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走了,明镜阁却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从前紫英并没想过要柳鸢鸢有多大成就,所以由着她插科打诨。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明镜阁下一任的接班人了,那她自然要打起精神,好好教导她了。
因此第二天,天还没亮,柳鸢鸢就被紫英从被窝里揪出来练剑了。
明镜阁的正殿前,紫英身姿妙曼的耍了一套本门的剑法之后,就被睡眼惺忪的柳鸢鸢给学成了一套猴戏。
招式学的七零八落的不说,在收剑的时候,还因为不专心,导致用力过猛,手一打滑,手中的剑就被挥掉在了地上。
还好今日她拿的是把比较轻巧的普通剑,否则若是封魔剑,不知道一会儿又会被怎么压榨呢!
柳鸢鸢一阵后怕!
“呵……”
紫英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封魔剑里倒是传出了一声讥讽的嗤笑声。
“剑都拿不稳,明镜阁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紫英仙子,本座奉劝你一句,可别让明镜阁几万年的基业都葬送在你的手里了啊。”
他这不过就是毫无根据的风凉话,可是紫英却是上了心,闻言立刻怒道:“住口!”
“你莫不是真的怕了吧?”段非寒一愣,继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闹了这么一出,本来还打算循序渐进的,紫英却立刻变了想法,决心要对柳鸢鸢进行特训了。
因此这之后,她十分严厉的督促着柳鸢鸢的课业,内功心法,剑术,一样不落的填鸭式的给柳鸢鸢灌输,也不管对她来说,是否受得了。
每天起的比鸡早,晚上睡得比狗晚。练剑打坐,念诀修行,柳鸢鸢觉得,自己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持续了四五天之后,痛不欲生的柳鸢鸢就自暴自弃了,趁着紫英有事没空盯着她的空当,立刻就偷偷御剑出了云台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在云头山将封魔剑丢了下去。
拍拍手上,她解恨的道:“去你大爷的天下苍生,拜拜了!”
看着封魔剑不知道掉到了下界的哪个地方,她总算觉得松快了不少,径直回去睡觉去了。
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后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一只小白兔,每天都无忧无虑的自由奔跑着……
不过,渐渐的,梦境就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她梦见有一只大尾巴狼瞧中了自己,自己跑的时候,他用一双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
自己吃胡萝卜的时候,他用一双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
自己休息的时候,他依旧用一双阴森森的目光瞪着自己……
啊!
恐惧让她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
然后正好对上一双寒意泠洌的眸子——
“啊!”
这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尖叫着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就往外跑。
“你……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睡迷糊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只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跑了几步,理智回笼了,她又回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当时为了让这个魔君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她可是飞了好远的……
段非寒本来正抱臂,冷眼看着她往外窜,闻言,好看的剑眉一挑,狞笑道:“你说呢?”
别看他在笑,可是浑身寒意直往外冒。
历来都是他想着怎么摆脱别人,现在居然有人想要摆脱他了……
可以,这真的很不错!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看、好、她、了!!!
“大哥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明白这尊神是真的找回来了,柳鸢鸢立刻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你就赶紧跑啊,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死磕到底啊。”
身为魔君,你不是该去忙着毁灭世界,残害苍生吗?跟自己纠缠不清个什么劲啊?
“你当本座愿意?”段非寒咬牙!
他没事吃撑了,要跟她死磕?还不是那个赌约!
柳鸢鸢明白了他的为难之处,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道:“你说你一个魔君,干嘛要这么死脑筋啊?你还用守什么诚信誓言,你是魔嗳,狡诈阴险才是你的风格好吗?”
她说着,看对方一点也不认同她的观点,还隐隐有些发怒的征兆,她又换了语气。
“大哥,咱们这样行不行,我就假装入魔了……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她商量的道。
如此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魔君很是意外,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真是让人感动又感慨。
他活了这么多年了,哪一任的明镜阁接班人,不是为了压制自己殚精竭虑,最后耗尽心力而死?
她倒好,居然还主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目的就是让自己赶紧跑……
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仙修啊,话说她其实才是邪魔来的吧?否则行事为何如此反仙道呢?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段非寒露出了感动的笑容,然后……
然后感动之余,他就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紫英。
然后柳鸢鸢就被扔去关禁闭了。
这次紫英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想想也是,明镜阁世代镇守此地,为的是什么?
虽然这件事对柳鸢鸢来说,是有点为难她,可是她现在已经走到了这条道路上,那她也就只有坚持下去了。
可是她竟然如此不懂事,还想要丢掉封魔剑!
若是魔君真的趁此机会脱封而出,到时候引起天下浩劫,这个罪过谁承担的起?
一怒之下,也不管柳鸢鸢是撒娇还是装可怜了,丝毫没得商量余地的罚其去暗室面壁思过三日。
紫英铁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因此不仅命令谁也不准去管她,就连小乙这个还能陪着她说话解闷的对象都给强制收缴走了。
柳鸢鸢一贯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这样的责罚,无异于比她杀了她还难受。
所以等到她出来之后,就老实了不少。
而小乙虽然逃过去黑屋子的遭遇,不过却也不值得庆幸。
因为当时紫英直接把它丢到了柳鸢鸢的房间里,却不知道,柳鸢鸢的房间其实已经被段非寒霸占了。
段非寒见多识广,却也还没有见过类似小乙这样的灵宠……
新奇的驱使下,这三日来,魔君指使着小乙做一切它做不到的事,端茶递水,扫地捶腿,简直是要难为死一个鼠了……
等到柳鸢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被折磨的不成鼠形的小乙了,主仆两当即抱头痛哭了一场。
消停之后的柳鸢鸢,虽然仍旧消极应对每日的功课,但总算没有再做出什么类似丢弃封魔剑的举动,紫英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
不过柳鸢鸢却并没有放弃说服段非寒的念头,每日闲暇之余,她总是会自认隐秘的,旁敲侧击的询问段非寒一些问题。
无非就是你待在剑里这么多年,不觉得无聊吗?世界之大,你都不想去看看吗,诸如此类的问题……
更夸张的一次,她甚至还一副神秘兮兮的问,魔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单身,都不打算找个媳妇了吗?
那八卦的目光以及语气,段非寒有种错觉,她是不是打算改行做红娘了。
对于她这些白痴问题,段非寒一般都是无视之的。
因为他怕自己自己一开口,不是回答问题,而是一口咬死她了……
然他如此克制,柳鸢鸢反而是越挫越勇,有一日,趁着他出剑透气,她又不怕死的凑过来了。
鉴于之前几次他无视自己的行为,稳妥起见,柳鸢鸢打算问个他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魔君大人,你这么厉害,你会附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