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李天意无奈地拖了个长音，“别骂得那么难听行吗？现在眼见也未必为实，我爸生前你不是也看他挺好吗？结果呢？”
他摊了摊手，孙姐显然是无话可说，略显不服气地别过头去。
李天意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教：“所以，人家的家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你又管不了，你就只管好好干活比什么都强。”
“你以为我稀罕管他们的破事儿啊？”
孙姐白了李天意一眼，越想越不对劲，转而怒斥道：“臭小子，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她抬手戳了下儿子的太阳穴，李天意的头随着惯性摆了半圈，笑了笑没说话。
孙姐将两手心对合，焦虑不安地搓来搓去，“我想清楚了，还是不能在这儿干下去，万一我哪天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就等于惹祸上身啦！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孙姐惊恐的眼睛四处乱转，两只手也一开一合间将裤子膝盖处攥得发皱，典型坐立难安的状态。
坐在一旁的李天意看出妈妈寝食难安，心下也着急起来，不过，还没等安慰的话出口，就给妈妈打断了。
孙姐眼神空洞的回忆着过往，稍稍收起了焦灼之色，眼神中不禁透出些许羡慕，淡淡地叙述道：“今天早晨我远远看见莫夫人，这有钱人家的阔太太就是不一样，她还跟原来一样漂亮，这一晃都二十三年过去了，倒是一点儿都不显老，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女人只要一提起这张脸就会忘乎所以，显然孙姐也不例外，直到李天意的突然发问打断了她跑偏的思路。
“那她认出你来了吗？”
“人家是豪门富太太，人家认识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是谁啊？”孙姐想了想，又改口道：“估计她也没看到我，他们看老太太的时候我没敢进去，我也怕她看着我面熟，或者我一紧张会露出什么破绽，就糟糕了。”
“那后来呢？”
李天意就像小时候听故事一样，闪烁着眼睛等待妈妈继续讲下去，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孙姐的神经又紧绷了一分，“等她们走后，我问了老太太，这才知道，雇我的莫先生就是当年你爸给人家干活的莫家的小少爷，老天爷啊！你说他咋就这么巧？这都是命，不信不行啊！”
看着妈妈溃不成军的样子，算是当局者的李天意倒是摆出一副旁观者的态度，揽着妈妈的肩膀，劝慰道：“妈，我觉得你想多了，你是来照顾乔小姐的外婆的，又不是伺候他们莫家人，用不着每天跟他们打照面，心虚什么？”
“你知道个啥？只要那个小贱人来看老太太，莫先生就肯定跟来，免不了会见面。”
李天意皱着眉，很不满妈妈对乔小姐的诋毁，对此又无能为力，值得充耳不闻就是了。
他的脑袋里却走马灯一样闪过刚才在乔柒柒病房门前看到的一幕。
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莫先生是不是个子挺高？长得很冷？”
“嗯，就是，说实话还挺帅，人又有钱，就是没想到居然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
说着，孙姐还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好像要把全世界的负心汉都踩在脚下一样。
愤愤过后，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儿子，问道：“对啦！你在哪儿见过他？”
李天意又推推眼镜，“刚才有个男人来看乔小姐，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就走了，我猜那个人应该就是莫先生。”
他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妈妈。
“是不是那个姓苏的那个小伙子还没走？”
“走了，不过是在那个莫先生之后走的。”
“人要是贱骨头真是没法说，你说她自身条件也不错，又有这么好的未婚男青年整天屁颠屁颠跟着，怎么就偏偏喜欢勾引已婚男人？”孙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继续说：“你都不没看见今天那个小苏多尽心尽力在照顾老太太，就是对自己亲人也不过如此。。。”
苏姐自己絮絮叨叨，也不关心儿子是不是在听她说话，总之是不厌其烦没个完。
李天意若有所思地呆了半天，突然打断了她，“好啦！妈，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姓苏的男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