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茌好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难得地有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茌蕳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吓得惊呼连连。
“姐姐！你昨晚上没有睡好吗？怎么眼睛底下都有青影了！”
茌好摆了摆手，“别提了，做完太热，我没睡好。”
茌蕳听了，不由喃喃自语，“最近有这么热吗？我怎么没觉得呀？这都是第二次了，姐姐竟然热得睡不着觉。”
她暗自思忖一番，便开口道：“姐姐，要不晚上摆上冰盆吧，不然姐姐你这样睡不好，肯定很不舒服的。”
茌好心虚地摇头，“不用摆上冰盆的，没有那么严重，习惯就好了。”
“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既然姐姐热得睡不着觉，摆上冰盆是理所应当的，何必让自己热得难过呢？”茌蕳不赞同地摇头。
她很快便起床，洗漱的时候吩咐玉莲说：“今晚上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在屋里摆上冰盆。”
玉莲微微蹙眉，“小姐，这几天白天天气虽然有些热，那是晚上确实有风的，并不是十分热。在屋里摆上冰盆，睡觉的时候若是吸收了寒气，很容易生病的。”
茌蕳道：“可是姐姐晚上热的睡不着觉，脸色都不好了。”
玉莲听见，便悄悄去看茌好的脸色。
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咦？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双眼之下青影重重，看起来就像好几日都没睡好似的。
如此一来，她不由暗想：难道晚上的时候真的有些热？不然大小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心里揣摩了一番，便小声地说：“小姐，不如晚上的时候让奴婢们给主子们打扇，既可以让你们凉快些，还可以驱蚊。如此一来也不怕小姐们受凉了。”
茌蕳抚掌道：“这个倒是一个好主意，晚上便试一试，让姐姐也能睡一个好觉。”
玉莲点头。
几个丫鬟同时上阵，给茌蕳收拾好。
茌蕳回头的时候，茌好已经出门了。
“姐姐呢？”茌蕳疑惑四望，“她今日不去跟娘请安了？”
草枝讷讷地说：“小姐去更衣了，很快便回来。”
茌蕳听见，想了想，决定也去一趟。
茌好这边上厕所的地方被她让人整改过。
主要是让她在恭桶里上厕所，总感觉很别扭，让她去茅房，这衣裙实在是麻烦。
所以她就让人整成了现代马桶那种形式。
说是马桶，其实就是一个下面连接了另外地方的石制恭桶。
这是她有次去别人家宴会，用到一个玉制的恭桶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姐姐，你在里面吗？”茌蕳在厕所门口叫道。
茌好回答道：“在呢，你收拾好了？”
“嗯。”茌蕳点头，“我也来上个茅厕。”
茌好这边也完了，快速地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裙子，以飞快的速度绑好，然后，舀水冲厕所。
完美。
没错她就是脱了裙子在上厕所的。
这么长的裙子，要是不脱下来，就算这里被她让人拾掇过，那也得大块大块地拖在地上，容易弄脏。
所以脱下来最方便。
茌好心里怀疑之所以上厕所被称为更衣，估计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上个厕所一不小心就把裙子弄脏了，不得已，只好换了。
茌好以前还奇怪为什么平民百姓家的许多女子都要用布包头发。
一开始还以为是习俗。
后来她发现，不把头发包好，那就会发生令人绝望的事情。
古代不能剪头发的。
想一想，从出生到成年，十几年的时间，头发长得慢的，营养不好的，也能长到屁股底下。
古代又没有橡皮筋夹子之类的东西，只能靠簪子之类的首饰固定。
没有及笄的小姑娘们，还能用头绳绑两个小包包，及笄了以后，就只能梳一个包包。
可是，平民百姓家没有多少首饰来固定头发，通常就是用木棍盘上，有钱些的弄一根镀银的簪子。
她们又没钱买发油固定，这时间一久，就会松了。若是不隔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就会完全垮掉。
乡下茅厕就是在粪坑上面架了两片木板。
若是在厕所里松了，那就是一个悲剧。
所以用布包上就是最方便的。
给茌夫人请安并吃了早饭以后，茌好和茌蕳就回到了院子里。
茌好回去补眠，茌蕳则是学习新的知识。
方嬷嬷看茌好眼圈都青了，几乎是催着她去睡觉，根本没有阻止。
平妈妈看着闭上的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声与方嬷嬷说道：“小姐看来是听说了那个消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失态？”
她自从来了这里，过得越发轻松，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希望有什么变故。
可是她是长公主那边送来的人，或多或少……
哎。
方嬷嬷一抬眼就看见她的神色，便问道：“你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
“自然是真的，是我那日回家去，听一个好友说的。她在长公主府里当差，虽然地位不高，但是消息却灵通得很。”平妈妈叹气道。
方嬷嬷神色晦暗不定，“这事情若真是真的，不管是郡主还是梁家那边总得给茌家一个交代。若是小姐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说明事情很可能要捅出来或者已经被捅出来了。”
平妈妈吃惊道：“嬷嬷你的意思是，小姐如果知道了，那就是有人专门给她说了？”
方嬷嬷点头。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人专门和她说了，你觉得小姐会这样吗？”
“小姐对梁公子一向是信任有加，如果是外面的传言，她不会相信，更不会因此而睡不着觉。”平妈妈回想着自家小姐的性子，不由地摇了摇头。
能让小姐相信的，只有梁公子或者郡主或者……
公主殿下。
平妈妈忍不住沉默，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方嬷嬷说：“你可想好了？若是要跟着小姐，那长公主那边……”
“我既然到了小姐这里，自然就是小姐这里的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得了消息，就巴巴地给嬷嬷您说了。”平妈妈连忙表忠心，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方嬷嬷牵了牵嘴角，“这事情你先烂在肚子里，别透露了风声，且看看情况再说。”
“这是自然。”平妈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