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废物哪去了!我这是在哪儿来着,咦——”莫裘眨了眨眼睛,许多东西终于在脑海里复原,他摸了摸剧痛的头部,果不其然,是个龇牙咧嘴的效果。
“卧槽!血?!老子要废了你……”还没等着站起来,他便指着白霜叫骂,却不期然瞥见了在旁边的楚皓轩,语声戛然而止。这就是那位客人?
啧,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就是……就是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罢了,这张脸,也不过长得比他好看那么一丢丢。
莫裘自小就是被姨母娇着宠着惯着,便是拿着当心肝儿亦不过如此,这非同一般的自恋性格也由此养成。
瞧着那人站着挺拔,又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实在狼狈,莫裘便挣扎着要站起来。笑话,本少一向是注重脸面的人,岂能在外客面前失了风度。
“表少爷。”
莫裘听到那个不如自己的男子开了腔,下意识瞅过去,只见那人神色淡淡:“看清楚了,不仅是刚才,现在我也要打你。”
?!
“什么……嗷!——”尚未反应过来的莫裘被踢出了一道清丽的弧线。
将翠意带到远处的旺福旺津:“?”
“刚才好像听到少爷的声音了。”
“我听着也像……”
“我说你们两个,为何拽着我走这么远?!翠意我怎么说也能在夫人面前露个脸,你们莫要抱什么不良的居心!”翠意义正辞严,手指却紧张地抓紧袖口。将她拉出了疏月居,这两人还非拽着她越走越远,这都快到那片竹林了,谁知道他俩打的什么坏主意!
旺津脸上憨厚的肉一抖,忙解释:“姑娘切莫误会!实在是主子的命难违,我俩绝不会对姑娘做什么,还请姑娘放心。”
旺福虽然面无表情,但也紧跟着开口:“主子……主子办事的时候,不喜欢下人跟在五丈以内。”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顿踹,以及主子当时说:“离得这么近!这么近!离得这么近做什么!连老子调情的话都要听!滚!以后五丈以内不要再出现!”
过往说多了,都是泪。
“哦……”稍稍放松了些,心中还是对白霜担心,翠意便道,“可我听着,刚刚真像是表少爷的声音。你们不过去看看?”
虽然知道这丫头是急着脱身,但也更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旺福旺津对视一眼,便火速离去。
翠意松了口气,刚想拔腿,全身的汗毛却悚然直立。
怎么了……怎么了……我怕……
那是……
在不远处的竹林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红衣翩跹,墨发飞扬,本来该是个极曼妙的背影,却锁着无边的森然与鬼气,只是那么一眼,却好似地狱之门轰然碎裂,里面的一切都喷涌而出……那是什么啊?那无尽的黑暗,凄厉的冤魂,无际的恐惧……
娘亲,娘亲,我怕……
腿脚似被灌了铅,再移不了半步,却又软得要命,只怕下一刻就会瘫倒。
深沉的恐惧将翠碧的心捏得奄奄一息,那红衣女子却突然回了头。
更多的恐惧带着无边的压力骤然袭来,翠意再也承受不住,猝然晕死。
疏月居内,楚皓轩一脚飞走了碍眼的东西,心情舒缓了些。公子风华如许,玉树芝兰,春风一沐。
白霜的水眸里亮色不明。见他踹人,说些颇为幼稚的话语,还有之前那忽变的气场,使她愈发觉得楚皓轩这人很别扭、特别的别扭。
“尚未吃药?”瞧着白霜的脸色仍然不好,打破静默,楚皓轩又从袖中带出一个玉葫芦,“还风丸。”
隐下心思,白霜笑了笑,便从枕边拿出了个一模一样的小葫芦,是今早翠碧放置过来的。
“公子先前送的这瓶,我还没用呢!”
楚皓轩瞧着她形似欢快的样子,只是颔首:“尽快服下,伤好的快……胡家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嗯嗯嗯嗯。”白霜点头不迭,终于觉得,前途出现了一丝光明。