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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夜半话情

宋·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银贼,你一个人处在这西域之中,去干什么呢?”倚着巨石半躺的云晓灵慵懒的问道。

“寻药。”望着眼前的篝火,背对着一枝花的如玉淡淡回答道。

“寻药?”云晓灵听后大惊,立马坐起来,说道:“找什么药?你病了?”云晓灵都没察觉自己有点紧张了。

如玉有点忧伤的说道:“我妻子中毒了,我要去寻找灵药医治她!”听到如玉的回答,晓灵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不舒服,一脚将毯子蹬开,但随即克制住情感,问道:“她怎么了?”

如玉回过头来,看到被踢到一边的毯子,伸手抓起来,轻轻给一枝花披上,轻轻说道:“天有点凉,云姐,别凉着身体。”云晓灵心里一暖,但很快想到如玉孤身一人独处西域,是为了他妻子奔波,心里一酸,但这次,她却没有再丢开毯子。

“我妻子姓王,叫玉荷,比我大两岁,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她有一身好武艺,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姑娘。我和玉荷姐是在一个多月前认识的,说实话,我俩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那时候,我正昏迷,玉荷姐想要杀了我呢!”如玉说道。“啊!为什么?”尽管现在如玉就在她脸前,但云晓灵仍然一阵紧张。

“那时候,我为了救玉荷的妹妹玉蓉,脱力昏迷了,玉蓉把我放进了她的马车,玉荷姐认为我是一个登徒子呢!”如玉淡淡说道,陷入温暖的回忆。“冤家啊冤家,你不是登徒子,那是什么?”晓灵心里叹道。

“我那时候昏迷,幸好玉蓉拦了下来。她们把我带回了她们的家。我原本来自于大漠深处的一块绿洲之中,那是一块桃源之地,后来遭遇风暴,埋葬于风沙之中,就我自己逃出来了。我别无去处就暂留王家。那段时间,我非常颓废,因为亲人们都没了,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一个孤单的行客!那时候,我天天去酒馆喝酒,沉醉于醉生梦死之中。”刘如玉一脸忧伤。云晓灵静静的听着,但听到如玉说全世界就他自己的时候,心里莫名一痛。

“就在我以为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时候,玉荷姐出现了,她仍是那么的高冷,那么的美丽,她见到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拔剑刺向我,那一刻,我心想反正这世界我已无牵无挂了,干脆死了算了,所以我没有躲闪,任凭她刺来。”

“啊!”听到此处,晓灵一阵心惊,下意识的抓紧了毯子。

“玉荷姐并不是真的要伤害我,她只是吓唬我的。她看到我的颓废与堕落,狠狠的骂了我一顿!云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人骂过!我很生气,也冲着她大喊,还用力抓疼了她的肩膀!最后我彻底想放弃自我,准备离开王家,找个地方自生自灭!而玉荷姐,二话不说,给了我一耳光!”如玉摸着脸颊,一脸落寞。

“当时我就蒙了,我从小从未被人骂过,更没有被人甩过耳光,玉荷姐是第一人。可能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里有了玉荷姐。尽管当时我很生气,但我却非常感激他,是她打醒了我,打活了我,我突然感觉到,原来这世界还有人关心我!”

“我放下了包袱,决心开始重新生活。那段日子,是非常开心的。后来我见到了玉荷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父亲的结义兄长,云姐,你说世界是不是很巧。从岳父口中,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更知道了自己原来和玉荷姐是有婚约的,只不过父亲临死的时候,让我入赘王家。”

“知道这些消息后,我内心是很复杂的。说实话,虽然和玉荷姐相处时间不长,但和玉荷姐成婚,我并不排斥,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小欢喜。只不过做人家的赘婿,失去了自由,心里多少有点不甘与怨气。因为父亲的遗言,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婚事。那几天,我心情非常矛盾。很快我们的婚礼日子到了,我的岳父大人,当着所有贵宾的面,阐述了我做上门女婿的缘由,并宣布不会因为我是赘婿而轻视我,我心底的怨气一下子消失了六七成。”

“那后来呢?”云晓灵听得入迷,问道。

“原本我以为我俩能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那该死的突厥人前来侵犯,就在我婚礼的那一天。作为一个热血男儿,我想上战场。玉荷姐不阻止我去战场,但她想陪我一块去。我担心她,不让她去;她担心我,非得陪我去。我俩争执不下,或许还有一点做赘婿的怨气吧,我一气自己走了!我真傻,真的,如果我要让她跟在身边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惨事了。”如玉双目一红,泪水流下,云晓灵看得一阵心痛。

刘如玉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尽管我自己走了,可玉荷姐不放心我,偷偷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在突厥人攻城的时候,对方有神射手,箭上抹毒,三箭齐发,想要我性命。玉荷姐飞身而上,帮我挡住了毒箭,可她中了剧毒,昏迷不醒!”

刘如玉说到这个地方,眼泪又忍不住哗哗掉了下来,继续道:“当我看着玉荷姐身中毒箭躺入我怀中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扯碎了,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但忘掉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看到昏迷中痛苦的玉荷姐,我发现我是真正的刻骨铭心的爱上了她。幸好此毒虽剧,但有可解之法,所以我便离开她,四处寻药。我曾发誓,不管遭遇什么艰难困苦,一定得到灵药,把玉荷姐救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玉荷姐,你等着我,我一定取得灵药,回去救你的,啊!!!”如玉站起身来,对着天上月大声喊道,仿佛把最近的压抑全部喊出来。刘如玉泪流满面。

一枝花云晓灵也眼角湿润了,她一直认为眼前小银贼只会想着方法占她便宜,没想到他内心深处却隐藏着如此深的感情。“冤家啊,冤家,你有妻如此,你对妻如此,可为何还来撩拨我,你这置我何处,真是冤孽啊!”一枝花心内一股酸痛,随即心中狠狠道:“小银贼,该杀!下次揍他不会收手了!”

……

夜已深,篝火渐熄,一脸哀伤的如玉,带着点点泪痕靠在云晓灵身上睡着了。

云晓灵,倚着一块巨石半坐着,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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