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何予墨站在门前，手中紧握着写着地址的纸。
程予琛，你果然在这里。何予墨冷冷勾唇，讽刺一笑。
门开了，是程予琛的笑颜：“季沐袡，你总算……”
突然愣住了。
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语气开始变得冰冷：“你怎么在这？”
何予墨看着程予琛掩上门，冷声一笑：“怎么，这么怕白亦语知道你还有一个同居的妹妹？”
“这不关亦语的事，”程予琛皱眉，“你到底想怎样？跑到别人家来谈我们的事很有意思？”
何予墨冷哼一声，像笑，却又像委屈：“我想怎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向你袒露心意的次数还少吗？别人家……若不是在别人家，我哪里见得到你？”
程予琛一惊，噎住了。
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不再是他认识的她，不再是那个温柔、安静的她。
他定定望着她，只能憋出一句：“你变了。”
“哈，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变不变？何予墨忽地激动起来：“我会变是因为谁？你知道吗？”
程予琛不说话。
何予墨，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我。
白亦语正为方落阳切着蛋糕，不经意之间瞥一眼门，才忽然想起程予琛。
“程予琛怎么去这么久？”白亦语将蛋糕递给方落阳：“不是季沐袡吗？”
“不知道。”方落阳接过蛋糕，转而放在桌子上，拉起白亦语的手：“我们去看看？”
白亦语低头，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一声：“好。”
走到门前，就听见了何予墨刚才的一番话。
女生？！
方落阳和白亦语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吃惊。
白亦语打开门：“程予琛，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让女孩子在外面吹风！”
程予琛吃了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亦语……”
何予墨神色微变：“你是……白亦语？”
何予墨再见到白亦语之后，大概有点了解了。
为什么她跟程予琛生活了这么久，却不及程予琛看白亦语第一眼。
“诶?”
白亦语愣了一下。
“你不认识我吗?”
何予墨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你是……”眉头紧皱，程予琛身边，除了白亦语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我吗?”
白亦语突然温柔一笑，勾住旁边方落阳的手臂:“我是他的女朋友。”
语出惊人。
在场四个人中，两个男生惊住了，何予墨的杀气减小，只有白亦语，仍笑得自然。
何予墨信了。
这里……好像不是白亦语家。
她记得白亦语没有男朋友，不然，程予琛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何予墨自觉尴尬，瞪了一眼白亦悟，走出了院门。
直到何予墨消失在视线中，白亦语才松开了挽住方落阳的手，不好意思地尬笑一句:“抱歉啊以澈，是我唐突了。”
程予琛脑子乱成一团。
“你们……在一起了?”
他好像只有这句话可以说了。
突然紧张起来。
万一得到的是肯定回答，他该怎么办?
是祝福他们，还是像曾经何予墨那样，表明自己的心意，再不告而别?
这么想想，他跟何予墨，其实都是同一类人吧。
人在被爱时，永远都是心安理得的。
只有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时，才会理解，爱着自己的那个人，那种害怕被拒绝的滋味。
当爱一个人只能是等待时，那便是单相思，那便是心苦，那便是害怕的源头。
可是，程予琛不爱何予墨，就是不爱，是不会因为同情或怜悯而爱。不然，何予墨岂不是更可怜?
白亦语看着程予琛眼神空洞，习惯性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程予琛回了神，心中紧张万分。他不知道白亦语会给他什么答案，毕竟“方落阳女朋友”这件事，太突然了，以致于程予琛看白亦语的眼神都变了样。
白亦语没见过这样眼神的程予现，太复杂了，她无法形容。她只能接着他的问题:“没有，只是逢场作戏。”
此话一出，程予琛的眼中清明了许多，而方落阳眸中的色彩黯淡了下去。
白亦语给他们解释道:“今天和汐趁着我生日，用符牌为我抽了一爻，测出的是“红颜祸水，情为债”，颜为红，祸为水为坎，坎水为黑，刚刚的女生穿的黑裙子上有红色羽毛装饰，再加上她刚刚对予琛说的话，应该是为情而来。所以如果她和道我是白亦语的话，她下一步做的事情，可为能对我不利。”
——————————————
何予墨气冲冲地走出白亦语家的院子，刚打开车门，就有男生捧着一束普通的白花站在她面前。
“予墨学姐，我是小你一届的陈一杰，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会很贴心的，学姐，跟我在一起吧!”
何予墨正在找不到白亦语的气头上，看见陈一杰怀中朴素的白花，不
耐烦道:“你弱智是吗？不知道追求女生要用红攻瑰吗?这么丧气的花一看就烦。”
“啊?”
陈一杰有点懵。
不是说予墨学姐喜欢白色，喜欢简洁朴素的东西吗?
何予墨突然收起厌烦的面孔，笑得灿烂如花：“这样跟你说吧，程氏集团的程予琛少爷知道吗?”
“知，知道。”这么一笑，陈一杰有点害羞。
何予墨脸上的笑容变得嘲讽起来:“你够他有钱吗?够他帅吗?够他势力大吗?够他高吗?没有吧，一个是高富帅，一个是矮挫穷，我真不明白你是哪里来的勇气，站在过里。”
这一字一句，有着何予墨的音色，像一把把的利刃。
陈一杰哽住了。
何予墨打掉他手中的捧花:“白色……丑死了!快滚!”
捧花掉在地上，有几片花瓣掉落。
陈一杰随花被拍飞划过的弧线扭头。
何子墨坐上车去，冷冷地说了一句:“师傅，那束花，给我毁掉。”
陈一杰刚想去捡，车就从眼前驰过，卷走了捧花。
怎么可以......
那束捧花，没有了一开始的生机。
那是他听说她喜欢白色特地亲手种的，如今却被如此践踏。
陈一杰跪在花前，像惭悔，像醒悟。
他陈一杰，看错了何予墨。
马路对边的一棵树旁，一个女生背靠着树，看着手中的相机。
相机屏幕上，几张照片轮流出现。
都是刚才陈一杰与何予墨谈话的照片。
女生唇角勾起:“没想到在过里等季沐袡一起去亦语的生日派对，还能拍到有趣的东西。”
苏绮言，z市圣南中学高二生，学校里何予墨的死对头，摄影社社长，现为季沐袡女朋友，自亦语好朋友。
何予墨，你真的是太多把柄在我手上了。
季沐袡突然冒出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还说呢，让我等你这么久。”苏绮言凑近季沐袡，瞪大了眼睛。
季沐袡，季家三少，z市圣南中学高二生，程子琛死党，学生会会长，善长文科，现为苏绮言男朋友。
“好啦，别生气了。”季沐袡揽住苏绮言:“我们走吧。”
“嗯。”
机场。
女生和男生并肩走在一起，男生拖行李，女生下载导航。
“你说，我们赶得上亦语的生日吗?”女生转头，看向男生。
男生空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捋好滑落耳旁的秀发:“放心吧，我们可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女生温柔地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