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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断肠剑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布满尘土的官道上,一位东洋武士在快步地行走着,他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不高,腰间斜挎着一把扶桑武士刀,头上戴着竹笠,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面庞消瘦,嘴里叼着一片竹叶。

“偶来哇枯得思(扶桑语),我是君。我本不叫君,叫的人多了,我也就成了君。来自东洋扶桑国。我父亲是一名甲贺忍的忍者,效忠于楠木正成将军,楠木正成将军帮助后醍醐天皇起兵倒幕,我父亲立了战功,被提拔为武士。不过好景不长,足利尊氏大人反叛后醍醐天皇,效忠天皇的楠木正成将军与反叛的足利尊氏大人在凑川合战中战败,与胞弟楠木正季互刺身亡。后醍醐天皇倒台,足利尊氏大人建立了足利幕府。”

“我父亲在凑川合战中受了伤被人救起,本来他想自尽为楠木正成将军效忠,被人拦下,带着十来岁的我漂洋过海逃难来到乾元国。我小时候就学了不少忍术,立志成为扶桑国最伟大的剑圣,可是这个愿望破灭了。”

他一边快速地行走一边回忆自己的往事,他停下来,抬了抬竹笠,认了认路,继续施展忍术“早驱”刷刷地快速前进。

“在乾元国,我爱上了一个汉人女孩,她爱我,我也爱他。可是她的家人反对她跟我这个扶桑人在一起,我们就分开了。她听了家里人的安排和另一个男人结了婚,呵呵,很简单,我把那个男人杀了。”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要带我的女孩走的时候,她却非常恼恨我,她恨死了我。我真搞不懂,汉人女孩为什么那么奇怪,所以我讨厌汉人,汉人真的很奇怪。我很伤心,我忘不了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当不了剑圣,我回不了自己的祖国,也做不了普通的武士,就连最简单的爱也得不到。从此,我成了行尸走肉,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君忆绝。”

这时,君忆绝来到了一处建筑的门口,他抬头望了望门楣:“嗯嗯,‘一字铁剑门’找到了!”

“喂,你是什么人,干嘛站在这!”两个守门的人走过来问道。

“我嘛。”君忆绝操着不标准的汉语懒洋洋地道:“我是来踢馆的!”

“啊!”他手里的一之太刀已经出手,两个门人瞬间倒在血泊中。

他悠哉游哉地走进大门。

“我为什么加入凌云阁?因为多年前,铁云大军进攻扶桑,差点得胜,多亏了神风帮助,扶桑才得以保全。那时候我就知道铁云族厉害,既然汉人这么讨厌我,那我就只好跟铁云族的人在一起了。”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闯进来?”几个一字铁剑门的门人手提长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你们的帮主不愿意服从朝廷,所以我就来了。”君忆绝一字一顿的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进来就杀人?”

“乙连杀!”君忆绝突然向前几步挥刀斩去,几个人又倒在了血中。

“快来人啊,有个东洋人在乱杀人!”有人吓得向里边跑边叫。

这一声喊,大厅里不断有人涌出来,他们看到这血腥的场面愤怒异常,都亮出长剑杀了过来。

“呵呵,这样才有意思。”君忆绝逆着人流一边挥刀一边前进。

“凄流闪!”“啊!”

“飞燕返!”“啊!”

“破空斩!“啊!”

他每喊一声,就不断有人倒下。

他不紧不慢地杀进大厅,残肢断臂在不断飞舞,鲜血在大厅里四溅。

“大家都快闪开!你,你就是凌云阁的断肠剑君忆绝?”一位满面皱纹的老者出现在大厅中,脸上带着惊恐。

“不错,正是我。你就是帮主?”

“是的,我就是帮主。你为什么要来这滥杀无辜?”

“赵老帮主,你们为什么一直和义军的人有来往?”

“呵呵,我们江湖中人和谁都有来往,这又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吧,只好对不住了!”

君忆绝话音刚落,一之太刀已经向那老者劈来,那老者“刷”的一下,亮出铁剑。两人你来我往在一片血污中刀光剑影地搏杀。

“都说扶桑国的武术是从中土传来的,但是我觉得中土的武功不过如此,太遗憾了,中土已经没有像样点的剑术家了,这个老头的剑术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老头子,让你看看我断肠剑的奥义!”君忆绝话音刚落,手中一抖,“断肠剑-翔”已经出手,只见一道白光从下而上掠过,那老者惊得赶忙躲闪,还没站定,又一道白光从身前斩来,他赶紧横剑来挡,可是那道白光却突然消失不见。

此时,君忆绝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老者嘴里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武功!“噗!”的一声,一之太刀已经从他身后贯穿。

“老头子,让我来教教你。”君忆绝把嘴凑到老者耳边:“我先是一招‘断肠剑-斩’,然后再接我的忍术‘无影闪’闪到你的身后,最后那招是‘断肠剑-返’。”

鲜血从老者嘴里流出,“扑通”一声软软得瘫倒在地上。

“师父!”大厅四周的其余众人,悲愤地齐声大叫:“跟他拼了!”

