乐,你这个臭小子总算是好完整了。呵呵,给姐姐看看,受伤的地方还痛不,医院检查没毛病了吧?”

“安姐姐,你的嘴好臭,快去刷牙吧!”乐乐小鬼竟然在我这么煽情的时候捏起鼻子,一脸嫌弃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不知道安姐姐刚起床没时间刷牙吗,快,帮姐姐把衣服准备好。”说着我气闷的拍着乐乐的头,准备下楼刷牙去。

“如水,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冷颀还算温和的朝我说道,看,他大爷冷颀多有原则、多有自制力,说一是一,说一不二,说放下就放下。昨晚断绝我们的感情、今早就恍若无事的出现在我阁楼里,压根没有想过要避讳一下。

论及坦然,我承认,我此刻还做不到,我不是他冷人冷面冷情的冷颀,我只是凡夫俗子,要达到他那个境界,我大概还需要修炼修炼。

“嗯!”我错身走过他,应道。

世界如此美妙,人生恍若梦一场。

第一句,是鼓励我自己的,我要好好爱季书陌,和他正式步入恋爱第一阶段,享受着我安如水喜欢的生活,和我喜欢的隐士朋友们下棋品茶,呵呵,将来的日子,清闲啊!

第二句话,是安慰我自己的,切,他冷颀有什么大了不起的,不就是扼杀了一场来不及开始就完结的恋情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淡然,淡然。

想通了,我昂首挺胸阔步,豪迈万分的走出浴室,接过乐乐给我准备的衣服,再度进了浴室换衣服。呵呵,那个,忘记说了,帮我准备衣服这种事,乐乐这小子常做,虽然他是小男生,但咱忽视,他不是还小不懂吗!所以让小男生帮我准备全套衣服,我从来就没有不好意思过。

再度出来,我神采奕奕的露出一个笑脸,进了厨房,准备做点什么吃的来犒劳犒劳伤神过度的我。却见鬼般惊吓的看到了,冷颀穿着西装挽起袖子在炒菜,而乐乐那小子则站在凳子上质疑的盯着锅里整根整根的韭菜。

“叔叔,你会不会做菜啊,安姐姐说韭菜要切段才可以炒的?”

“小鬼,我吃的韭菜都是整根长的。还有,我警告过你不要叫我叔叔!”冷颀瞥下锅里正炒着的菜,侧着脸不满的瞪着只到他腰部的乐乐。

“可是你明明就是叔叔!”乐乐很有反抗封建专制独裁的勇气,望着冷颀,怯懦却不低头的反驳着。

“我怎么就是叔叔了?你们这些小鬼看人是怎么看?知道哥哥我今年多少岁吗小鬼?”冷颀说着还真的跟乐乐杠上了,不依不饶道。

“这、这,四十岁!”乐乐机灵的眼珠四处转,努力想出一个数字来,最后想到了还灿烂的举起右手的四根手指兴奋的摇晃在冷颀面前。

闻言,冷颀明显受打击了,口气不善道:“小鬼,哥哥我才二十七岁,和你说的四十岁相差甚远。”

“二十七,四十,可是哥哥的脸就和南村李大爷的脸一样啊,就是看哥哥觉得年轻才没跟着叫大爷而叫叔叔的,原来还是叫年轻了。”乐乐扳着手指,有点不解及闷闷不乐道。

“锅、锅里的菜糊了……”闻着空气中烧糊的味道,我不再看戏急忙出声大喊道。

“啊?叔叔叔叔快点,把菜救出来。”乐乐那个臭小子,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想着吃!

我走过去,把面无表情看着锅中烧糊的菜的那位推开,把站在凳子上指挥的小鬼抱下来,一手揽过烧焦的锅准备拿到水龙头下来清洗冷却,一套动作下来,不说那个敏捷潇洒,也该是那个潇洒敏捷。

“哇!哇!好烫!”我才碰到锅柄就被烫得大叫扔下锅,不是吧,连锅柄都没烧得这么厉害!呜呜,痛死我了。忙着张手看烫伤程度的我,哭着一张脸看到手指迅速的发红起泡,耳边是铁锅铿锵落地的噪音,心烦不已。

一双手自后面而来,抓住我的手就往水龙头下面淋,“小鬼,直到烫伤药在哪里吗,快拿来,要是家里没有就去你家找。”冷颀冷声稳重吩咐道,不急不慌的声音如这水龙头的水,一下子熄灭心中烦闷的火气。

“乐乐,大厅的橱柜里有药。”我挣脱出冷颀的手,兀自将手淋在水龙头下,恢复冷静的告诉乐乐道。

视线里冷颀的手依旧维持着被我扳开的姿势,怔了怔,便收回去了,身后是捡起铁锅的声音,继而是“嘭!”的一声重响,我诧异的扭头望向声源,见冷颀侧对着我,将那口烧糊的铁锅一把扔进了垃圾筒,随即,面无表情的抬脚走开了。

我怔了怔,看着那垃圾筒里的铁锅,暗道:这锅确实该扔!

