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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Sins酒吧

与很多城市一样,Z市并非完全连接在一起的一整块陆地,一条与H省关联紧密的江把Z市隔成两个部分——河东与河西。

早些年Z市河东更为繁荣,电影院、知名商场以及各色餐厅聚集的市中心便位于河东这边的一桥桥头。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河西也渐渐繁荣起来,甚至大有出现第二市中心的架势,其沿江建设的风光带更是成了近江居民散步的好去处。

江岸边有许多清吧,与闹吧不同,清吧没有打碟的DJ与身材热辣的领舞,没有喧闹的音乐与刺眼的灯光,清吧有的只是喝酒聊天的顾客和吧台后的酒保,最多再有在小舞台上弹唱民谣的驻唱歌手。

杰克常来的这家清吧叫做Sins。Sins的装修风格十分复古,颇有一番19世纪欧洲酒馆的味道,客人们通常选择环绕着木质吧台的高脚凳就坐。初来此处的客人可能会叫酒保调一杯其擅长的鸡尾酒尝鲜,顺便欣赏一下酒保令人称奇的调酒手法,而常客就会直接选择合自己口味的饮品,一边饮酒一边与同伴聊天,甚至注意着酒吧里面有没有顺眼的帅哥美女,随时准备上前搭讪。

毕竟酒吧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不管清吧、闹吧,都是供人消遣、释放压力的地方。各色人物在此处谈天说地,一杯酒、一根烟就可以让你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搭上话,然后像是最亲密的友人一样一起碰杯,一起爆粗,甚至相互调情并滚上酒店的床单。然而这种关系通常是如同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一般迅速的,前一天晚上一起欢爱的男女也许第二天一早分离后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

因为这里,不需要名字。

名字寓意着太多,它承载着一个人的所有身份,它提醒着你“你是谁”、“你应该要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什么样的人”。

而酒吧,就是一个让人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该负担的一切,然后尽情享乐的地方。醉酒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逃避现实的懦夫。

小口地、像是品着什么高级红酒一样喝着玻璃杯里的汽水,杰克的目光时不时就会往酒吧门口扫一下。

很显然,他在等人。

杰克等的人叫做仓之助,是个情报贩子,相信这么离奇的名字不用我说各位也猜到了是个假名。仓之助拥有Z市最大的情报网络,确切的说是全球乃至全宇宙最大的情报网络,可以说这个世界,只要是有智慧生物活动的地方,不管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仓之助并非人类,所以杰克可以不需掩饰地向仓之助索要有关Z市超自然事件的情报。

今天早晨杰克便收到了仓之助发来的短信,虽然内容只有一个常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表情“:D”,但这个表情在杰克和仓之助之间其实意味着仓之助又有了新情报,叫杰克在老时间也就是晚上十点在Sins酒吧碰面。

“先生,您又在这儿等人啊?”甜美的女声传入耳畔却令杰克心下一紧。

他分明每次都以不同的面貌来这间酒吧,为什么会有人对他说出又在这儿等人的话?新的搭讪方式么?可是……

杰克侧目像是不经意一般瞥了一眼同他说话的酒保,那是一个年轻白种女子,相貌算不上难看但也并不出众,勉强担得起漂亮这个词。高束的马尾以及酒保整齐挺拔的职装令她显得分外精神,明明在酒吧这种地方工作,她的眸子却分外干净,像是未经世的婴儿一般不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猜忌与怀疑。

杰克想了想后决定装傻,他先是端起那杯汽水喝了一口,接着再假装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与女子对视:“诶,美女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女子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然先生以为我是在和谁说话?”

“美女可能认错人了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呢。”说着他勾唇笑了笑,“这种搭讪方法未免太蹩脚了一点哟。”

“味道。”女子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么个跳跃性极强的词汇,“汽水的味道还不错吧?”

旁人看来,女子的这番话是真实目的被戳穿后的一次强行转移话题,但落在杰克这个当事人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她是根据气味认出他的。

看来以后要买一堆香水换着喷了,实在不行空气清新剂也可以。杰克忍不住这样想到。

女子皱了皱眉,还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廉价的香水,气味居然还这么重。啊,原来是为了遮掩自己三天没洗澡的汗臭吗。”看到杰克虚起来的死鱼眼,女子笑着解释道:“啊,我这人鼻子比较灵,所以有时候可能有点奇怪的举动,希望你不要介意。”

顺带一提,杰克今天是用了范潘的模样在Sins酒吧接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让自己克制不住地想说:你这何止是比较灵,本大爷活了千万年也见过嗅觉灵敏的人可真的就没见过你这种级别的啊!狗都会被别的气味扰乱判断,你这嗅觉是要超越犬科吗?!

当然他不会傻到在Sins里说这种自爆身份的话,毕竟这里可不止他一个魔法世界的人,右手边第三个穿着暴露的女性就是一个完全感知不到魔能的家伙。若是在籍的巫师还好,不在籍的诸如神父之类的家伙要是听到他那样说活,估计会密切关注他并伺机将他赶回地狱去吧。

虽然神父那种连范潘的实力都不及的家伙肯定是没法伤到他的,但聪明人可不会去随意招惹麻烦,尤其是这种麻烦还不能帮助自己实现某种目的的时候。

“嗯咳……”杰克假装咳嗽了一声压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然后问道,“美女叫什么名字?”

“莉默尼恩,叫我莉默就好。”看了眼方才进入酒吧的客人,莉默笑道,“你的朋友来了哦,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便转身和另一个酒保说了几句,两人换了个位置,由另一位酒保来调杰克这一侧的客人的酒。

“来杯白兰地。”一上高脚凳,仓之助就对那名酒保说道。待对方去调酒的时候,杰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吧台上向仓之助推了过去,将信封收入怀中,仓之助这才像寒暄一样随意道:“嘿嘿,你这副模样配黑西装还挺好看的嘛。”

大概是情报贩子的通病,虽然仓之助长得并不差,但他笑着说话的时候真的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于是杰克忍不住吐了句槽:“那还真是可惜了,不搞基。”

仓之助知道杰克这句不搞基指的是这副面貌的主人,毕竟他可是有杰克和男性魅魔交往过的可靠情报。

“啧啧啧……”他看着对方以一种非常内涵的语气调笑道,“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唉……还是原来那个单纯易害羞的你比较可爱,岁月真是一个让人越来越猥琐的可怕东西啊。”杰克摇了摇头,将玻璃杯中的汽水一饮而尽。

“学坏了又不是我的错,嘿嘿。”仓之助喝了口白兰地接着道,“咱们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嘛。你就从没有怀念过咱们在伦敦的日子吗?”

“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你还不明白吗?”

……

酒吧的顾客听两个大男人说这种话真的很惊悚啊。如果仓之助和杰克这两个贱人真的还有点廉耻之心的话,估计早就在众人或惊惧或好奇的眼光下闭嘴了吧。将这出前任想要复合被拒的戏演完后,杰克和仓之助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Sins酒吧。一个通过刚才的狗血谈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一个则得到了自己贪恋的金钱。

“看来又要积攒一笔资金了。”托着下巴,杰克喃喃自语起来,“毕竟下个目标可是在伦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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