几个人分别从四周执剑向君忆绝刺来。君忆绝施展忍术,纵身一跃,已在空中,手中立马多出十几把苦无,“刷刷刷”他手臂一通乱抖,大厅里面一片“叮叮当当”。

待他落地时,几个人怒目圆睁,吃惊地长大嘴巴,脸上插着苦无,鲜血慢慢渗了出来,“咚咚咚”几具站立的尸体,挨个倒下。

君忆绝慢慢走到老者身边,蹲下身子,那老者全身颤抖,还在喘气。

“赵老帮主!”君忆绝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凑到老者眼前:“你见过这个女孩子吗?”

老者望了望那张画像,吃了一惊,眼睛突然挣得老大:“没,没见过!”

“呵呵,都这样了还在撒谎,从你的眼神就看出来,你见过她是不是。”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老者没想到一下子被识破,满脸通红。

“赵老帮主,有人四个月前看到一个青衣女孩从你这带走了一马车的药材,之前她把那一马车的药材一直寄放在你这里,有没有这回事?”

“呵呵,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既然有人告诉你了,干嘛还来问我?”老者嘴里的血不断的涌出,表情痛苦,他很想快点死去,但是就是死不掉。

“我想知道,她把那车药材运到了哪里,我想知道她家在哪?”

“呵呵,这你就问错人了,非常遗憾,你就是再杀我一百次,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孩我见过,但是他们这些人来去匆匆,我又怎能知道她在何处?”

“她叫做杨无恨!是不是?”

“呵呵,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那老者用余光望了望君忆绝,发现君忆绝早已不再,他的伤口仍在“噗噗”流血。

君忆绝走出大门,回头望了望一字铁剑门的牌匾,纵身一跃,一脚踢下,手中刀已出鞘,“哗啦”一声,那牌匾被斩做两段。

他不屑地摇了摇头:“‘一字铁剑门’不行。”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歪歪倒倒,他四十岁不到的样子,长的高高大大,手提一个酒坛,猛地喝了几口:“嘿嘿,王老拳师,得罪了。”话音刚落,一套醉拳已经出手,对面一个满脸胡须的长者面色惊恐,出手的勇气早已没有。“噗!”这一拳带着酒劲如铁锥一般砸在了那长者的心口,那长者没有任何反抗地倒在了一堆尸体中。

“呵呵,我叫夜独醉。我嗜酒如命,每天都离不开喝酒,酒喝得越多,我打架的力气就越大。”

他猛地把手中的空坛甩落在地,望着一地的尸体,拍了拍脑门:“哦,我怎么又喝醉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爱杀人,呵呵,我只想换点酒钱。”

他走出大门,一个东洋武士已经站在了门口。

“哦,君,到底还是你的动作快。这个帮里的人都已被我清理了。怎么样,你那打听到消息了吗?”

“阁主所料不错,虽然杨无恨的下落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杨无恨还活着!”君忆绝望了夜独醉一眼,转身就走。

夜独醉不知道从哪又摸了一坛新酒,边喝边跟在后面:“呵呵,这么说来,四年多前,杨无恨和夏侯明的那场决斗,是杨无恨赢了?”

“可以这么说吧,也许把杨无恨排在凌云阁第六真的太委屈她了。”

“那我们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阁主。那天晚上脱脱大营里出现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杨无恨了。只不过我们现在还能去哪找她?”

“只要杨无恨活着就好办,我们慢慢找,早就听说杨无恨的无想剑非常了不起,可惜一直没有跟她单独决斗的机会,我真的很期待和她的对决。”

君忆绝停下脚步望了望夜独醉:“听说暮雨被皇上封为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他准备定在五月十五在江州举办受封庆典,也是向天下宣示一下,到时候估计会有不少武林人士参加,反正现在线索也断了,我们不妨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在那还能获得新的线索。”

“可以啊,不过我先飞鸽传书,把这里的情况跟阁主汇报一下。估计阁主会开心好几天呢,哈哈哈。”夜独醉一脸的坏笑。

“嗯。”君忆绝点了点头:“一可族(扶桑语)。”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字铁剑门

一个人影惊恐地跑进大厅,扶起一息尚存的老者:“赵老帮主!我回来迟了,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幸亏你晚回来了,武翳。”老者身子颤抖,眼中仿佛看到了无限希望:“君忆绝,是凌云阁的君忆绝,他们已经知道杨姑娘还活着了,他们在调查她,杨姑娘现在在哪?快点想办法告诉她,让她多加小心哪!”

“赵老帮主,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通知杨姑娘叫她多加留意。您先撑住啊,我马上叫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武翳已经泪流满面。

“不用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老者说完就已经咽气,脸上还挂着微笑。

“可恶!”武翳悲愤地捶了一下地面:“杨姑娘你现在到底在哪呢,一定要给赵老帮主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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