“安姐姐,是不是这个药?”乐乐手里举着药跑到我旁边问道,怀里还有一堆。

“是!”我擦干了手,带着乐乐坐回沙发上,平摊着我那悲剧的手指,让乐乐给我上药,努力不把视线放到那岿然不动的人身上。

“安姐姐,你的手指好难看,就像我在医院看到的那个人,也是被烫伤了,整个背部都是这样起了泡,他睡觉都不可以躺着。”乐乐一边擦药一边直言不讳道,举着药膏像要动作笨拙得可以,不过低头擦药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难怪这小鬼年纪轻轻的,小小红颜知己遍地都是。

不过,今天的乐乐,太过乖巧了,曾几何时,这个小鬼帮忙帮得这么爽快了!

“乐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目的吧?”我幽幽开口道,闻言,乐乐这个小鬼扬起灿烂的笑容,讨好道:“安姐姐,为了你,我一大早就劝说哥哥帮你做菜;为了你,我都毫无怨言的帮你准备衣服;为了你,我都心甘情愿的帮你涂药,所以,安姐姐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鬼,这么说早上你跟我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冷颀一个伸手,捞起乐乐,气闷的盯着乐乐诘问道。

乐乐垂下了头,支吾道:“那个,那个,姐姐是说生病了要吃韭菜。”

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喟叹一口气,看吧,乐乐这小鬼典型的欺软怕硬,面对我时是欺软,面对冷颀是怕硬。

“冷颀,我药还没涂好,放开乐乐吧。”我道。

随即,冷颀望了望我,哼的一声松开乐乐,鄙夷的甩给乐乐一个眼神转身去了厨房。

乐乐一脱离冷颀的磁场,马上就鲜活起来,继续给我涂药,说服道:“安姐姐,刚才哥哥是生我的气了吧,要不我们带他去玩,这样补偿了他哥哥应该不会生气了,哥哥不生气姐姐你才可以吃到哥哥做的菜,才不会饿肚子。”

“你这小鬼,越发聪明了嘛,知道反复利用哥哥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嘿嘿,可惜,姐姐今天不出门。”说着我朝涂好的手指吹了口气,好让它凝固快点。

闻言,乐乐站了起来,一甩药膏,露出一个贼笑,完全和刚才委屈的样子大相径庭,口气阴冷道:“安姐姐,你最好还是答应我吧……”

听着乐乐那阴冷的口气,看着他那狡猾的笑容,我郁闷了,这小鬼是从哪里学来冷颀这套的!

“威胁来听听,看我要不要接受。”我坦然靠在沙发上,道。

“安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哦。要是你不答应带我出去玩……”

“慢点,不是说要我们带冷颀出去玩补偿他吗,怎么又变成我带你出去玩了?”我明知故问,插科打诨道。

“安……姐姐,你、你故意的。”乐乐终究是小孩哈,不堪忍受我故意的装,气结就坐在地上对我生气了。

“呵呵,谁让你不说清楚的,要是你直白的说要我带你出去玩我早就同意了,谁叫你小子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拿冷颀当挡箭牌。”说着我收拾嬉皮笑脸的态度,严肃的望着乐乐道:“你一个孩子,纯真点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品质,别去学那些电视上放的跟姐姐玩心机。知道吗?”

哎呀,教育小孩子呢,一定要一张一弛,该严肃的时候坚决不能嬉皮笑脸。呵呵,看着乐乐那副受教的样子,我心下窃喜。

伸手右手的小指,给乐乐牵着,我们找向冷颀。待我们说明来意,冷颀面无表情的盯着乐乐,再幽幽的抬头望着我,我别开脸。

“我叫梁叔来,想好要去的地方吗?”冷颀终是答应了我们,询问道。

说到要去玩的地方,我望向乐乐,乐乐收拾刚才失落的情绪,扬起灿烂的笑容道:“我想去市里的游乐园,还想去吃肯德基。”

这个小鬼!想去的地方还真是够小孩的!

不久,我们四人就坐上去市里的车。梁叔见了我,眼神怪异,欲言又止的,一定是跟冷颀有关,想着我主动屏蔽不接受梁叔偶尔望过来的眼神,心如止水,乃我安如水的四字箴言。

到了游乐园,乐乐自然是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兴奋不已的拉着我,要是他拉着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出来的可还有那位冷人冷面的冷颀,这样的话……

“安姐姐,我想骑这个马,你陪我去。”乐乐看着旋转木马拉着我直要坐,冷颀自然是站定如松的抱胸不理我们。

“好!”我瞥了旁边的冷颀一眼,朝冷颀道:“我和乐乐去玩,你要不要去?”答案当然是他不会去,我也知道,问他不过是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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